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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事?”我问。

薛无涯见我与他说话,这才慢慢走进来,手一摊,像是一个功课做得好求师傅表扬的孩子:“你看,我可以自己过去了!”

薛无涯手里有好几颗星木果实。

“很好。”我如他所愿,夸他一句,他立刻在脸上笑出花儿来,但我又说了一句,“我告诫过你,以后不可以去,你忘了?”

薛无涯则说:“你还说过,不做没把握的事!我确信我可以安然来去,所以才去的。”

我叹息一声,说:“往后不要再去,星木会蛊惑人心,若将你吞噬了,我救不了你。”

“我知道分寸。”薛无涯显然不把握的话放在心里。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他吃吃亏。

“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我说道。

薛无涯终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我睡得迷糊,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有些焦急的脚步声。

“谁?”我喊了一声。

门忽然被推开,他说:“出事了,兰亭姑娘没了。”

我不由得抓紧被子,半晌才问:“怎么回事?”

“兰亭姑娘奉命去给雨楼公子带话,还未走到梦阑珊,就被少主拦下,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等不知,赶到的时候,兰亭姑娘已经没了,现已将尸身带回,请先生示下。”

楼鸩!

他是跟我的贴身侍女有仇吗?

临妆因他而死,兰亭也是!

我立刻翻身,披了件衣裳便去看兰亭。

兰亭死状狰狞。

我摸了摸她的脖子,颈椎已经断了。

“兰亭姑娘的肩骨脱臼,双膝粉碎,腰椎也断了。”芸绮说。

我掰开兰亭的嘴,嘴里还有纸张残屑。

“找个好地方,葬了吧。”我说着,离开了那间屋子。

没有回阁楼。

今夜,仿佛光明司的人特意将烛火添的很亮,一路上我觉得刺眼极了。

到了静心居,守在门口的侍卫不许我进。

我不耐烦与他们多言,便动了手,凭他们还拦不住我。

屋里的灯还亮着,我踢门进去,看见楼鸩正搂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少年寻欢作乐。

见我到来,小少年吓得立刻跑了,楼鸩拉好自己的衣裳,正要说话。

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踢在他心窝,将他双手反剪与后背,稍一用力,只听见两声重叠的脱臼之声,伴着楼鸩惨烈的尖叫。

“你敢……”楼鸩吐出两个字,我便在他脸上左右各打一拳,他立刻吐了两颗牙。

我转头往后看,静心居的侍卫统统围了上来,手里举着刀剑,想要救他们的少主。

一群蝼蚁,我尚不放在眼里,立刻掐着楼鸩的脖子,楼鸩憋得额头都红了,还想说话:“薄……薄……如意……薄如意……”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生生停了手里的力道。

楼鸩见我失了杀心,又接着说:“你答应她……”

我放开楼鸩的脖子,楼鸩笑起来,预备要跑,我则提起他往墙上扔过去,说:“看在她的份上,我饶你一次,仅此一次!”

那群侍卫见主子已经被我放开,倒不好与我交手,纷纷让出路来。

此事很快惊动了楼断,我又一次进了明法司囚牢。第二日,楼断罚我去涅池拿到三枚火珠以赎昨夜之罪。

涅池属七煞之一,是一片熔岩池,池中出火珠,也就是之前我让骨焱知燃待过的火珠。

其实,有骨焱知燃在,要取火珠不难。

明法司的人将我送入涅池后就飞快地走了。

因为此处的熔岩灼热,待久了身体就会被烤干。

骨焱知燃从冰晶里出来,给我化了一个光罩,很贴心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给你拿。”

火珠通常沉在熔岩底部,但涅池的底部有多深,无人知晓。有少部分火珠会浮到表面,鬼欲章台从最初落成到如今的四百多年里,统共被拾取的火珠不足五百颗,平均也就一年里有一两颗火珠会浮上来。

“小心。”我说。

骨焱本身属火,涅池在七煞中也属火,但阴月之火与涅之火是否不同,我还不知道。

骨焱化作一缕红烟钻进涅池。

此时,我听见外头守卫的人在说话:“公子,欲主吩咐任何人不可进,还请公子不要难为我等。”

楼断知道玉留声与我亲厚,便故意用公务堵着他。

光罩隔绝了熔岩的灼热,我不愿出声引来外头守卫的人看见,便不能与玉留声说话,只能等骨焱回来。

很快,涅池中忽然炸裂,火珠与熔岩一同喷出,烫得四周的岩石冒着白烟。

这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骨焱立刻撤了光罩,跟着玉留声便冲进来,将我拉走。在门口,对守卫的人说:“火珠已出,你们去捡出来,送交欲主。”

随即,玉留声在我耳边说:“快晕!”

我会意,立刻晕在玉留声怀里,玉留声则将“晕厥”的我背回浣魂苑,许多人都瞧见了。

上了阁楼,骨焱便从冰晶里出来,手骨里拿着许多火珠,开心地说道:“这个珠子我喜欢,你要吗?我分一些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玉留声说道,此时他对骨焱知燃的态度已经不如之前厌恶。

“又不是给你,少自作多情!”骨焱哼了一声,便又进了冰晶。

玉留声则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觉得真的没问题才罢手。

“你从前不是最冷静、最理智的吗?”玉留声责备道,“怎么昨夜就坐不住了?”

我想着兰亭的死状,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玉留声却将手掌覆过来,我看着他,说:“兰亭是个好姑娘,她懂分寸、知进退、守本心,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我听到消息便让人去查,当时,的确是楼鸩拦下了兰亭,那条路只通往梦阑珊,楼鸩又逼问兰亭找我做什么,兰亭不肯说,楼鸩便动了手,先踩碎了她的膝盖……兰亭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楼鸩极其生气,觉得连一个侍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便下了杀手。”玉留声说道。

我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兰亭身上断了那么多骨头,还忍着不肯说,得多痛啊……

我转头,看见君兰站在门口,泪眼婆娑。

我的心里随即一颤,对他招了招手:“兰哥儿!”

君兰跑过来,扑在我怀里大哭。

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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