章节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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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竟会偶遇白芷阳。

他本来就只是为了表示友好只打算寒暄一句的,白芷阳却以为他满脸无趣的表情是冲她来的,顿时大受打击。见他转身走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就先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萧容停了步子往后奇怪地瞥了眼,“你不是要买字帖吗?”他好听的声音钻进耳畔,白芷阳这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拿着那字帖都快跨出了门,一旁认识她的小二想拦又不敢拦,一脸为难地站在一侧。

白芷阳尴尬地将字帖递过去,付完钱一转头却发现萧容不知何时已然上了马车。

她跟他没见几次面,可每一次她不知怎的好像都特别丢脸。白芷阳心里懊恼不已,视线还追着那缓缓而去的马车,冷不防却听身旁突然有人叫她。“芷阳。”她转过头,见到来人却愣了愣,“齐姐?你不是说要回家去吗?”

齐然一笑,面露赧色,“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后来想想你那日说得却也不错。而且来京城都两年了,就这么回去也怪不甘心的。”她望向她方才看的方向,双眼微眯,似是无意地道,“方才上马车的那位公子看着好像有些眼熟,似乎是在那次诗会的时候见过?”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确实是九殿下吧。

白芷阳被她问得一怔,顿了好一会儿才道:“确实。”她只挤了两个字就不愿再多说,转而道,“齐姐能想通便好,我也不曾帮上什么忙的。”

“东西呢东西呢?”萧容刚到洛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洛源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萧容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撑着脑袋坐在庭院里的石桌前,“你要那么多话本干什么?”

洛源轻低着头翻了两页,听到他问手一顿脸上立刻烧了起来,也不敢看他,只小声含糊道:“我当参考嘛。”

“参考?”萧容抬着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要干嘛?”

“唔,我——你过了年就十五了吧,我跟你同岁呢。”

“所以呢?”

“所以——”洛源轻拐弯抹角,萧容哪里能明白他的意思完全是越听越糊涂。洛源轻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指尖一下下地拨着书页,好一会儿才坦白道:“无沙姐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我……”

他没我下去,萧容刚喝了一口水已经被他前面那一句话呛得差点喷出来。他拍着胸脯边咳边忍不住笑出声来,“咳,莫无沙到底,咳,哪里好了,你就这么急着想嫁给她?”

洛源轻是很急着想嫁人,可一直以来也就心里想想还没说出口过,被萧容一提一下羞得没法见人了,脸埋在手臂里就往桌上一趴。“谁,谁说我急了,也不定是过了年后就嫁嘛。”可以先定亲啊,定了亲她就逃不了了啊。

“嘁,我看每次人家莫无沙就挺淡定的,你不急总不见得她急吧。”

“唔。”

“哎,那你准备什么适合去确认她的心思?”

洛源轻抬起头,眼睛眨着望着天,“就过两天,我先想想怎么问。”

洛源轻计划着他的表白大事,莫无沙一点也不知道,这天还在跟苏算梁和陆千遥商量着白芷阳的生辰怎么过。通常来说,年纪轻的时候生辰都不怎么庆祝,老一辈的说法是怕折寿。只是小时候不懂事也不曾听过这种讲究,便把所谓的生辰当作一年里可以玩乐的节日,她们一共七人加起来可就有七个庆典了,那得多划算。

所以,与其说是给白芷阳过生辰,倒不如说她们找个借口聚上一聚出去玩。事实上,苏算梁也完全没往庆祝这两个字上靠。“老大,你这次旬休几天?上次我跟树皮去了一次江南倒是风景不错。”

“去江南最快也要一个月,你觉得无沙有这时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姓陆的你倒说说你有什么主意。”苏算梁猛地一拍桌脾气就上来了,陆千遥挑着眉,嘴角一弯却道:“无沙十五岁生辰那年不是去了明月楼嘛。”

明月楼是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莫无沙十五岁那年以开眼界为由带着她们几人一起去晃过一圈。可到最后真正开了眼的却是只有陆千遥一人,其余的不是半途而归就是被吓得不敢动弹。而当时被吓到的某人这会儿一听陆千遥提起这三个字脸色就黑了下来。“换个地方。”

“无沙,你说如何?”

