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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颜氏已换好衣服,“这小子不像他哥哥,人不大主意不少。”

贾茂小朋友可不止在荣府吃得开,这会子他小人家正在东宫与嫡皇孙享用点心呢。

颜氏从里间出来,老妇慌忙下跪:“给奶奶磕头。”

春兰怕吓着老妇,只说颜氏是荣府奶奶,故而有此一礼。

颜氏含笑示意:“请起。”

老妇贴着椅子坐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颜氏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妇忙答:“老婆子姓刘,乡里都唤婆子刘姥姥。”

“刘姥姥!”颜氏点头看向春兰。

春兰低声回道:“这刘姥姥的亲家与琏二奶奶的祖父连过宗,过来路上奴婢打发人去找周瑞家的问过了,只因二太太说‘早年攀附的亲戚哪有空见?让凤姐拿几两银子打发’故此想见二奶奶,却因无人通报挡在了门口,”

颜氏了然,因向刘姥姥笑道:“我们家的奴才不懂礼,实在怠慢了远客。”

刘姥姥忙称不敢。

颜氏既因一时好奇揽了巧宗,自然不能撩开不管,眼见时辰还早,想了一想说:“姥姥可能不知,我那弟妹现有身孕,如今劳心不得,既然是弟妹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若有难处在此说了也是一样的。”

刘姥姥本是求见王家姑侄的,既见不到正主又有神仙似的仙女儿在跟前,念着一家大小只得忍耻说了:“今年光景不好,粮食的少,如今孩子的寒衣还没置办,实在怕熬不过冬去,这才厚着老脸来求二小姐府上二太太施舍”

颜氏一看,刘姥姥跟前的稚童果然还穿秋衣,即命夏莲:“快取两件茂儿的衣裳给孩子换上。”

刘姥姥扎煞着手推辞:“这怎么使得,脏了小少爷的衣服!”

“不值什么。”颜氏问过了刘姥姥的家口,又笑道,“可是巧了,我的女儿可跟姥姥的外孙女也一般年纪。”

刘姥姥愈发局促:“我们是什么牌子的人,哪好和贵人相比。”

“什么贵人贱人的。”颜氏朗声笑道,“摊上了好祖宗是真。”

刘姥姥见颜氏说话和气,倒也渐渐放松了三分,因又陪笑道:“这才是奶奶的福气,老婆子虽没眼界,多少也听到些事儿的,在北边打仗教训鞑子的大元帅就是府里的瑚大爷,还有几年前领着军队守住京城的公主娘娘,他们都是贵人,可谁能说是靠祖宗吃饭呢?”

春兰四个要笑不笑的忍的难受,颜氏又问:“姥姥也听说过我们府里的瑚大爷与公主?”

刘姥姥答道:“是,瑚大爷骑大马回京时我们庄上人都在官道上看着,真威风!就没福气见见公主娘娘,想来也是跟奶奶一般菩萨仙女儿似的的模样。”

颜氏笑一回,即命春兰:“取一百两散碎银子来,再把茂儿和萱儿的新衣服打折几件包起来,早上新做来的点心封两斤一齐给刘姥姥带家去用。”

刘姥姥虽然知道不会空手,也未料到颜氏这般大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实在受不起的。”

颜氏叫夏莲把人扶起来:“亲戚里道不用见外,天色晚了,春兰到外面叫辆车送姥姥出城回家。”

刘姥姥押着外孙磕头出声,夏莲搀扶再三才起来。

春兰亲送刘姥姥出府,于路听到她感慨:“国公府真是积善之家,不怪出了大将军,又有公主娘娘嫁来,方才的奶奶长的比画上好,又心善,哪能没有福报的。”

拿着包袱的春兰终是撑不住,因笑道:“刚才跟您说话的就是荣府的瑚大奶奶、皇上钦封的‘鲁国公主’!”

刘姥姥大为惊愕,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东大院复又下跪,春兰要扶她,却见其泪流满面:“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活菩萨啊!”

回来跟颜氏说起方才情景不受责:“乡下来的少见世面,何必吓她。”

春兰倒有公道话:“主子,我瞧着刚才的姥姥实诚,必然知道感恩图报,比府里一些升米恩斗米仇的乌眼鸡强。”

“行了!”颜氏不以为意,“把账簿搬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虽然是同人小说,但因逻辑需要,有些官职、地点、时间、人名等元素仅把原著作为参考依据,希望大家不要抱着代入心理阅读本文,敬请见谅

☆、做筏立威非本意敲击虫蛀渊流长

四大总管的势力非同小可,宝玉温柔体贴,又是贾母心尖上的人,家下丫环自然都争着捧凤凰蛋,除了林之孝,单大良、吴新登、赖大三个都有亲戚耳目在宝玉房中,稍加留意便抓到了最大硕鼠。

“袭人?”颜氏想了一想问道,“怎么不记得府里有这号丫环?”

赖大解释:“就是从前在老太太屋里伺候的花珍珠,宝二爷新给改了名字。”

颜氏了然:“她能有多大的本事,盗用府里资财?”

吴新登回道:“袭人是外头买来的,打从被老太太指到宝玉房里做大丫鬟,一应银钱都是她掌管,宝玉心实,不在金银上用心,袭人便常接济家里,本来她家是过不下去才卖女儿,如今实惠一年就恢复元气,房田车马的都置办起来,也成了一方的财主。”

颜氏冷哼一声:“这话说的,想来许多少了的摆件都是她弄出去,又把损耗的名声栽在宝玉头上了?”

“主子英明。”单大良家的躬身道,“还有一桩,宝玉房里的丫环都以副小姐自居,正经的饭食吃不许多,过后找厨子单点的倒不少,宝玉得的好东西大抵都分了她们”

“副小姐?”颜氏笑道,“这三个字贴切!”

八个管事分别将宝玉房中的许多弊病说了一些,最后方道:“专请主子示下。”

颜氏稍加沉吟后说道:“宝玉是老爷的亲侄子,他在荣府并非客居,我要计较狠了岂不是教人笑话容不下年幼小叔?还得从宽着才是。”

管事都赞:“主子慈悲。”

“这样吧,有过能改善莫大焉。”颜氏放下手炉,“你们将宝玉的私房查一查单拿出来,再将独居后报损的东西折价再折半,限期十日叫她们陪上,我这里前事不咎只找后账,往后改了还是荣府的奴才。”

“。”林之孝心说:皇帝清还亏空都是先还钱再革职,您高明,先将宝玉的钱拢起来再压榨下人,自然不怕她们跟宝玉撒娇拆挖东墙补西墙。

“我这里有各房的支细账,果真是大有大难,这才三代,竟然成了寅吃卯粮的局面。”颜氏把簿子丢下来,“分给各房各院瞧瞧,有不对的地方仔细理论!”

抛开当年战场上拿命挣来的老底子,荣国府的入来源有五,最大的一项是田赋、其次是庄铺出息、房舍赁,最后为俸禄和赏赐。颜氏的算量方式很简单,先拿田税减了各项公支,余下的加上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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