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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道歉还是挑衅啊?

萧茹倾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虽然觉得白芷阳买的太过诡异,这会儿还是道:“这还怪我回来太晚。本来里头灯光是绿色的,放了一晚上却是熄了。”

萧容一愣:“绿色的?”

“嗯。”

他这才收起嫌弃的目光,抿着唇怔了一会儿让向竹把灯笼收了起来。他被撞坏的那只灯笼可不就是绿色的光?没想到她原来是还了他一个一模一样的啊。

“芷阳这人呢,性子是直了点,可是没有坏心的。一只灯笼而已,你也别太计较了。”

萧容扯了扯嘴角,被萧茹倾说得有些尴尬,半响才回道:“我知道了皇姐,不跟她过不去就是了。”他很想说他不是就因为一只小小的灯笼好不好?可是一想到那个呆子一个人逛个庙会还记挂找,心里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心眼。

白芷阳把章友盈送回了家才回的白府,姚氏等了她一晚上,听说自家女儿回来了马不停蹄就要问问过程。结果意料之中地就得到了人家不咸不淡的两个字——还好。

下一辈的亲事上一辈的都是操碎了心。白家如此,章家也是如此。章正君第二天也问起章友盈。这两人倒是极其一致,章友盈也回了同一句,只是含羞带怯了一番就让那两个字完全变了味道。章正君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心里很是高兴。章友盈见状,才状似不经意地随口提了一句:“爹,我想之后就待在家里。虽说跟四少是定了亲的,若是经常出去也免不得闲言碎语的。”

“盈儿说得有理,等过两天去万佛寺还个愿,之后你就在家中好好备嫁。”

“哎。”

章友盈回了自己的卧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坐到里屋的书桌前,回想起方才的对话,视线缓缓落在右手边第一层上了锁的抽屉,迟疑地伸手轻轻抚着。他都准备好接受别人了,可为何……他低垂着眸眼,唇边滑过叹息,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外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章友盈这才回过神,顿了顿开口道:“进来。”

“公子……”

紫杏走进来,为难地看着他,这一次手上竟又拿了一封信。齐然和章友盈往来的书信一直都是他经手,齐然让人送信过来,他又没办法不收,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章友盈看了他一眼不曾接话,直到紫杏急得一脸苦相,他才接了过来却终究也没有拆开看,只铺了张宣纸,提笔飞快写了一行。

“替我送去吧。”

“……是。”

“他可有什么话告诉我?”

“不曾。”紫杏看着眼前拿着信有些激动的女人,想了想还是劝道,“齐姑娘,如今公子要嫁人了,您以后还是……”他欲言又止,齐然怎么会不明白却没有回,她拆开信期待地飞快扫了一眼,一看之下脸色却僵住了。

比翼双飞。

信纸上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章友盈最想问的,然而是她最答不出来的。她写给他的两份信都是关于三皇女的事,其实只字未言他跟白芷阳的婚事,现在却是无法不去给个说法了。

齐然将那信纸收了起来,沉默了好半响才再次开口:“我想见他一面。”

“齐姑娘?!”

“只这一次,紫杏你帮帮我吧,我跟你家公子情投意合却是有缘无分,可也想至少是好聚好散。”

“……”

章友盈第一次见到齐然的时候是在两年前他大姐办的诗会,明明她不是最好看的,也不是众人中最有才气的,穿着一身素色粗衣,有些冷淡的眼神却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他藏着两年间她们不曾断过的书信到现在都舍不得丢,这会儿再回头看看却总是想不明白自己喜欢她什么。

“盈儿,盈儿?”

