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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帮他理顺额前的发,动作一如既往轻柔,“你那么好,尝过滋味的人,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你这是在怪我咯?”郗长林语气古怪。

“我怎么敢怪你。”贺迟说,

郗长林一扬下巴,抬高音量:“那么劳驾放开,我要出去化妆了。”

贺迟没半点放他走的意思,将他的脸扳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郗长林的心无端漏跳一拍,面上迟疑顿生,也就是这片刻,贺迟的神色也微微发生变化他蹙起了眉,看上去有些凝重。

喜欢一个人,会产生一种害怕感,害怕求而不得,害怕被讨厌被嫌弃。

郗长林想起这句话,内心奇异地泛起一阵酸涩。

“你有喜欢的人吗?”贺迟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

青年眸眼一转,说:“某个三流作者写过一本小说,里面的主角江栖鹤我挺喜欢的。”

“这个不算。”

“那莎士比亚算不算?”

贺迟忽然笑了一声,将郗长林抱得更紧,额头抵在他肩头,“就是说你没有喜欢的、真实的、活着的人了?”

郗长林:“如果是这个限定条件,就没有。”

“那么你排斥我吗?排斥我抱你,牵你的手,亲你吗?”

这个问题贺迟没等郗长林回答,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我想你是不排斥的,否则你早就一脚踹过来了,也不会主动亲我,更不会喝醉之后往我怀里钻。”

郗长林低低哼了一声。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贺迟放柔了声音,话语带笑,“你和我在一起,我提供一切你想要的。”

郗长林扬起眉梢:“哦?这么好?如果我想玩新出炉的小鲜肉呢?”

贺迟沉下脸色:“这个不可以。”

“那算什么‘一切’?”郗长林伸手将贺迟推开,背靠上床柱,冷笑一声。

“一切我甘愿给你的。”贺迟说。

“比如?”郗长林问。

“比如我对盛铭制药厂查到了哪个地步,在胡子山又找到了什么。”

郗长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有必要这样吗?”

“如果这样能让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就有必要。”贺迟说得认真慎重。

闻言,郗长林久久没能说出话。

气氛又一次沉静下去,近日来雨水渐渐少了些,温度一路攀升,才上午九点,地面就烧了起来。

白晃晃的日光透过菱花窗照进厢房,将室内分割为明暗两界,郗长林抬眼看着因为风过而跳跃的光芒与影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迟。

大概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中,郗长林做出碰瓷布加迪威龙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退路。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贺迟虽然说着他舍不得,但其实什么都能放下包括希望郗长林能够回应他感情的心愿。

郗长林发现自己很难狠下心,对贺迟说拒绝的话,好似一开始就是这般,即使贺迟哄着他吃不太喜欢的药膳,他多多少少也会给点面子。

可是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以交易为前提在一起,真的算在一起吗?

郗长林从没想过和贺迟在一起,即使是一开始错误地以为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时。他想要的是一种点到为止的利益关系,不会对各自产生束缚。

许久后,郗长林缓缓眨了下眼:“找一个喜欢你的人,不好吗?”

贺迟回答得干脆:“不是你的话,谁都不好。”

“贺迟,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会令人为难呐。”郗长林看向另一侧,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男人凝视着他,试探性地问:“你这算答应了?”

“不算。”郗长林回答得没半点犹豫,接着又说:“这种人生大事,总得好好考虑不是吗?”

贺迟抿了抿吃:“你要考虑多久?”

郗长林说他不知道。

大概僵持了三分钟,贺迟默认他的答案,不过却说:“那我能不能先做一件事。”

郗长林挑了下眉:“什么事?”

贺迟没有说话,用行动回答了郗长林。

他解开青年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将衣襟拉直锁骨之下,在那凹陷上狠咬一口。

“先做个记号,得你被别人牵走了。”一圈咬痕深深印刻在锁骨上,贺迟抬起头来,对郗长林道。

第49章

郗长林一脚踹在贺迟小腿上,瞪着他说:“怎么不直接撒泡尿来做记号?”

贺迟细致地帮郗长林将领口理好,系上那一排暗淌微光的贝壳纽扣,接着又把人拉起来,抚平他身后被压出的褶皱,含笑问:“原来你偏好这种味道重的?”

“滚吧。”郗长林语气平平,斜睨男人一眼,推开他便往门边走。

这次贺迟没拦着,只在郗长林就要伸手开门时,低声道:“考虑三天行不行?”

“啧,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考虑三十天吧。”郗长林哼笑一声,抬手将这两扇致门扉推开。

门口只有emi守在外面,先前本要跟进来为郗长林化妆、做造型的人都回去了另一边的公共化妆间。郗长林偏头朝emi笑了一下,径自离开此处。

易清波本就是个戏份不重的配角,在大国师牧奚北的居所只出现过三次,因此郗长林在这边的戏也只有三条。

不过由于时间线不同,这三条戏中,郗长林的妆容有所差异。

易清波第一次走进国师长居的楼阁,是初夺花魁之名那夜后、清晨破晓之时,她伺候完了重金买她一夜的恩客,换下繁琐华丽的花魁装束,带着脸上残妆,轻提裙裾,如鬼魅般晃过重重深门,站到看了一宿书的牧奚北身后。

第二次则是被牧奚北派人请过去的,花魁眼中笑意浓疏离却重,接受了牧奚北要他杀人的命令。

第三次,是她临死之前的晚上,为了替吕啸归求情而去,浓妆卸尽的一张脸,素白沉静,眼睫轻薄如蝉翼。

这三段戏都将在上午完成,下午剧组工作人员便要拾道具、清理场地,准备好一切后搭乘明天的早班飞机,去宁海城影视基地。

郗长林来到公共化妆间时,楼阳已经准备好了,一身黑衣冷漠如沉夜,襟上袖摆点点梅瓣盛开如雪。

他的眸光亦冷冽如刀,看见郗长林的刹那,眼底微闪过一丝异色后,向青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青年笑着回应,然后走向化妆间另一头,和先前那两位跟着自己去厢房却被赶出来的女士们说了声久等。

郗长林皮肤嫩得跟剥了蛋壳的水煮蛋似的,无论怎么熬夜折腾都不见爆痘、红血丝,看得两位女士很是羡慕,一边问他有没有什么保养秘诀,一边为他涂水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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