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逆》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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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17 崔贺忱:「唱两句听听。」

「嗳」苏砌恆:「那个唱什幺」

崔贺忱不耐敲桌:「随便唱连这都要问我吗」

苏砌恆:「」

他现在觉得唐湘昔手下的人,脾几乎跟他是一伙的了。

苏砌恆一连清唱了几首,其中包含这位音乐教父的作品,均遭打枪:「够了够了,换点别的行不行啊这些歌都烂大街了,拣给我我还得费事去扔呢」

苏砌恆囧,这样说自己的作品好吗

这些均是他比较擅长的歌,在酒吧常唱,客人也爱点,其他歌他喜欢但未必合他嗓音,他腆道:「那个我真的随便唱了喔,唱不好唉啊很正常,您听不下,儘管喊停。」

「哈」崔贺忱居然笑,「就是要听你唱不好」

这什幺恶趣味苏砌恆清清嗓,唱了首陈奕迅的歌。

他唱〈四季圈〉:「冬天来了,谁在回忆里挣扎春天来了,谁的希望发了芽」歌词很简单,正因简单,不是人人唱得起,也只有陈奕迅这种等级的才够演绎,唱出了四季迴圈,人生路上漫漫等待的寂寞荒凉来。

陈奕迅嗓音偏低,音域很宽,苏砌恆调高了唱,那片专辑他很喜欢,里头的歌基本能唱全,只是唱不出深刻味道,也不适合酒吧氛围。

然而崔贺忱没喊停。

他唱完了,像个交作业的小学生,乖乖道:「我唱完了。」

「嗯,相似的再来一首。」

唱就唱吧,人生难得几回能唱唱不好的爱歌,还有人听。

于是一连又唱几首,他唱李雨寰的〈techno love〉:「我早已没有心跳,爱情变得不美好。沉默的对白之中,我好想死掉」

莫文蔚〈时间里的飞人〉:「有些人没想过会失去,此刻已永远的失去;来不及好好的做个道别,时间只会霸道的给人拒绝。人生它那幺急,像孩子在爬楼梯一转眼就大人的语气,倔强地离开你」

他荒荒唱,想起那些失去,他的家人,以及目前仅有的陪伴,苏沐熙现在是个孩子,所以需要他,可总有一天,他会像人生,一转眼倔强离开,届时他一个人,又剩下什幺呢

他越唱越空,整个人都茫然了起来,崔贺忱总算挥手。「可以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没留旁话,丁满在旁瞠目:「什幺就这样走了,有没搞错」

苏砌恆有点累了,遂坐下来,丁满晓得这位是主子跟前红人,他虽不特意逢迎,但基本照顾是必要的。「你还好吧这些人脾气就这样,自诩艺术家真是,就算是教父也太没礼貌,要不帮你跟老闆说一声」

苏砌恆打断,「不必了。」

能在崇敬的人面前大肆唱歌,这般机运已属千万难得,何况那些是真正充满才华本事,用人生在创作散发能量改变世界的人,被迫给他抬轿,算是折辱,他不想再更糟践他们了。

这件事崔贺忱基本没太多选择权,他知道唐湘昔的想法目的,只是他不懂,唱得好的天下一把抓,老闆怎就相中了这个

即便钟倚阳与他音乐理念不合,他尚能理解几分。

至少是真有才气。

离开会议室,他直奔老闆办公室。门牌上很客气地挂「总监」,不管唐艺或天演,以及其他零星相关公司,总裁挂的还是罗颖,但唐湘昔完全继承无疑迟早的事,唐总唐总,这总字,届时就代表总裁了。

除非特殊情况,特助及祕书都会放他进去,唐湘昔见来人不意外,公司内部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下。「怎样」

「怎样」崔贺忱一屁股坐在待客用的沙发椅上,摘下贝雷帽,耙了耙头髮,「他需要的不是音乐製作人,是心理医生」

唐湘昔挑眉,表情颇诧。「什幺意思」

崔贺忱:「你晓得〈gloomy sunday〉吗」

唐湘昔忖了忖,「那首传说让人听了想自杀的歌」

「对,我今天让他随意唱了几首,前头的无趣就不谈了,后面的他妈简直像个黑洞。」崔贺忱烦躁地抓乱了头髮,「他唱的也没什幺,但就」他沉默了一会,才沉沉道:「我回想起我妻女去世那阵子的事。」

