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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妆容恰到好处,浓妆艳抹依旧能保持本真那爬满眼角的鱼尾纹白粉堆积,腮红鲜艳宛若鸡血,甚至有那么几位朱唇之上胡渣隐隐若现。撒花的粉裙子飘来飘去,像在抖筛糠,大气!灵巧!

不计其数的铃兰串悬挂在石桥上,声音巨响,完完全全地盖住了上百个十里朝颜的叫嚣声,悠悠扬扬地传出兰嗣音的名曲《狗尾草》。

一群老大爷和老大娘乐呵呵地扭腰晃肩抖屁股,实乃喧嚣中的喧嚣!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卫潜身心愉悦,不由得满心欢喜地跟着唱,没想到他的歌竟如此老少咸宜。

他唱得开心,顺便就混进了广场舞大队,跟着扭来扭去。

金蕊在旁边看得一脸嫌弃,但是没有将卫潜从跳舞的队伍里拉出来,他不愿离这群人太近,丢人。

卫潜没有料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错误,与此同时,上天义不容辞地坑了他一把。

舞跳到一半,铃兰串出了问题,歌曲卡住了。

好死不死,方圆几里的十里朝颜也安静了。

于是卫潜的歌声在一片寂静中极嘹亮极清晰地响起。

“小哥儿,唱得真好哇!”

“哥儿,你这声音跟俺们喇叭花里放的咋那么像呢!了不起!”

“厉害了,我的哥!”

卫潜故作谦虚道:“哪里,也就一点点厉害……”

在这个时候,方圆几里内的十里朝颜忽然炸出一则惊人的消息。

“神曲重磅消息!当红明星兰嗣音因与雾城妖女勾结,已被逐出神曲……”

后面还有一长串对兰嗣音的唾骂之词,然而卫潜已经听不见了。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不见,他穿过人头攒动的海,与金蕊远远对望。

金蕊的眉头挑起,手捏着小辫子,那朵坠着的金花闪出危险的光泽。

哒哒,哒哒。

他缓缓向卫潜走来。

(十五)春城旧闻:夜里千万不要乱跑

卫潜咽了咽口水,心里擂鼓震天,双腿抑制不住地打战。

此刻他只想拔腿逃跑,却悲哀地知道自己逃不了。

金蕊在离他几步的位置停下,向他勾手指道:“过来。”

卫潜心里挣扎了一番,终于硬着头皮过去了。

“刚才那是兰嗣音的歌吧?”金蕊道。

“……嗯。”卫潜牙齿打战,不敢多说话。

金蕊哼了一声,神色轻蔑:“庸俗。”

卫潜心道,脍炙人口懂不懂?老少咸宜懂不懂?但是表面上他却言不由衷地附和金蕊。

金蕊除了鄙视兰嗣音的品味以外并没有说其他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般,双手反翦,悠然地走在前面。

卫潜却惴惴难安,他心神不定地揣测这金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真的毫无察觉,还是在装模作样,酝酿其他的阴谋?

他一路提防着金蕊,对方却一点动作也没有。这倒让卫潜更加疑心了,一方面,他想,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不过是他与兰嗣音唱歌的声音相像、而兰嗣音又恰好被赶出来罢了,这能证明什么?这世上声音相像的人多了去了,模仿兰嗣音的也不在少数,这其中也不乏有人能够以假乱真,何至于怀疑到他头上来!然而另一方面,他又想,本来身上的嫌疑就没有洗脱,经此一回,金蕊定然更加疑心他,万一对他下杀手……

思来想去,卫潜反倒是越来越心焦了,最后他忍不了,决定先发制人,便试探金蕊,问他:“兰嗣音的那首歌……我唱得怎么样?”

金蕊略微挑眉,还没开口,卫潜先慌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模仿他好多年了,你觉得像不像?”

金蕊唇角勾起,但笑不语。卫潜装出镇定的样子,眼神却始终无法聚焦。

“跟他一样……”等了许久,金蕊总算开了口,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继续道,“难听。”

原本卫潜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金蕊将话说完,他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微风吹拂,柳色青葱,层层叠叠的桃花压满了枝,几块岩石斜斜立在湖边,阳光落不到的树荫处,一块矮而扁平的石头上,三个人围坐,大声嚷着“三缺一”。

“我来我来!”卫潜也凑了进去,他翘着脚搓着手,笑嘻嘻地讲,“算我一个。”

也没等人回应,卫潜就自来熟地先抓了石头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叶子牌,另外三人也跟着抓,牌抓完之后,卫潜理了理手中那一把。

金蕊站在他身后,问他在做什么。

卫潜笑盈盈道:“这叫打牌,是一种斗智斗勇还能赚钱的游戏。”

金蕊微微一笑,低声说了一句“游戏啊”。

“赢了钱买糖给你吃。”卫潜从前在神曲就常常流连大小牌局,被落梅发现了,他就拿这句话来哄她,让她不要跟那个凶巴巴的管事婆橘白讲,不想说习惯了,此时竟对金蕊脱口而出。

金蕊冷哼一声,不屑道:“小孩子吃的东西,谁稀罕。”

卫潜一向赌运极好且极爱钻研,就连打个牌都研究出了数套技法,凭借运气和技巧,纵横赌场十余年。

这回也不例外,连着好几回,他手中的叶子牌杀得对方无力还击,其余几个人的钱币轮流辗转,基本上到了卫潜口袋里就只进不出,他无疑成了最大赢家。

那些人输得太惨,看卫潜赢钱就眼红,不由得生出了些歪心思。有人想将牌一抛,一走了之,可是无奈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还有人想投机取巧,对另一个人挤眉弄眼,企图联合起来击溃卫潜,然而二人毫无默契,互相拖累互相嫌弃。

最后这三个人实在太郁闷,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卫潜笑嘻嘻地拾战利品,掂了下手里复活的小胖子钱袋,意气风发地想要跟金蕊炫耀一番:“咱有钱了,请你吃糖……”

他回头,没看见金蕊。

卫潜有些惊诧,举目四望,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他刚才打牌打得太入迷,赢钱赢得手软,完全没注意到金蕊。

这个小变态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他还会回来吗?

卫潜当下的心情是空白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要他回来干嘛?不回来才好!

只要他在被南信抓到之前逃离春城……他就彻底自由了。

管他会不会回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夜色悄然降临,林地里偶有流萤轻飘而过,泼墨的天空飘了几片淡薄的云,有乌鸦栖在枝上,间或粗哑地嚎两嗓子。晚风挟潮湿的凉意卷过层层树叶,叶浪翻涌出江水的声音,春涧沙沙哗哗远远相和。

卫潜在草丛地穿行,耳边刮过寒凉的风,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还有踏草而过的脚步声。天色太暗,月光又过于朦胧,周遭树影鸟影都成了一剪墨色。

他不晓得自己跑了多久,卫潜记得自己分明是向着集市的方向跑的,原本草丛没有这么大,半柱香的时辰他就能看到繁华街市。

他发觉不对劲,但是置身茫茫草野,不见人烟,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卫潜被乱石绊住崴了脚,跌坐在杂草中间,长长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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