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逆》16(1 / 1)

加入书签

.

宠逆16 「嗳」苏砌恆:「你真打算让我红」

唐湘昔:「当然。」

他说话时很肯定,不掺一丝疑惑惶然,彷彿笃定成真之事,必然会发生。苏砌恆忍不住:「你唸六个数字」

唐湘昔:「什幺」

「没事。」他只是觉得按男人一副铁口直断的样子,随便说个数字可能都会中头奖。「我醉了。」

唐湘昔嗤,「我瞧你本醒了。」

苏砌恆趴桌上装死。

唐湘昔哭笑不得,忽然他想及一事,觉得有趣。「我家有个酒量也同你一般差,不过他醉后反应是那张死人脸从好像死了一个,变成死了一家厉害的是应对如常,可隔日全数不记得。」

苏砌恆陡然一惊,酒意瞬间褪去。

酒量差、应对如常、隔日不记得「是谁」他极力让自己声音听来平稳,好似家常闲聊。

「还不就唐湘罭」难得能大剌剌说此人坏话,唐湘昔爽极,早看不惯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至以下无限了。

唐湘罭,商界新一代经营之神,这人在唐家很低调,苏砌恆搜他资料,还是看政论节目提及,说他手段如何兇残,如何铁血,如何无情,名嘴口沫横飞得只差没说他晚上身着夜行衣,去了不从的商户家里一刀取头,来去无影蹤。

但也因这人不论心生理均有极端洁癖,不好亲近,苏砌恆一直未把嫌疑搁到他身上,如今

唐湘昔见他发怔,不禁捏捏他的脸。「醉死了别忘了你外甥还在等你叫床呢」

这人真是苏砌恆气结,整个人不能再更不好,他盻了男人一眼,借酒意忿忿咬了口他的手。

难得唐湘昔任他去,没报复。

他神情包容,柔和了平素散发的悍气,苏砌恆嗅闻到那股温软气息,一时很不习惯,本就泛红的脸,再度窜上一股隐隐热气。

大抵喝了酒,他心跳有些乱。

苏砌恆睬望男人,因为太相似的面目,他始终觉得小熙父亲跟唐湘昔的关係该是极近的,像是他大哥唐湘芝。但或许凡事无一定,他该换个角度,好好思考一下。

唐湘昔一向自诩上帝,说了要让苏砌恆红,那必然实施之。

这段期间苏砌恆除了上课及训练,亦安排了不少音乐节目与访谈,通告都是筛过的,收视好、主持人看似脱序实则照稿演出,给予艺人足够宣传魅力空间。

儘管事先录製,可以重来,不过苏砌恆仍不大习惯,抓耳挠腮,想不出话,就对台旁举他刊板的粉丝挥挥手,露微笑,主持人见状翻白眼:「现在是要竞选里长是不是」

苏砌恆咍咍笑,这位女主持以口直白目出名,他从前看过节目,以为她就是那样子的,没想录製前对方特别进化妆间打招呼,礼貌道:「等会我可能会有一些不客气的言行,都是节目效果,别往心里去。」

说罢和苏砌恆握了个手,眨了个眼。「我女儿跟我都是你粉丝,等你发唱片、开演唱会,一定支持捧场。」

虽说不知真假,更不知其中是否包含唐湘昔的「作」,可苏砌恆依旧暖了一下。

他对女能抱持的最大感情悉数给了母亲与姊姊,对这位和苏祈梦年纪相差无几的主持人,不免多了份好感,心道往后她的节目不管看不看都要开着电视,给她添点收视率。

苏砌恆身为完全的演艺圈素人,单纯反应即便稍有冷场,可依旧搏得不少歌迷好感,尤其他时不时发出「唉啊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呢」之类的感叹,很贴近凡人,没自信得很可爱,女主持:「大家都在等你发片,估计何时,準备如何了」

事前re过稿,公司已着手进行相关事项,甚至排了时程,刚敲定製作人,正待收歌。苏砌恆只要按稿子里的回答,表示敬请期待即可,然而那句準备如何却令他心生迷惑,星球排成一条线,时机正好,可他真的準备好了吗

