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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看着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君兰在我怀里抽泣着,我抚摸着他的后背,缓缓地说道:“叔叔替兰亭出过气了,他的生母对你有恩,所以不能杀他;他是少主,更不能杀他。恩与权都压在你和叔叔的头上,你知道吗?”

君兰点头,说:“我知道的,叔叔,我也心疼你,为了兰亭姐姐,你去了涅池,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傻孩子!”我摸了摸君兰的头,说,“叔叔不会抛下你的。”

“嗯!”君兰将我抱得更紧,“叔叔,我也想为兰亭姐姐做点什么。”

“那就变强吧,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我将君兰送回去休息后,骨焱忽然从冰晶里出来。

“你为什么要受那个人摆布?”骨焱问道。

我笑了笑,答:“他是欲主啊。”

骨焱却摇头:“没有冥宵的心,他什么都不是!”

骨焱说的不错,当初我的父亲丢失了谛命乌契,也忽然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不想报仇吗?”骨焱问,“我听说你的家人就是被他们一家害死的!”

“以前想过,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我答,“若想如法炮制当年的事,细细筹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意思。”

“那怎样才有意思?”骨焱继续问。

骨焱的眼睛里泛着一阵微红的光,趁着这张妖冶的脸,显得尤其单纯可爱。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我自有打算。”

“你想要的,不单是复仇这样简单的事。”骨焱却不肯结束话题,依旧纠结不放,“你想颠覆这里的统治。”

我则看着骨焱,心想,我并没有与他说过,难道他还能读心不成。

骨焱又说:“玉留声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原来当初我带薛无涯去紫衣滩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自己的意识。

“你以为如何?”我不否认。

骨焱说:“你是人类,你会死在被那个人驱使的鬼怪口中。”

“如果他无法统治呢?”我说道。

骨焱答:“你会死在人类手中,因为你是他们的叛徒,是异类!”

“看来,我的下场很凄惨嘛!”我笑了笑,骨焱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我不在乎。

“除非,我帮你!”骨焱俏皮地笑着,“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帮我找到渺匀,也可以实现你的心愿。”

成年后的骨焱智力明显提高了。

未成年前,还只会嚷着让我帮他找渺匀,如今却会替我出主意了。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说。”

骨焱故作神秘,伏在我耳边悄悄地说着,仿佛生怕被人听了去。

第42章琴音入眠

兰亭去后,我想着找人顶替兰亭。

我问了芸绮,芸绮说,她还管着药方和厨房,管不到我屋里。

莲儿倒是自告奋勇地说,她想来。

浣魂苑上下都知道兰亭的事,再联想当初无缘无故掉进陷阱的临妆,许多侍女都心有余悸。

我便允了莲儿。莲儿倒也不负所托,虽不像临妆细致、也不如兰亭严谨,倒还算有心。

第二日,我在库房里翻出一架琴,琴上积了不少灰。

玉留声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在擦拭。

我朝玉留声笑道:“来的正好,看看这琴音色如何。”

玉留声从前在音律上颇有造诣,不过成了四君后便再没有碰过,也不知为何。

玉留声随手一拨,琴音悠然,倒还不错。

我又说:“给我弹一曲。”

“我多年未弹,已经忘了。”玉留声并不打算遂我的愿。

我则将琴放好,还给他搬了一个绣墩,拉他坐下,说:“只一曲,绝不多求!”

“怎么忽然有了这兴致?”玉留声问,便开始试音。

我躺到摇椅上,闭上眼睛,答:“去库房找东西,忽然看见的,可惜啊……我不会弹,否则岂有你的份!”

“你觉得我信?”玉留声语气犹疑。

我睁眼冲他灿烂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就让你给我弹一曲!给不给面子?”

玉留声亦一笑,起手弹奏。我则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

从前倒有一次遇见玉留声弹琴,那时候,我刚救他不久,他以对救命恩人的姿态讨好地抚完一曲,我却嘲笑他的曲子太过温柔,失了阳刚男儿之色。其实那时他还没有完全复原,身体还很虚弱,曲子柔缓也是常情。

再后来,他学会了激昂之曲,想要邀我一听,我却得知他是未来四君,甩了他脸色,不再理他。

玉留声今日之曲我并未听过,前奏低沉温和,如枕边耳语,听得人昏昏欲睡;音调在中途渐渐变高,节奏也变快,听之轻盈欢愉,颇有朝气;结尾音调在前两者之间,显得悠远绵长,心意舒阔。

一曲毕,我依然睡着,玉留声略顿了顿,又重奏了一曲。

不知几曲后,已经我睡着了,待我醒来,耳边依旧有琴音,我并不知玉留声究竟弹了几曲,只能猜测,或许那一下午玉留声便没有停歇过。

真傻,也不知道叫我。

“玉留声。”我喊道,“歇会儿!”

玉留声点头,却依旧将这曲奏完才罢手,然后对我说:“过瘾了?”

“还好。”我笑道。

玉留声起身走到我身边,指着我脖子上的冰晶,问:“这两日它怎么没反应?”

“去玩火珠了。”我笑道,“对了,我记得从前送了兰哥儿一只洞箫,好像是什么大师所做,一会儿我让莲儿去拿,你再试试如何?”

于音律乐曲这块,我实在不擅长,只知道好听与不好听。

“不试!”玉留声坐到长案上,一脸嫌弃地拒绝,“我又不是你的乐伎!”

我则起身,抱着玉留声亲了一口,讨好地笑着:“我不跟别人说!”

玉留声看上去颇为受用,面色稍缓:“我只会弦乐。”

“那你这五年为何碰都不碰一下”我问道。

玉留声叹息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讶然。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弹的曲子。”

好像,勉强说的通。

我第一次听他的曲子便嘲笑他,后来更是干脆不理他。他有此错觉也正常。

毕竟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当初讨厌他,是因为他的身份。

后来,我慢慢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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