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现实（1 / 1）

文澹到厨房对王大娘说，大公子中午不到客厅用午饭，得单独做一些。文澹把菜单子给了王大娘，说了一声辛苦。

正午时分，杨初月和碧云把王大娘做菜都端上桌：魔芋烧鸭子，土豆烧猪肉，补药炖老母鸡，豆豉烧鲫鱼，粉蒸五花肉，醋溜兔片儿，花生黄豆炖猪肘子，银耳雪梨羹，荷塘三宝和一道紫菜蛋花汤。

都是大碗大盘子装，分量十足。杨宝弟看了早就嘴馋了，那么多肉，都是他没吃过菜，仍不住用手去抓，被柳四娘一巴掌给拍回来了，讪讪坐一旁。

杨老三肚里馋虫也开始乱跳了，看着桌上大鱼大肉仍不住咽口水，只是强撑着不动筷子，心里盼着邱夫人早些叫开饭。

等所有菜都端上桌了，碧云扶着邱夫人落座，杨老三和杨宝弟就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想吃了。邱晴然看着饿劳鬼一般杨家父子二人，秀眉紧蹙。一看桌上都是大鱼大肉，看着都觉得腻。

杨家父子一顿饭从没吃过那么多肉，一双筷子夹了这个吃那个。因为那道红烧肉肥厚多汁，杨老三一个人几乎就消灭了一盘。

邱夫人夹了一块豆鼓烧鲫鱼，尝了一口，对柳四娘说：“你尝尝这个，这道鲫鱼做得不错。柳四娘夹了一块吃，果然很好吃。

杨老三和杨宝弟见了争着去夹鱼吃，邱晴然也想吃鱼，但看到杨宝弟筷子上沾着口水和没吃干净菜沫，一下子又把筷子收了回来。拿起勺子舀鸡汤喝了几口，鸡汤喝完后，那道鲫鱼已经只剩残炙了。

其余菜也吃了三分之二，邱晴然看到杨宝弟筷子和杨老三吃相就不敢再动筷子。极度不自坐了半顿饭功夫，对邱夫人说道：“娘，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用绢子擦了擦嘴角，邱晴然以速度离了饭桌。

柳四娘看到丈夫和儿子那吃相，出言阻拦他们继续风卷残云下去，但杨老三和杨宝弟应了声，手上动作却没停下，还以速度吃，没多久就把桌上食物吃了个精光，连那道素荷塘三宝都被消灭光了。

杨宝弟和杨老三已经打了好几个饱嗝，还没停下，把盘子里剩下东西都挑挑拣拣吃了。邱夫人始终保持着淡淡微笑，对王大娘说：“大娘，厨房还有多没？有话就全部端上来。”

王大娘刚才为邱夫人布菜，看到杨家父子吃相也被吓到了，这哪是人吃法，这对父子分明就是山里跑出来饿狼。

王大娘去厨房添菜，碧云也跟着去。一路上两人都议论杨家父子刚才表现。“你看到了，杨初月她爹吃饭样子真吓人，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王大娘拍着胸脯顺气说。

碧云撅撅嘴，说：“还好大娘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专做不值钱鸡鸭鱼肉，要真拿出鲍鱼鱼翅燕窝之类出来，邱家还不被吃垮？你说这杨家到底穷成什么样子了。”

王大娘端着托盘，想起杨老三那副吃相，王大娘面露鄙夷。杨初月还清理灶头，把用过工具放回原处，舀了一盆水擦碗柜等地方。

王大娘把锅里剩下菜都乘到盘子里，不过豆豉烧鲫鱼没有备份，其余都还剩了许多。因为杨老三关系，王大娘和碧云看杨初月眼神也没那么好了。锅里剩，汤罐子里剩，碗柜里多余食物，王大娘和碧云全部倒进盘子放到托盘里。

“初月，把这些东西都洗了，我们吃午饭要重做，你清洗好锅和盆子后，就做一些家常菜吧。”王大娘把所有剩下都端到饭桌上，她不信杨老三和他儿子还能吃个精光。

杨老三不负王大娘期望，就算肚子涨得不行了还坚持大口吃肉大口扒饭。柳四娘一边对丈夫和儿子说慢点儿吃，一边赔笑对邱夫人道歉，“让夫人见笑了。”

杨老三想法是，这些好东西不吃白不吃，能吃好东西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下次了，所以要一次吃个够，哪怕把肚皮撑破了还要吃。

邱夫人嘴角依旧挂着微笑，说：“不用着急，杨家相公你不用抢着吃，这些东西吃剩下就给你们打包回去吧。我听说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给他们包一些回去让他们也尝一尝。”

柳四娘听了大喜，激动拉着邱夫人手说：“夫人，这怎么好，真是太谢谢你了。”

