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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的情形,便听耳边传来些许动静,仿佛许多蛇在爬行,蓦地侧过身子,火光一闪之间,照见身后的洞穴中不知从何处伸出无数带刺的藤蔓,铺天盖地地仿佛恶魔自地狱里伸出的手臂,向他席卷而来!

宫饮泓吹了声口哨,转身就跑,手中刀光飞旋,将沿着岩壁比他还跑得快的藤蔓狠狠砍断,可那些藤蔓不知是用了什么术法,生生不息仿佛见光就长,一路追着他怎么都砍不尽。他一口气在曲折迂回的密道之中蹿出数百米,脚下稍慢,登时被一根藤蔓绊倒,沿着双足缠了上来。

宫饮泓撑起身子,手中刀光暴涨,引得岩洞都震动起来,猛地扬刀挥向后方岩洞挥去,凌厉刀光如雪月交辉,霎时照得洞中宛如白昼,一块巨岩轰然落下,将还在飞涨的藤蔓狠狠斩断,也把退路堵了个严实。

宫饮泓不敢停歇,麻利地扯下缠在脚上的几根陡然枯黄的枝叶,再起身之时,却觉脚下一软,麻痹之感循着被刺破的双足蔓延而上,几乎栽倒,不由骂了一声:“这鬼东西是那群死蚂蚁栽的么?!”

见他面白如纸,满脸冷汗,萧熠拢了拢眉,忽向他伸出一只手。

宫饮泓一愣,受宠若惊地看向他。

萧熠别开脸,冷冷道:“快点,想死么?”

“小白,你真是心怀慈悲,普照天下。”宫饮泓双眸含光,一脸感动地握住了他的手,助他凝出实体。

什么普照天下,普照你一个而已,蠢死了。

萧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眼看手上渐渐凝出行来,交握的手冰凉如雪,必是伤及筋脉,面色又是一黑。

就在此时,火折子的微光映在岩壁之上,忽地多出几道黑影。

两人神色一变,转眸看时,只见前方忽的蹿出三只似豹的野兽来,通体青色,一口獠牙,目露凶光地望着二人。

这不知名的野兽来得不巧,萧熠满腹怒火无处正无处可撒,抬眸凌厉至极地扫过去,杀念仿佛化作无数刀剑,对着那三只不知好歹的野兽狠狠砍去,霎时间一片刀光剑影。

没多久便听嗷呜几声惨叫,三只野兽都被削掉了脑袋,血淋淋躺了一地。

凝出实体的萧熠优雅地盘坐在地,回眸瞥了宫饮泓一眼。

“不愧是神君大人。”宫饮泓十分捧场,双眸发亮地赞道。

萧熠懒得理他,掌心蓝光氤氲,抬手便要为他疗伤,本该先疗内伤,但他眸光一动,下意识便先向着脸上那几道刺目的血痕去了,直到抚上对方的脸颊方才回过神来,两人眼波交错,一时都愣住了。

宫饮泓浑身僵直,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落在脸上的手没有半分温度,却像是一团火,灼得他脸颊立时便烧了起来,一路烧到耳根。

然而萧熠比他还僵,自觉掌心烫得灼心,连忙错开了目光,佯装镇定地看向他脸上的伤口,愣是死撑着没有移开僵硬的手,直到伤痕彻底愈合,方才暗暗捏了捏衣袖,又若无其事地向下移去。

宫饮泓觉得这恩赐简直要变成折磨了,小白本就怀疑他意图不轨,只要这只手再往下移上三寸,他满腹心事断然无所遁形,再也无从抵赖,若不是前路险象环生,他几乎就要出声打断。

正自甜蜜又苦恼地纠结着,眼珠乱转间忽的触及萧熠身后,他神色陡然一变,手中匕首登时脱手而出,刀光暴涨,铿地一声斩在身后不知何时竟又爬起来的一只野兽身上,溅出一片火星,那野兽一声厉吼,竟毫发无伤地冲了上来!

萧熠此时亦已发现那只被他斩首的野兽竟又自己长出了新的脑袋,面色陡然一沉,杀念复起,一道无形的煞气轰然荡开,整个洞穴都震动起来,那只扑上来的野兽在半空中一声惊嚎,骤然间化作齑粉!

但就在此时,近在咫尺的阴影之中陡然扑出一只同样复活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宫饮泓咬去。

宫饮泓猛地就地一滚,避开了近在眼前的獠牙,一把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刀刃,反手一挥,山摇地动间狠狠斩下了它的脑袋,但身后骤然一冷,蓦地起身,脚下却一阵麻软,闪避不及,终是被不知从何出冒出来的另一只野兽一口咬在了脖颈之上,霎时间血流如注!

萧熠回首间瞧见这一幕,一股寒意自脚底直蹿发顶,陡然间魂飞魄散,浑身发颤地向前走了一步,一片冰雪自他足下绽开,猛然间铺天盖地地蔓延至整个密道。

宫饮泓生死之间正拼命挣扎,便觉身上铁箍似的野兽一声惨嚎,猛然灰飞烟灭,他捂住脖子上的戗伤,头晕脑胀地爬起来看时,洞中仿佛落入冰窖,不由打了个寒战,勉强一笑,有气无力地夸了句:“厉害。”

萧熠站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顿了顿方几步走到他身前,低着头伸手捂在他脖子上,蓝光过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他犹嫌不足,拿衣袖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一并抹了。

宫饮泓还靠在岩壁上发晕,心中狂跳,眼前一片迷蒙,却听岩洞后方陡震动起来,被他用巨岩堵住的出口处一阵轰鸣。

宫饮泓眨眨眼,定下神来,按住了萧熠为他治疗内伤的手,咬牙道:“走。”

萧熠也亦瞧见了不断震动的巨岩,心知追兵已至,一墙之隔,的确耽误不得,只得先握住他的手,半拉半揽地带着他往前走。

宫饮泓胸前折断的肋骨已在方才的争斗中不意被那野兽踩碎,走动之间碎骨卡在血肉里,疼痛难忍,喉头至唇齿间满是腥甜,他也不敢停步,只顺势微侧过头,状似不经意地蹭在身旁人的颈窝处,见他只僵了一瞬,终究没嫌弃地把自己推开,便微微一勾唇角,暗想今夜实在走了大运,捡着天大的便宜,胸口都不觉痛了。

可惜没走多远,萧熠就停下了,拢眉看着眼前骤然断裂的密道,低头一看,下方赫然是一片翻涌的岩浆,火舌不时卷上两侧的断崖,热浪灼人。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萧熠拢紧了怀里半抱着的人,一时恼恨至极,宫饮泓却推了推他,低声疾道:“走。”

萧熠一拢眉,才听见身后一阵轰然坍塌之声,接着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野兽嘶吼之声。

叶清臣刚自被堵塞的密道中钻出来,恰遇着那只被宫饮泓斩首的野兽复活,迎面扑个正着,两个手下连忙帮手,与它缠斗起来。

叶清臣便几个闪身,先走一步,追了上来。

萧熠听出他脚步声,反倒镇定下来,低语:“是叶清臣。”事已至此,也无甚可逃的,索性直接跟他见面,还是先将怀里的人治好要紧。

宫饮泓神色骤变,连连推他,见他不动,心中狠狠一沉,只道小白是要趁机和叶清臣会面,想跟他走了,登时满腹酸水直冒,一咬牙根,紧握住他的手,蓦地将自己的灵力全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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