“不错,芷阳不是婚期都定了吗?回头要是什么也不会可够丢脸的,这次不能再让她溜了,绑也得绑进去。”

三个好友为某人的婚事操碎了心,最后连她的生辰都决定在明月楼过。可白芷阳作为当事人那是一点也不知道,不止是她不知道,事实上除了密谋的三个人以外谁也没透露。

洛源轻平日里看着胆子挺大,可真到了要去表白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异常。萧容被他骚扰了几次,烦不过终于还是陪着去了。

洛源轻准备好一顿晚饭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到莫府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昏黄。他显然是经常来那门卫都认得他了,恭敬的样子好像对着莫家主子似的。

他们刚要进去,府里此时却正好出来个年轻女子。洛源轻还没辨出来人,那人该是对他印象深刻只一眼就认了出来。“洛公子,你是来找无沙姐的吧?”

洛源轻愣了一下,“嗯。”他还是没什么印象,回了一句后便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无沙姐她刚出去了。”

“出去了?那你可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好像说是去明月楼什么的。”那女子也没多想只随口一回,洛源轻一听却唰地变了脸色,紧紧捏着手中的饭盒。萧容虽不知道那明月楼是什么地方,看他这反应也猜得出来。萧容本想安慰一句的,洛源轻却蓦地侧身将手中的食盒推给他,胡乱擦了把眼再也没多问一句,低着头转身就走。

萧容哎了一声没叫住人,也没真打算劝他回来,见他上了马车只蹙着眉转头看那说漏嘴的女人,眼神十分不善。“她什么时候回来?”萧容跟莫无沙并不相熟,可洛源轻对她有几分情意心中还是一清二楚的。这人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就不相信莫无沙会不知道,在知道情况下竟然还敢去逛青楼,这不是混蛋是什么?!

那女人本来没注意萧容的,如今被他突然凌然的气势吓了一跳,磕磕碰碰地回道:“这,这我也不知。听说,听说是四少,四少生辰,所以她们一起,一起……”女人一般去那种地方能早回来吗?!

“四少,哪个四少?”

“白,白四少。”

“……”

好啊,原来混蛋的还不止一个!亏他还觉得这人品行不错,听了他皇姐的话心里都觉得愧疚了,没想到啊。

那个死呆子,果然就是个假正经!

萧容方才还只是有点打抱不平,这会儿却是真正恼火起来。他眯着眼,目光冷然,蓦地一甩袖直直就往前面,低声喝道:“顾程,带路!”

“殿下三思。”

“带路!”

“……是。”

萧容对于白芷阳的气明显高过对莫无沙的。人家说是她的生辰了,怎么想都该是白芷阳提出要去那种地方的吧,哪里知道其实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事实上,白芷阳根本就没有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来,听苏算梁说她们晚上聚一聚也没往别处想,直到马车外丝竹声伴着软糯低语隐隐而来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除了唐欢年岁太小家中又有丧事没来以外,她们六个这一次却是都到齐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明月楼前,六个女人陆陆续续下了马车。

明月楼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在楼前接客的小倌见她们这身打扮早就两眼放光,一个个扭着腰争先恐后地迎了过来。“几位恩客长得可真俊,不知可瞧得上奴家?”其中一个袖子一甩直接就往陆千遥身上贴。她是来惯这种地方的,被那衣着暴露的小倌暗地里蹭了两下,脸色不变地推开他,淡声道:“去,让墨昀下来。”

人家一开口就点了明月楼的头牌还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那小倌无趣地撅撅嘴识相地进了楼里。陆千遥是淡定,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淡定。袖扬香飘,柳腰艳容,明明该是女人最喜欢的风景,可白芷阳和萧茹倾一下马车看到眼前的情形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白芷阳更是抬袖掩面,转身就逃,只可惜却被苏算梁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书呆,你干什么呢,我们这次可是特地为了你才来的啊。”

“阿梁你别拉着我啊。”关她什么事啊?!“且不说白家家规如何,我一个读书人怎好进这种地方!”

