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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带笑,但不难察觉出藏在深处的几分疲惫。

见是他,郗长林敛下眸光,扭回头去,重新将目光视线投向戏服。

一声略略沉闷的“啪嗒”,是贺迟将外套丢在了椅子上,男人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径直来到郗长林身后,伸手越过他,把戏服取出来。

“我帮你穿?”贺迟右手拿着戏服,左手搭在郗长林腰上,从背后将他拥住,声音透着些许沙哑,不过仍是低沉耐听。

郗长林想躲开,贺迟却用力地将手一,让他的背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

“不用你帮我!”郗长林这才蹙起眉,低低地说。

“那让我抱一会儿。”贺迟将下巴抵在郗长林颈窝里,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垂眸眼,缓慢说道。

贺迟少见地流露出了一种疲倦脆弱姿态,脸上的胡茬扎得郗长林发痒,后者侧过脸去,斜睨这着贴在他身上的人,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骨与鼻梁,心中生出狐疑。

“你几天没睡觉了?”郗长林鼻翼翕动,蹙起眉,问。

“如果告诉了你,你就会心软吗?”贺迟闷声道。

郗长林伸手推了推他,却没推动:“当然不会。”

“那就算了,不告诉你。”贺迟说。

室内静下去,贺迟保持着手持戏服的姿势,郗长林略略思索一番,打算把它从这人手里薅出来,但手才抬起到一半,贺迟兀的睁眼,把戏服给丢进了衣柜里。

他改用两只手抱住郗长林,其中一只捏了捏青年腰上那少得可怜的软肉后,开口道:“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也不早睡早起,郗喵,你是要上天吗?”

郗长林被他捏得有些痒,腰和背跟着一软。他想要挣脱,贺迟却干脆和他一起前倾,落入衣柜中。

男人一只手撑到衣柜的隔板上,另一只手捞住郗长林,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和他抱在一起。

“乖,你瘦了。”贺迟叹了一声气。

“我一直都是这样。”郗长林冷哼道,索性不挣扎了,就这么吊在贺迟臂弯里。

贺迟反驳他:“之前抱着没这么硌手。”

郗长林:“……那你找个胖的去。”

贺迟在郗长林耳边低声一笑,拽着郗长林站直,然后把人一翻过,让他正面对着自己。

他重新拥住郗长林,用缓慢的语调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一个时时刻刻盯着我、准备打击我的父亲。”

“所以你这几天在处理他的事?”郗长林问。

贺迟点头:“我截了一次胡,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郗长林冷冷一“哦”,没有详细问下去。

“我从这几天的事情中体会出了一个道理。”安静几秒后,见郗长林真的没兴趣探究自己的事,贺迟另外挑起话头,“那就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就好了。”

“说得好像你绑得住似的。”郗长林说着,抬腿试探性踹了贺迟一脚,“腿长在我身上,我会跑不掉?”

贺迟敛下眸眼,勾起唇:“跑了就抓回来。”

郗长林“啧”了一声,“如果我再跑呢?”

“就关起来。”贺迟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打断腿,把你锁进笼子里,再停了你的卡,让你没办法从商城里买道具。”

郗长林半眯起眼,看了贺迟半晌,竟笑起来。他抬手拍了拍贺迟的脸颊,接着转过身,弯腰从衣柜里捡起那套水蓝色的戏服,边说:“迟迟,出了一趟门,你可变得真有想法。”

贺迟适时地放开手,温声道:“但我舍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郗长林翻了个白眼,半分不矜持地把戏服搭在自己肩上,推着贺迟往拔步床走,“而你舍不得,所以才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

东面的拔步床上放置了一整套床具,郗长林把贺迟按进去,接着扯起被子一角、猛地用力抖开,罩在贺迟头顶。

“真的不用我帮忙?这套衣服我记得穿法很繁琐。”贺迟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听上去闷闷的。

“你故意让人设计得复杂的吧?”郗长林把这颗想要钻出来的脑壳按下去,随后把双人枕抓起来,蒙在贺迟脸上,说话声音凉丝丝的,“不用,谢谢。”

一把将帷幔拉上,郗长林快步后撤,绕到屏风之后,动作迅速地换衣服。

这套戏服复杂归复杂,不过郗长林是经历过古代世界的人,详细研究过各种古代服饰穿法,稍微一看,就知道哪儿该系在哪儿,哪里该往哪里套,不到十分钟,便穿得整整齐齐。

青年穿好衣服就要走人,路过拔步床时,睡着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难道还要我哄着你才能睡着吗,贺三岁?”郗长林敛下眸光,没好气地说。

贺迟抓着郗长林的手坐起来,目光深邃,“郗喵,你身上布料太少了,我不想放你出去。”

这身戏服完全比着郗长林的身量定制,水蓝轻纱如雾裹身,而腰间镂空,以寥寥数枚亮片作为点缀,又将上下连接,走动之间折射过光芒,极为引人注目。

虽然郗长林穿不出女性那种玲珑有致的韵味,但腰身与蝴蝶骨的曲线被完全勾勒出来,举手投足无一不引人瞩目。尤其是那一截露在外面的腰肢,如玉凝脂光泽莹莹,让人忍不出想要成为这衣衫上的坠饰亮片,能够时时刻刻温存在一处。

贺迟喉结动了动,瞬也不瞬凝视着郗长林,而郗长林垂下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后,冷漠地甩开他的手:“我演的这个易清波,是我生平所见穿着最保守的花魁哪家花魁不是坦胸露乳,但到了我这儿,脖子以下全都被遮住了。”

说完便有离开的趋势,男人在青年就要错身离开之前挪到床边,伸手环住那截腰,仰头道:“郗喵,能让我亲一下你吗?”

“不能。”郗长林面无表情。

这是贺迟意料之中的回答,他没露出半分失望神色,而是用下巴抵着郗长林暴露在外的腰身,轻声道:“我这几天,不仅是去处理了我父亲的事,我还去了一趟胡子山,找到了宫家的那条矿道。”

郗长林眉心一跳,一句“你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贺迟拉了一把,跌坐进他怀里。

男人欺身吻上来,郗长林越是挣扎,便将他箍得越紧,直到这人无法呼吸时,才将他放开。

他抱着青年,鼻尖抵着鼻尖,唇贴着唇,低声说:“我很想你。”

郗长林被贺迟欺负得后背发软、指尖无力,眼波一横,却是没多少威胁力。他也清楚自己此时的模样,干脆别过头去,不看贺迟:“你真是越来越会抓人弱点了,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

“既然这样,那么把一切说开的那天,你不该来撩拨我。”贺迟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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