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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她以前的团队。”

傅柏秋满腔期待等着乔鹿会给出什么好办法, 谁想到这话说了等同于没说。她皱了皱眉,无奈道:“这是槿之自己的事情, 我不好插手, 况且她现在不记得,要调查也不容易。我暂时不清楚她将来是留在国内还是回欧洲发展,这种情况下还是......”

“这取决于你的想法, 不是么?”乔鹿轻声打断。

“我?”

“你如果还爱她, 就大可以去调查清楚。”

“……”

包厢内灯光绵软, 温馨醉人,颇有几分复古暗沉的氛围, 傅柏秋温婉柔和的脸被映照得亮滢滢的, 光影自上而下从她额头斜至嘴角,勾勒出完美流畅的轮廓线条, 这张脸,一半犹豫, 一半期许。

——如果你还爱她。

怎么可能。

她不糊涂, 她很清楚地明白, 自己不过是想要一个理由,一个答案,来救赎自己。而今目的已经达到,她终于能够走出内心的阴霾,再回首一看, 爱这种奢侈且弥足珍贵的东西,早已不知被她丢在了哪里。

那个校庆晚会上惊艳登场的人, 那个将她堵在操场羞涩表白的人,那个说要和她结婚过一辈子的人,死在了记忆长河里,被时间湮灭。

自己也是。

面对现在重新站在对方面前的彼此,她知道她们回不去了。

“不说这个。”傅柏秋抬眼,避而不答。

乔鹿凝视她良久,耸了耸肩:“随意,反正也知道是误会了,至于为什么会形成这个误会,不重要。”

“嗯。”

“不过,槿之为什么会突然失忆,你知道原因么?呃,她跟我说是药物导致??”

傅柏秋一怔,神情倏然凝重,有种思路突然被疏通的感觉,“她对医生说服用过一种叫卡瓦罗的禁药。”

“啥玩意儿?”

傅柏秋摇头,表示不知道。

“……”

“所以我还想知道,她这七年究竟过得怎么样。”她脑海中闪过时槿之手腕上的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乔鹿“哎哟”一声,笑了,“这么关心我家槿之,怕是要原地结婚噢。”

傅柏秋拉下脸,冷声道:“你想多了。”继而想起什么,眯起眼问,“你家槿之?”

“对啊。”乔鹿摊手,“难道还是你家的?不都分手了嘛。”

完全了解清楚过去发生的事后,乔鹿突然就有些同情傅柏秋,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别说分手,按捺得住不打对方一顿都不容易,虽说打人是不对的。

越想越为两人感到惋惜,恨不得迅速撮合起来。

傅柏秋微微皱眉,睨她一眼,须臾想起前段时间微博上炒她和槿之的cp,心里莫名不舒服。

“怎么,不服啊?”乔鹿开启嘴贱模式,眉毛一扬,“槿之那天来找我,我给她亲亲抱抱举高高,哎,你是不知道,我家槿之身段那叫一个软,抱在手里简直是天然靠枕......”

话到一半,她见傅柏秋脸色黑如锅底,讪讪闭嘴。

“呃,开个玩笑。”

“我知道。”

“那你到底要不要联系她前经纪人?”乔鹿认真问,“想知道她这七年过得怎么样,只有这个办法。”

傅柏秋有些烦躁,端起水杯灌了一口,“再看吧。”

.

走出茶餐厅,小雨飘摇。

冬季昼短,夜晚来得格外早,五点多天便要黑了。傅柏秋没有马上开车回去,而是沿这条繁华喧闹的商业街静静走了一段,离农历新年还有一个月,街边各大商铺早早推出年末打折活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映照着广告牌上某明星的脸,此时正值周末,人|流量是平常的一倍。

雨点纱雾般落在脸上,冰凉刺骨,她停在十字路口的行人红绿灯处,安静注视它由红转绿,由静止到闪动,周围一切仿佛凝固。

许多年前的冬天,她也曾站在这里张望,失去亲人又失去恋人的痛苦让她麻木,心没有了栖息的地方,流浪感铺天盖地涌过来将她淹没,她绝望,她抑郁,她想冲进车流里被碾成一堆碎肉。

街是一样的街,灯也是一样的灯,然后她熬过来了。

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放过她自己,此刻她看任何事物都觉得格外有光彩,世界像一幅绚丽生动的油画,而她亦是其中明艳的风景,再也不会与她无关了。

她想,她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一个人。

回家之前,傅柏秋去了趟小区附近的流浪猫收容所,想把布丁接回来。可是工作人员告诉她,布丁被人领养了。

“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

傅柏秋愣在原地,心里生出一丝愧疚和遗憾,追问道:“领养人条件怎么样?”