万佛寺的大殿里,章正君烧完香回头捐了些香油钱,本想拉着章友盈去听听佛法,一回头却发现自家儿子对着大殿中的佛像怔怔发呆,唤了两声才回过神来。“盈儿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

章友盈笑了笑,“我没事,爹您别担心。孩儿只是在家里闷了几天出来不习惯了。”

“既如此,那便出去走走吧,万佛寺那片竹林风景还是极好的。”

章正君叮嘱了章友盈身边的小厮几句,便让他一人出去散散心,自个儿则去跟平日里相熟的师傅打声招呼。万佛寺的竹林在南山,靠近后山厢房,景色确实优雅但地处偏僻,平日游人不多的时候极为安静。章友盈并不打算去那无人的地方,出了大殿后就下了石阶看看沿路的铺子等他爹爹出来。

可他这样却是急坏了紫杏,跟在他身后转了半天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公子,您不去竹林吗?”

“嗯。”章友盈拿了条链子把玩,低头随口应了一声。紫杏转头看了眼那竹林的方向,心一横又继续道:“公子,正君说得对,您心情不好何不,何不去散散心?”

章友盈放下链子,奇怪地转过身。他身边这个小厮平日里话其实并不多,又是个老实的,所以当初他才敢让他替着送信给齐然。可这会儿的表现却与平时相去甚远,莫非——

他蹙了蹙眉,回头时脸上的神情却瞧不出什么。“也好,那就走吧。”他话音刚落,紫杏脸上立刻露出些许惊喜,让他心里越发确认的几分。

章友盈进了竹林,紫杏正不知道该如何引人去,他却没走一会儿就停了步子,转身问道:“她等在哪儿?”

紫杏一愣,明白他话中意思后顿时满脸骇然。“公子,奴,奴——”齐然和章友盈之间的事这两年来他是唯一的见证人。齐然说要好聚好散,他也希望自家公子能够放下好好嫁人,这才会答应齐然设法让他们两人见面的。他还以为他根本不知道,没曾想竟是早就心中有数了。

章友盈却似没有责怪的意思重新又问了一遍,紫杏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指着方向。

“过几天,家父会来寺中小住,还望住持师傅将这间厢房空出来。”

“陆少当家放心,陆正君每年都会来祈福,寺中自会留心照顾。”

万佛寺的后山,陆千遥细心挑了间竹屋,与寺中住持寒暄了两句行礼告辞。苏算梁今日正好无事与她一同前来,待她说完事就忍不住嘀嘀咕咕:“你们陆家没人了不成,这种事还你亲自来说?”

“我这叫孝心,你自然不懂。”

“嘁,就知道装。”

“对了,下个月芷阳生辰你可还记得?”

“记得,怎么不记得,昨天还跟老大说这事儿呢。”

万佛寺那片有名的竹林就靠近后山,两人没走多久,那翠绿秀雅的竹景便映入眼帘。只不过,万佛寺两人没少来,这景色从小看到大早已是见怪不怪,一点赞叹也无,只边走边聊着白芷阳的生辰该怎么过,也没注意那竹林。

苏算梁正直直往前,一不留神突然间却有什么重物直直撞了上来。她转头一看这才发现竹林里不知何时钻出来一个人影,她倒是没如何,反而是那人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被个小厮扶住才站稳了身子。

“走路都不会——”苏算梁本想呛人的,挑着眉毛定睛一瞧难得地认出了人来。“章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章友盈抬起头,看到两人的瞬间脸色却顿时苍白一片,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竹林里望了一眼。“我,我只是来走走,走走而已。”他此时眼眶红红的,慌里慌张的样子怎么瞧都有点异样。苏算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兴趣多管,只问道:“下个月是芷阳的生辰,章公子你要不要一起来?”

章友盈心中还怕齐然若是也在这时出来只怕这事儿就解释不清了,根本没听清苏算梁的话,只以为问他要不要一起下去,赶忙摇头。“不,不了,我先走了。”他话音刚落,拽着紫杏脚步匆忙地转身就走,留下苏算梁和陆千遥两人面面相觑。

“我骨头有那么硬,还能把人撞哭了不成?”