白芷阳连连摇头死命往后撤,她力气本来其实没有苏算梁大,只是这会儿用了十二分的劲儿,苏算梁拽着她的手臂竟然被她拖着往后带,眼看着人就要脱手了,赶紧向莫无沙求救。至于结果——白芷阳自然是没能挣脱开不说,两双手还都被困住了。她急得都快上火了,偏偏前前后后都是不听劝的人,说了好几遍不进去就是没人同意。

眼看着就要被拖到门口,白芷阳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同伴,猛地转头准备向萧茹倾求助。可视线左右一扫,夜色茫茫中哪里还有萧茹倾的影子啊?!

“阿倾她刚刚说要回王府了。”苏算梁见她一脸错愕还不忘好心地提醒一句,白芷阳心中简直是欲哭无泪,“我也想回家。”

“可今天是你生辰啊。”

“……”她可不可以不要过这么倒霉的生辰啊!

萧容还是知道分寸的,虽然让顾程带着去了明月楼所在地,可也只是在不远处找了家酒肆要了间雅阁。

萧容站在窗门前,望着明月楼门前那一个个妖娆的身姿,一时倒是想不到该怎么办。他把莫无沙抓出来倒是方便只要让顾程去一次便成,可如何揭穿白芷阳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倒是值得考量考量。

萧容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夜幕渐渐沉了起来,明月楼灯火通明,格格不入地矗立于夜色中。萧容眯着眼本来在想主意,可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那女人去青楼其实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啊,她是不是假正经在乎的该是章友盈才是,他跟这人非亲非故干嘛这会儿要帮他盯着他未来妻主?更何况,女人年少风流实在平常不过,若是日后他嫁的那人偶尔出来偷腥他还计较,估计很快就得被气死了。

这么一想,萧容倒是有些豁然开朗,也不纠结白芷阳的事了,正打算派顾程进去通知莫无沙也算是仁至义尽,酒楼下此时却传来了极为熟悉的高唤。“小轻,小轻,你听我说。”萧容定睛一看,那闹别扭的少年可不正是洛源轻,跟在他身后的女人这下不用瞧也知道是谁了。

两人很快从他眼皮子底下经过,虽然气氛瞧着不怎么好,可至少莫无沙追出来了那就还有救。萧容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也松了口气,只打算填点肚子就打道回府。视线收回的时候,眼角余光里却意外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浓郁暗色中,月光下那人身形修长,一张俊秀的脸却有半张都掩在袖子底下,脚步匆匆,一副怕人认出来的样子,头低得像是恨不得钻进洞里去。

萧容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怔愣了好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情窦初开风月夜

“喂。”

如果问白芷阳这个时候最不想碰到是谁,那萧容无疑是答案之一。可明显今天所谓的生辰就是她的倒霉日。被人强拉着去了那种地方不说,好不容易脱了身就碰上了最不想见的人。白芷阳僵在原地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装不认识,可那一声清清脆脆的喂却总在耳畔缭绕不觉,心里下意识地想看看这个又是许久不见的少年可变了样子。

她纠结了好一阵,终于是感情快过理智,脚步蓦地一转。“殿下……”只是面是见到了,可对视一眼后却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

街边沿路的夜铺挂着两只灯盏,萧容仰头望着那站在昏黄光晕下一脸窘迫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的女人,心中一动,却偏偏挑着眉,神情冷淡地问道:“四少难得来一次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莫不是里头的人还瞧不上眼?”

风流这种词换个意思就是贪恋美色,白芷阳从来都是个自律至严的人,你说她什么都可以,却不能用这种意味的话来刺她。她本来确实怪心虚的,可萧容那阴阳怪气的一句却触到了她的底线。

她蹙起了眉,本能反驳道:“我不曾进去,本也是被迫才来,殿下这话究竟是何意?”语气怎么听都有些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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