“挺好的,家里有一只猫,有经验。”工作人员如实说。

她睫毛颤了颤,颔首,淡淡说了声谢谢,转身往回走。

只迟了一步,槿之救回来的小布丁跟她们再没有缘分了,且是她自作主张把猫送走的,假如有一天槿之恢复记忆,问她猫去哪儿了,她要怎么回答?

傅柏秋想了一路,最终也没想出如何交代,索性不想了,大不了赔她两只猫。

到家,时槿之不在。

她瞧见鞋柜里那人摆了满满两排的各式各类的鞋子,瞧见客厅那架盖着琴盖堆满书籍的三角钢琴,瞧见很多与槿之有关的东西,心蓦地一松,生出淡淡的暖意,而后掏出手机给那人打电话。

这次接得很慢,张口是十分公式化的一个“喂”。

傅柏秋愣神,些许意外,不动声色问:“在哪里?”

“学校。”简练得丝毫不像她风格。

“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了,在学校吃。”

傅柏秋抿了抿唇,嗯声,正要挂掉,突然听见那边传来女孩子羞涩的声音:“时教授,我喜欢你......”

还没听完后面的,通话便结束了。

“……”

她握着手机怔愣出神,心头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只是转瞬即逝,没多想。

既然那人不回来吃饭,眼下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得走了,傅柏秋自然懒得做晚餐,随意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对付下,吃完上班。

.

一连几天,时槿之早出晚归,泡在学校,不再缠着傅柏秋了。

正值期末考试周,学生们都很忙,有些早早考完的,还不到回家车票日期的,便在学校里游荡。时槿之把自己写了一半的曲带到学校,跟管弦系小提琴专业的教授切磋了几番,捡回她的半吊子小提琴水平,而后找了一个大三女生当陪练。

女生叫梁悦,小提琴专业的尖子生,从大一开始每回考试成绩稳居第一不动摇,代表学校和整个榕城参加过许多国际性比赛,捧回数不清的奖杯。此外她还会弹钢琴,是时槿之的迷妹。

两人正在施坦威大三角上四手联弹《蓝色多瑙河》,中场休息娱乐一下。

所谓术业有专攻,梁悦这个钢琴业余十级的水平,在演奏级的时槿之面前被吊打得惨不忍睹,已经很努力试图跟上对方的节奏,但还是有点崩,何况她全程光顾着看时槿之侧脸,注意力无法集中。

“教授,我们还是弹别的吧......”梁悦小声说。

时槿之停下来,望着谱子出神,其实她不需要视奏,谱是给梁悦看的,但此刻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盯住它。

脑子里却想着傅柏秋。

这两天她们几乎见不上面,自己刻意在早上七点半前出门,晚上七点半后回家,时间完全错开,可那人愣是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过,甚至没问一句她最近在做什么。

当真是完全不在乎她。

梁悦以为她不高兴了,慌忙改口:“要不我们再来一遍?”

早就听钢琴系的学妹说,时教授为人清高冷傲,不苟言笑,非优秀者看不上,大师有大师的脾性。虽说几天相处下来感觉并非如此,但大抵还是因为自己比较出类拔萃吧。

小姑娘很慌,又忍不住自恋。

“去吃饭。”时槿之摇头,神色漠然。

“好。”梁悦忙不迭点头。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拿上手机,梁悦主动挽住她手臂,见她不排斥,稍稍贴近了些,边走边聊天。一路遇到三两个学生,都主动跟时槿之打招呼,梁悦顺带沾光,享受他人的注目礼。