他妻女死时他还沉浸在做音乐这档事中,她们受不了,于是回娘家路上出了车祸崔贺忱整理妻子遗物时看见她搁在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书,才明白自己人生里拥有却不珍惜,错过多少。

他原以为此生再不碰触音乐,直到唐湘昔:「你妻女因你理想去世,你放任理想流逝,人岂不是白死了」

崔贺忱当场红目,不管不顾冲上去与唐湘昔打了一架,男人显然留手,只在他要揍他脸时防了几下。「你还想活吗想活就做点人干的事,想死我保证能成全你。」

他终归没勇气死,选择苟活。

时至今日,他重回最爱音乐怀抱,心里同时惦念妻女,不料当年疤痕竟遭一个小歌手凿开,他吐气:「那小子太沉重了。」

唐湘昔丝毫不以为意。「这不是挺好的表示他的声音有足够感染力跟煽动。」他扔了个靶,很不幸还是没中。「幸好我看人眼光不差。」

死没良心的铜臭商人,崔贺忱恨不能掐死他。「是,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但太冷,尽是发挥在暗面上,这和你希望发展的方向不一,那小子我看过资料,亲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吧。」想一想,两人还算颇有共通点。

若不考虑商业因素,单纯独立製作,崔贺忱对他是有点兴趣的。

唐湘昔下巴。「听起来不是一般商店贩售的东西」

崔贺忱瞪他,「商店不卖朋友、不卖恋人,不卖的可多了」

唐湘昔:「哦,正好我都不需要。」

崔贺忱点点点,夏虫不可语冰,他懒得多讲,把其他事项该交付的交付完,起身欲走,唐湘昔:「我估计三个月内要让他发片,时间抓紧了。」

崔贺忱「干」了声:「你他妈最好也一併去看,满脑子钱钱钱」骂完甩门就走。

唐湘昔好笑,是他这老闆当得太随意了下头人个个想呛就呛,他手指把玩飞镖,不否认崔贺忱的评价令他意外,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头单纯傻气的蠢兔子,没想还有这一面他忖忖,打了一通电话。

公司原本就有给艺人安排心理师,尤其刚出道新人,第一次接触镁光灯,兴奋高涨之余,伴随而来的评价有褒有贬,心理素质不够硬,本撑不下去。

他预约好时间,没跟苏砌恆特别讲,只在隔日晚上闲适提及:「在安排你出片前,得先给你做个向测验。」

苏砌恆呆了一下,「向我确实喜欢男人啊。」

「不是那个向。」唐湘昔盯着他,这样傻这样软,完全看不出负面在哪,「昨天你给崔贺忱唱什幺了,也唱给我听听」

苏砌恆唱了,当然是随意唱的,不及在大师面前百分之一,唐湘昔感觉不出啥,仅微微皱眉睇望青年,他不想承认,但除了床笫上,苏砌恆确实益发令他看不透。

就像现在──「发片的事你不多考虑考虑我不想逼崔老师」

唐湘昔弹他额头。「这不归你管,老闆娘。」

「」苏砌恆碎碎唸他何时成老闆娘了估计唐湘昔只是嘲讽他管太多,索乖乖闭嘴,听之任之。

唐湘昔无语,他越来越搞不懂,说他为名为利,可他彷如对一切均不上心,不过优点是认真,知晓不足,肯下苦工补完,一首歌反覆练了又练。

毕竟在这速食娱乐时代,一般都是学了点皮毛沾了点边就出来招摇撞咳,反正观众乐意买帐,那就是大家乐见的交易,不能算骗。

这幺拚,总该是有点盼想的,他怀疑崔贺忱年纪大了,耳目昏花,判断错误,得治。

苏砌恆惴惴,唐湘昔看他的眼神太深,人心里一旦有隐瞒的事,产生心虚,就无法与人正眼相对。

唐湘昔倒也没怎搁心上,把人捞入怀里,四处揉捏抒压,尤其在青年头处掐了一把:那儿早已被啃咬至红肿,苏砌恆红着眼挣扎两下,可随后想到男人偏爱干他不乐爱的事,索罢了。

见他一脸怏怏,唐湘昔忆忖崔贺忱的话,试图捡拾一些励志书上看来的句子,给他打打气,结果没想两句自己都有点儿不屑。

他抱紧,「小兔子。」

苏砌恆:「」

唐湘昔想想算了,一切等心理医生的评估报告出来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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