杨老三听到这些东西可以打包回家吃，一下子就放下了筷子，又叫杨宝弟别吃了，给四姐和大哥留一些回去。

杨宝弟还想吃，柳四娘对他使眼色，示意这些东西都可以打包回家，回家后再吃，杨老三眼睛里神色也有威胁意思，杨宝弟恋恋不舍放下筷子，一副没吃饱模样。他脸上满是油和饭渣，柳四娘撩起衣袖就给杨宝弟擦脸。

一旁碧云用鄙夷眼神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还好杨初月身上穷酸气没这三人那么重，否则她邱家会待不下去。

王大娘拿来一个小食盒，把剩下菜都放了进去交给柳四娘。柳四娘咧嘴笑着接过，很宝贝抱怀里。

人看过了，肉吃过了，杨老三和柳四娘赶着回去。邱夫人不多留他们，吩咐韩启家封二两银子给他们，将他们送出邱家大门即可。

杨初月吃了午饭后跟着韩启家一起送他们，韩启家送到门口就停下，只说了路上小心就没多话。杨初月说要送他们出镇，韩启家说了一句去回便转身进屋。

王大娘扭头看到杨家四口人离开，穷人有穷人无奈，但不是每个大户人家都喜欢穷人。杨家不像是个善茬，但邱家已经有了这么个“穷亲戚”，只能拖着他们走了。

杨初月帮柳四娘提食盒，从邱家走到村口，杨老三和杨宝弟一直打饱嗝。今天饭桌上阵仗杨初月没见到，只叮嘱他们早些回去，一路上要小心些。

“今天少爷反映你们也看到了，他不喜欢我们一家子，也不想有这么一个亲戚，以后你们不要再对乡亲们说邱家大公子是杨家女婿了。邱家是京城有头有脸人家，我们家高攀不上。”

柳四娘极度害怕邱振晔眼睛，想起今天邱振晔那副嫌弃和高高上样子，以及他反映和待人态度，柳四娘对这门婚事也不怎么看好了。杨老三今天见了邱振晔，一方面觉得他高不可攀，自己女儿配不上他，另一方面又舍不得这么个金龟婿，放弃了着实可惜，一时间觉得心里烦躁。

“娘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好好伺候夫人，夫人是大好人。”柳四娘说，邱夫人和善，给她印象很好，今天得了邱夫人二两银子，柳四娘自觉没什么好报答她，只能让杨初月邱家好好干活当做回报。

杨初月点头，兴许今天他们来对了，至少让他们知道邱家不是那么好攀附，邱振晔绝不可能成为杨家女婿。

邱振晔站树荫下看着杨初月回到邱家，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笑意，他已经想到了用什么法子摆脱这家人。

杨老三背着杨宝弟，柳四娘提着食盒回到他们破土屋，柳四娘端出里面剩菜放到锅上热着，好等着杨兴年和杨十九回家吃晚饭。

因为中午吃得太多，油腻东西不易消化，所以杨老三和杨宝弟父子两人都嗝食了，吃晚饭时，看着直冒油光肥肉也吃不下去。

杨十九长到近十岁也没吃过这么好吃东西，晚上吃了好几大碗饭，杨兴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东西，晚上也多吃了几口。

柳四娘中午吃过了，晚上吃肉时候一筷子也没夹，全都留给杨兴年和杨十九吃。杨宝弟一旁直呼给他留点儿。

杨老三和杨宝弟白天吃得太多，晚上胃胀得难受，后到茅厕里吐了个干净。杨老三看了觉得恶心同时又觉得可惜，这些都是好肉啊。

邱家吃了顿好，还得了二两银子，杨宝弟已将邱家视为一个极好去处。数十天下来没吃到肉，杨宝弟怀念邱家大鱼大肉滋味，三天两头拉着他爹娘问什么时候再去镇上看五姐。

去了邱家一趟，杨老三变得识时务多了，虽然邱夫人为人和善，但邱大少爷不是个好，尤其是他那形态和言语间流露出来鄙夷，和他那可以杀人眼神，他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杨初月说将来邱大少爷发达了，会让她回乡下，上次去看了，确实是他闺女配不上邱家大少爷，这邱家不是他们这种人家能高攀得起。“那是别人家，还去干啥子？”杨老三呵斥无理取闹儿子。

杨宝弟没得到好，就去他娘那里，说明天要去看五姐。

柳四娘去了邱家一趟，看到杨初月邱家像个丫鬟一样被邱家人使唤来挥过去，明白杨初月并不是邱夫人看中媳妇，知道从前那些想法太不切实际，再说了，他们一家哪能靠杨初月过活？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得自己勤些，才能过上好日子，“那不是五姐家，我们指望不上。”柳四娘对儿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