走出琴房楼大门,视线中突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槿之脚步顿了顿,愣住。

四目相对。

“毛毛?”她既意外又惊喜。

傅柏秋少见穿了件酒红色绒面大衣,布料垂顺,长到小腿,内搭深色毛衣,低调又矜贵,优雅大气,很衬她高瘦的身材。她抬手拂了拂碎发,掖至耳后,露出化了精致淡妆的脸,眉眼温和,目光深邃,视线幽幽落在对面两人挽着的手臂上。

——啧。

时槿之心一紧,条件反射地抽出胳膊,转头淡声道:“你去吃饭吧,我有点事。”

“......好。”梁悦讷讷应着,看了眼对面那女人,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走了。

此刻周围无人。

时槿之怔怔与那人对视,眼里交织糅杂了诸多复杂情绪,喜悦、委屈、羞赧,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她恨不能立刻扑过去亲个够,可双腿却生了根似的,长在地上动不得。

她要毛毛主动过来。

否则她是不会过去的。

哼。

良久,傅柏秋深邃的眸里析出一丝浅笑,似乎洞穿她心思,一只手从口袋拿出来,伸向她。

两人之间相隔四五步远,那只细瘦白皙的手悬在寒风中,指节微曲。

时槿之险些就要上前,但忍住了,没动。

下一秒,傅柏秋迈开长腿朝她走来,依旧伸着那只手,主动挽住她胳膊,“走吧。”

时槿之以为她会牵着自己的手,谁料只是挽胳膊,纵然心里不满意,但想到两人尴尬的关系,对方能主动来找自己该知足了,便没作声,乖乖由她带着走。

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好心情问道。

傅柏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给她看,半小时前她发了一张没有文字说明的照片,定位是榕城音乐学院-琴房楼。

“所以你特地来找我?”时槿之微昂下巴,嘴角翘得更高了。

“今天休息,懒得做饭,来时教授这里蹭一下。”她笑。

“叫槿之。”

傅柏秋没理。

“……”

考试周最后两天,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偌大的校园空旷冷清,一眼望去萧瑟荒凉,二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寒风刮过脸颊,谁也不言语。

路过一个学生,跟时槿之打招呼,后者点了下头,表情淡淡。

傅柏秋侧目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谁?”

“哪个?”

“挽着你的。”

“她啊。”时槿之抿唇轻笑,眼珠一转,“梁悦,我的小可爱。”

勾着胳膊的手紧了紧,片刻松开,傅柏秋不动声色道:“没想你还好这口。”

“我怎么了?”

“老,牛,吃,嫩,草。”她一字一句咬着音,面无表情。

时槿之皱眉,嘟囔道:“你才老。”而后一愣,突然抓住某个点,恍然大悟,“哦,你在吃醋!”

“不需要醋你,我也有小可爱。”傅柏秋不屑道,挑了下眉。

原是句玩笑话,想着怼回去就说了,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时槿之眼里笑意顿失,脸色逐渐有些难看,“谁?”

“什么?”

“你的小可爱是谁?”时槿之停下脚步,抬了抬手臂挣脱她,“江宁对不对?你们师徒关系只是幌子吧,你对她那么好,你关心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这人脸色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傅柏秋懵了,望进她迅速泛红的眼,莫名有些烦躁,“我只是开个玩笑,和我徒弟有什么关系?”

时槿之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回去,意识到自己狼狈又可笑,堪堪转过去半个身子,手心紧握成拳。

她不能因为对方给了自己几天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的,可是她控制不住,憋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这人主动来找,到头却发现是自己矫情。

“你没事吧?”

“没事。”闷闷的鼻音,人许久才转过来,“你不是说来吃饭吗,还剩一个食堂开门,我带你去。”

厚着脸皮过来牵她的手。

傅柏秋暗暗松了口气,没有挣脱,反握住她的手,握得更紧,像是给予她安慰,又像是无奈的妥协。

走了几步,谁也没说话。

“我如果有小可爱,就不会单身到现在了。”自言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

时槿之眉心微皱,“哦”了一声。

傅柏秋低头沉思,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人在外一副清高冷淡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却幼稚得像个小孩,本性还和从前一样,丁点儿都没变。

“你打算单身一辈子么?”快到食堂门口,时槿之突然问了一句,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

“不然呢?”傅柏秋心情好,又随口玩笑道:“也没有人喜欢我啊。”

时槿之脑子嗡一声,用力咬了下嘴唇,认真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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