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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起,掀起一阵狂风,他一把抓住了鸟足,利落地翻身而上,眨眼间直上云霄,一只手攥住脖子上的绛灵珠,嘴里不忘争强好胜地道:“如何?就是眼皮子底下,他也抓不住我!”

自他潇洒脱衣开始,萧熠就已当真恼怒起来,听他还在得意,恨不得给他掀下去,陡然浮现在空中,冷声道:“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哪个烟花巷里学来的?”

暮色之中,他的神色看上去鄙夷又冷漠,宫饮泓脸上笑意飞速黯淡下去,眼眶一红,用力攥紧了鸟羽,咬牙道:“你的雪童子连烟花巷里的招数都抵不过,岂不更是没用?”

他跟叶清臣到底什么仇怨?就这么重要,冒着把自己交出去的风险也要来争这口气?

萧熠气得闭上眼,狠声道:“你逃的掉再说吧。”

飞沙走石间,叶清臣一把扯下脸上的外衫,愠怒地抬眸望去,见一片茫茫暮色中,一人一鸟眼看就要飞出城去,登时双眸一沉,双手捻诀,霎时间风声骤停,东皇隼竟扇不动翅膀,一声清唳,直直向下坠去。

宫饮泓神色一变,陡然间翻身而下,任东皇隼在掌心化作白雀,人在空中几个翻转,猛地伸手拉住了一根树枝,哗地一声自茂盛的枝叶间砸了下去。

这一下摔得极狠,萧熠只听得喀喇一声刺耳的脆响,心中一跳,急忙凝眸看去,却见他面色苍白地撒开了手,在地上一个翻滚,轻巧利落地翻身而起,飞速躲入了树旁一块岩石之后。

吱呀一声,房前窗上烛光一闪,一个人影狐疑地探头看了一眼,又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宫饮泓满头冷汗地倚靠在岩石之后,咽下痛吟,咬牙屏住呼吸,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方才疾速喘了口气,呼吸之间胸口闷痛不已,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当此之际也无暇理会,只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将脱臼的手臂又接了回去,转头看向这个古怪的院落。

他早前在城中晃来晃去,竟没发现这里竟有另一个院落,想必是藏在四面屋宅之间,方才逃过了他的法眼。

这还不是古怪之处,古怪的是小院中不仅凌乱地栽着许多树,还错落地摆着许多巨岩。

宫饮泓谨慎地扫视着院落,心中推测是什么奇门五行的阵法,不敢贸然上前,但追兵又如锋芒在背,耽误不得,一时不由拢紧了眉。

见他一件中衣被挂得破烂,浑身伤痕累累,苍白的脸上被树枝划出几道血痕,额角的冷汗渗入翻开的血肉,看上去刺眼得很,萧熠垂下眼眸,暗骂叶清臣心狠手辣,一时没忍住,低声道:“……左边三步。”

宫饮泓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一丝浅笑,终究不敢得寸进尺,乖巧地照他所言走了过去,又回头,眨着眼看他,萧熠嫌弃地瞪他一眼:“正前五步。”如此指点着他一路平安无事地闯过了阵法,来到房前墙角。

宫饮泓双手合十,眉飞色舞地冲他拜了拜。

萧熠移开眼:“叶清臣的五行术数是和我一起学的。”还不快跑!

宫饮泓一撇嘴角,小心翼翼地自窗户的缝隙向内望去,只见灯火之下,屋中摆设十分凌乱,四处散着书本纸张,一个黄衫女子背对着窗户,正在奋笔疾书,忽又侧过身子,俯身自地上拾起一张黄符,看容貌,分明就是那日那个一句话坑死魏玄枢的荆如愿。

她重伤未愈,面上也无几分血色,俯身案上,神情专注之至,也不知在做什么。

宫饮泓再回头看时,院墙上人影涌动,已有几人纵身跃下,这些人本就干惯了翻墙捉人的事,灵敏又轻巧,一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宫饮泓眼眸一转,捡起一颗石子掂了掂,用力掷在了方才萧熠指点他避过的一处青砖之上。

一声清响,接着咔咔数声,两侧岩石中骤然弹出数十把刀剑,一时间寒光粼粼,交错在一起。

宫饮泓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唾沫,矮身在房侧躲好,等着被惊动的荆如愿恼怒地撂下手中的纸笔,气冲冲地挽着袖子推门而出,趿拉着鞋走到院中,厉喝道:“谁在找死?”

刚一落地就被逮个正着的许昭杏和叶清臣对视一眼,叶清臣往阴影处一躲,许昭杏开口道:“抱歉,打扰了,屋主见谅,我们的一个朋友不慎摔进了院子里,故来相寻。”

“摔进院子里?”荆如愿哈地一笑,“那早死了,别找了,滚吧。”

“……”

宫饮泓早在她出屋的瞬间便灵巧地自窗户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站在一片鬼画符之中,颇有种无处落脚的感觉,目光却飞速在屋中扫视荆如愿能在禁地之中,却又不归城主的管,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是门主放在此地的人,她地位如此之高,所住之地又如此隐蔽,想来与禁地之秘必有极大关系。

只有这么一个院落,也只这么一间屋子,若有密道,理应藏在此处。宫饮泓眯着眼细细看过去,一时间却看不出端倪来,他陡然摔落,本就受了内伤,焦急之下整个人都晃了晃,忙闭眼定下神来,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萧熠看不下去,暗骂一声,咬牙道:“八卦盘,乾坤颠倒。”

宫饮泓循着他目光看向墙上悬挂的八卦,又转眸看回来,无辜又讨好地一笑他对这个实在一窍不通,乾坤颠倒是什么意思?

“……”萧熠飘过去,指了指太极上方的阴爻和下方的阳爻,“乾三连,坤六断,转过来。”

宫饮泓眼眸一弯,果然如他所说,走过去伸手将那八卦盘上下扭转,只听咔地一声,脚下一空,整个人登时向下坠落!

荆如愿听见屋中响动,面色乍变,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许昭杏一笑,神色从容地缓缓道:“屋主有所不知,我们乃是城外之人,寻人至此,因偶然救了出城的小姐,被城主邀请入此地饮宴……”

他故意说的极慢,与荆如愿周旋,就为了让叶清臣带人自另一侧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叶清臣已走到阵法尽头,隐身于一块巨岩之后,眼眸微动,忽的捻了个法诀,霎时间平地掀起一阵狂风,院中树叶沙沙,满地沙石飞旋。

荆如愿不由抬袖掩面,他与两个朝夕城的侍卫身形一闪,已如风掠影地在她身侧扫过,数息之间便闪入屋中,毫不犹豫地自地面上洞开之处一跃而下!

荆如愿将手拢入袖中,意识到什么似的,淡淡一笑:“行了,今夜死的人够多了,我看你文质彬彬,饶你一命,滚吧。”

许昭杏眸光微动,猜测叶清臣已追了进去,便也不强求,含笑告了辞,带着另两个侍卫守在院外,等着接应。

而此时,宫饮泓已然一路自曲折的密道滑落到了底处,身下岩石冰凉,四周一片漆黑寂静。

他摸索着站起身来,取出火折子,吹了吹,还未看清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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