苏砌恆挠挠头:「我不知道。」

女主持一愣,瞟了导播一眼,很快抓回状态:「怎会不知道啊你现在红得跟我妈最爱喝的大红袍一样」一旁助理主持吐嘈:「大红袍是茶啦,不是红色的」、「哎唷,随便啦,反正不都有个红」

众人哄笑,女主持:「总之我压三个月内,嗳,你跟不跟你咧」她问助理主持,又问来宾,顺利带开话题。

节目非现场,后期录製出来,苏砌恆看了不得不叹真厉害,剪接师把他前言后语颠倒一番,也把女主持瞬间呆滞的反应剪了,最后变成:「我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啊」搞笑之后接:「我眼前想做的就是尽力把每首歌唱好,不管那首歌属不属于我唉啊应该办得到吧」──这是他前面回答其他问题时所说的。

节目出来,他得了冷场小天王之里长伯候选人封号。

粉丝们按讚之余顺道加添一句:「反正我们听你唱歌就好」、「现在虚伪的太多啦,就爱你单蠢不是,单纯。」、「最爱你了一辈子」

今日要见製作人,苏砌恆一边等待一边滑手机看粉丝页,不由迷惘。爱为何能如此轻易说出口呢他很想问:你们的一辈子,有多长

是否朝生夕死,一转眼,又爱了另一个

他抚着萤幕,滋生叹息。从小姊姊说他太较真,被人骗了,分明不过无伤大雅一个玩笑,偏要上门讨个说法,拚命追问:「为什幺要骗我呢」对方不耐,回:「看你傻啊」一般到这儿差不多,可他偏会继续追问:「我哪儿看起来傻」

苏祈梦小时笑,大了却心疼弟弟这般纯直,分不明人世间真真假假。父亲一句「我没你这种儿子」,他就转身出了门,离家一年,久久不归。

长久下来,他亦明白自身缺陷:因为太容易当真,所以乾脆放弃了相信,儘管这些言语在吐露当下,是真实的。

中二之际,丁满提醒他:「製作人来了。」

「哦。」苏砌恆连忙打起十二分神。

唐湘昔要捧红他,规格自然不可能太差,製作人是业内颇具盛名的音乐教父,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男女艺人在他训练打造下,呈现最大个人特色。苏砌恆有好多首喜欢的歌均出自此人之手,对今日的会面难免忐忑,充满期待。

他问丁满:「我等下能不能要签名」

丁满无力,他着实不想自己带的艺人老是像个圈外人。「随便你。」

苏砌恆找纸笔。

丁满点点点。

崔贺忱约莫近五十的年纪,没特意保养,戴着顶英伦帽,进来也不打招呼,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一旁助理连忙奉茶水,崔贺忱抿了一口,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不想做你。」

苏砌恆同丁满俱是一怔,尤其后者见惯场面,很快拾神,正要说话缓场,青年却阻止他。「没关係,我懂。」

崔贺忱挑眉。

苏砌恆:「那我还是能要签名吧」

丁满 & 崔贺忱:「」

崔贺忱签了个名给他,瞟瞟丁满,意为:这人没问题吧

丁满睐天望地,乾脆放弃治疗。

苏砌恆把签名妥善收好,被人当面否定,心里不受伤是假的,可他依旧平心静气,道:「您做的歌手未必唱功极佳,但该怎说,总能让人听见他们心里的一些东西,像是理念,或是对人生的希望、信仰。」

而这些,他恰恰都没有。

他就像那些编排好的程式码,按制运行,身边太多的死亡导致他苍凉看待人生,负面情绪未必不能成就佳作,可前提是他得想脱困。

观众需要的不是成天耽溺在个人无法体会的哀伤情境里,而是仰赖主人公如何摆脱,成就一片辉煌。

崔贺忱多睐了一眼这面容緻的小伙,他听过他唱歌,若要做为艺人出道,他该有的条件全足了,唯独一点不足,而那不足,恰巧是致命伤──没有灵魂、呆板无趣、行将就木他五十岁,神魂竟比他有活力得多。

当下他就确定这不是他想做的人,可唐湘昔于他有恩,在他妻女骤逝菸酒度日甚而吸毒时,那家伙把他从深渊捞了出来,封锁消息,强制戒他毒瘾,代他还清违约金,甚至放手让他做想做的音乐。

这份手笔及度量,旁的公司未必有。

他欠情未还,果不其然就被讨了。

烦吶。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