“一般男人见了你不哭都难。”

“姓陆的,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滚来更新~爬走~

☆、明月楼行半途归

白芷阳送灯笼从一开始只是为了表示歉意不错,萧容确实只需收下不用其他反应,可萧茹倾当真没给她带来任何反馈时,白芷阳心里头却总有那么些失望。

萧容是嫡皇子,就算平日受宠,可比起那些世家公子来,要守的规矩向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芷阳自从在安乐王府的乔迁宴上见过他之后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再见过人了。

监天司算得日子出来了,太女萧茹尽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五,文家欢欢喜喜准备婚事的同时,八月十二这一天,白家却意外迎来了一张圣旨,封白傅涵为太女太傅,负责教导太女德行。

白家和文家向来是文人之首,但不同的是,文家自萧太祖时期便立于官场,而白家却从来置身世外,纵有清誉,比起文家而言地位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些。可萧旬逸突如其来的一个决定却似要将白家拉入官场中心,让众人揣测纷纷。

那位的心思如何且不论,但对于白家而言这圣旨却如同闷声扔进了水里不曾泛起半点涟漪。太傅一位本就是虚职,再说了教别人是教教太女难道就不是教了?都是当夫子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不过,因为圣上临时起意,白傅涵倒是有机会参加了一次太女婚礼。白芷阳作为随行远远见了盛装出席跟在王氏身后的萧容一面。隔着俯首跪拜的文武百官,他孤高的视线轻轻掠过,未曾停留。之后的晚宴,萧容都不曾再现身,白芷阳便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姚氏消停了不少,萧容言出必行不再寻她麻烦,白芷阳的生活又开始恢复如初。她读书做学问枯燥了十多年,可最近几日却越来越觉得身边似乎缺了点什么。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去深究,只越发专注于年底教书的事。

观山书院新入学的那批学子名单已定,分给白芷阳的一共十个孩子,普遍都是五六岁的样子。观山书院自有一套讲义课本,但每一个第一次教书的夫子却都是不需直接照搬的,不仅课本要亲自选,讲义要亲自备,就来笔墨字帖这些每个人都还得自个儿挑选。

白芷阳最近就在挑着字帖,跑了京城好几家常去的书肆也没挑到什么称心的,这一日,便又跑来了芜意书肆。

芜意书肆自陆千遥改造过之后生意算是蒸蒸日上,特别是二楼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吸引了不少公子前来。但男人来得太多,对于一些迂腐的读书人来说总是想着男女大防二字不怎么敢来光顾,白芷阳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也总还有许多女人为了一睹芳颜特地守在此处。

白芷阳一进书肆,看着那些个佯装看书视线却明显一次次往楼上瞄的女人们,眉头立刻就皱着紧紧的,一边往里走一边还不住摇头。她就算憋不住想说道两句吧,可人家一个个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最后也只能默默蹲在一边挑起了字帖。

学字是件大事,白傅涵不止一次给她灌输过,临摹什么样的字人也会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白芷阳深谙其理,也因此才挑得极为认真。果然在芜意书肆也一样,看了半天就没寻着什么满意的。

她闷头在找,突然觉得后脑勺被人盯得有些发烫,奇怪地往左侧一瞧,但见不少女子不知为何正瞧着她,可视线一相触又赶忙转开。白芷阳一脸莫名,摸了摸脑袋又抬头看向右侧,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却瞬间惊得瞪大了眼。

“九——”

那个一月不见的少年抱着厚厚一叠书穿着一身轻盈春衫不经意间就那么翩翩然地出现在她身前。她猛地站起身,惊讶过后只剩下喜悦,刚想唤他,萧容却轻咳了一声给她使眼色。白芷阳这次倒是领悟力极快,想他该是不愿暴露身份,立马改了口:“九公子。”一想到偌大的书肆里知道他身份的只有自己心里就暗暗高兴。

萧容点点头,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字帖,却发现那字帖上的内容竟是最最简单不过的千字文。他嗤笑了一声,特别想嘲笑她一句,动了动唇突然想到萧茹倾让他别招惹人家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他有些无趣地撇撇嘴,与她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他今天出宫本来是要去找洛源轻的,那家伙知道他要出来说什么顺带帮他带本话本过去,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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