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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之类的浑话。

春城连着飞了好些日子的纸雁了,摊贩一个个对兰嗣音喜欢得要命,这简直是财神爷呀!于是他们纷纷在摊子边插一朵白兰花,当神一样供着。

更荒唐的是,竟然有人在卖兰嗣音的画像!

那个摊贩吆喝的声音特别大,纵然是卫潜不想听也听见了,他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有画像了?这种东西他本人都没有,居然还能作为商品在街上卖?

金蕊却如同寻到猎物的狼,循着声音便过去了,那一群人被他蛮横地踢开,卫潜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金蕊一脚踩在桌上,木头桌子噼里啪啦从中间裂开,碎成了两半。

围观的人吓得跑到老远的地方偷看,只剩下摊贩呆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桌上原本放着的几张纸散落在地上,卫潜顺手捡起来,一看就乐了。

这可不就是传言中的兰嗣音画像嘛,一个字,丑。

卫潜觉得奇怪,小变态又不晓得兰嗣音长啥样,他气甚?

他的疑惑在捡起第二张画像时豁然开朗。

卫潜抓着那张“如花”一般的女子,如果还可称作女子的话,笑得前仰后合。

最要命的是,这画上竟用朱笔鲜明地标注了“雾城妖女金蕊”六个大字。

难怪小变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了,真真是活见鬼!

他笑的时候,金蕊也笑,并问他:“好笑么?”

卫潜立马住了笑容,他怎么会猜不到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再笑把你舌头都割掉。

“嗬,老板,你可真不道德,你这是卖假画啊!”卫潜道。

“胡、胡说!你凭什么说是假的!”摊贩怒道。

卫潜笑眯眯地说:“凭什么?你见过兰嗣音还是雾城……雾城那位啊?没见过就敢随便卖人家画像?”

“我这儿的东西都是真的!兰嗣音是我家远方亲戚,我见过他,也见过他跟妖女在一起。”摊贩口不择言,信口开河。

卫潜下意识地瞟了金蕊一眼,他还没看清,摊贩就已经鼻孔冒血地躺倒在地上了,金蕊的白靴子踩在他胸口狠狠蹂躏。

卫潜叹了口气,他看着都心疼,感同身受般伸手放在自己扁平的胸口上抚了两下。

这位仁兄,胸怕是要废了。

金蕊将人揍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若不是卫潜看得闹心,说了两句好话将金蕊连哄带骗地拖走了,他觉得小变态能将人活活打死。

“我说你啊,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方才多少姑娘被你吓得花容失色啊。”卫潜没管住自己的嘴。

金蕊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脸上却笑眯眯的。

卫潜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为老不尊!”

“哼。”金蕊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竟然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正在街上走,四下忽然噼里啪啦炸开一大堆嘈杂的声音,街上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不知是谁在用十里朝颜发通告,光凭音量和覆盖范围就可以大致判断,数量破百。

卫潜掏了掏耳朵,回音太重,他听不清讲了些什么,但是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那十年如一日黑他骂他诋毁他的死忠黑粉南信嘛。

卫潜不由得感叹,他可真是执着啊。

兰嗣音初出茅庐,踏入神曲时,小小地圈了一波粉,他在一天之内到了数千片红叶信笺。兰嗣音心花怒放,一片一片认认真真地看,哪知这一千片里面有近一半都是来自某人恶意的诅咒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这个人狂妄得很,甚至在红叶上署了名。兰嗣音就是在那时记住南信这个名字的。

他那时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大受打击,窝在房里哭,哭了半夜,咬着牙抹了把眼泪,对着一地的红叶大喊:“我,偏要出头!”

他把那些写着恶毒的话的红叶全都拾捡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将它们藏在小木头箱子里。

后来兰嗣音做到了,神曲内外,几乎没人不知道兰嗣音这个名字。那个时候,他才将红叶翻出来,一片一片烧成灰。

兰嗣音每天都到成千上万的礼物,写着情信的红叶,芬芳馥郁的白兰花,装着流萤的小瓶子……但他印象最深的,是被割喉的青蛙、剪掉嘴巴的鸭子头,还有一整条血淋淋的猪舌。

每样东西都在无声地谩骂他、嘲弄他,兰嗣音整夜整夜做噩梦,梦见南信虚幻的脸,他梦里的南信有一张涂着血的鬼脸,总在他笑的时候突然出现,掐着他的脖子,说话的时候血沫子喷到他脸上。

“你的声音像癞蛤蟆、像野鸭子,你长得就像一头猪,我见到你定然要割破你的喉咙、剪掉你的嘴巴、挖掉你的舌头!”

南信冰凉的手紧扣着他的喉咙,极尖的爪子刺破他的皮肉。

“我知道你住在哪儿……小心点唷,哈哈哈……”

兰嗣音梦境的最后,总是森冷可怖的笑声。

他抓住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汗直冒,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你明明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说我像猪……明明、明明有那么多人喜欢我,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兰嗣音从十二岁开始,在这样的心情下熬了六年,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任性之举。

然而南信的恶意诅咒始终如影随形。

如果不是神曲的一位同僚遇了害,他也许不会从南信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位同僚开粉丝见面会,跟粉丝握手的时候,被黑粉撒了一把毒粉,当时眼睛就瞎了,脸上也溃烂得不成样子。

兰嗣音亲眼见到这位同僚蒙着白布坐在高楼之上,眨眼的时间,梅花落了满衫,她化作了雪中那一剪寒梅。

无论你做什么,总有人认定你是错的。所以,何必为那些看不惯你的人而活着?

兰嗣音那个时候才晓得这个道理。

南信讨厌他,就让他讨厌吧。这六年,南信也不见得比他好过。

弱冠之年,兰嗣音在铃兰盘里留了一句话。

“我真喜欢你……看不惯我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南信的传音螺果然隔了几日便出现了。

“兰蛤蟆,你等着!你得意不了多久,我等着看你被赶出神曲……你这种人不配有人喜欢,瞎了眼吧那群人……”

南信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他骂起兰嗣音来就像洪水决堤,滔滔不绝,势不可挡。

兰嗣音听得打哈欠,这些话他听了好些年了,倒背如流。

卫潜现在回想起来一阵唏嘘,没想到啊,南信说了那么多年的赶他出神曲的屁话,居然有一天成真了,果然是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他们走出了闹市,才刚到一片稍宽敞些的桥头,原以为能图个清静,不想此处声响更加震耳欲聋。

“你是我的小呀小尾巴,我怎么甩呀都甩不掉,小小的狗尾草撩动我的心唷……”

卫潜先是被旋律吸引,再是被一群粉衫女子翩翩舞动的衣带长袖给迷乱了视线,不知不觉跟着哼唱起来。

喧嚣市井之中,忽而见着如此一番清奇之景,实在是妙。

这些跳舞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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