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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问题了?”周茗虽在询问,却没半点问询的意思。

“嗯,船漏水很严重,我一直让人在往外舀水,可没用啊,除非我派上所有人,这怎么可能?现在舱底积水已经半人深了,还有部分货舱和一层舱室也积了水,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你稍等。”周茗一听便明白,这样的症状,估计也是和他所在楼船一样,粘合剂失效了,要不,两艘船不会出现如此相似的状况。只是这是为何呢?他能确定,这两艘船根本没任何关系,造船年份都不同,不可能使用同一批粘合剂。

想的头都痛了,依然没闹明白,周茗不再折磨自己:“你等等,我去请钟少爷,或许他能解决你的难题。”

“……”李琛一脸茫然。他自然知道钟庆然是谁,可这事和他能扯上什么关系?

钟庆然就坐在窗边,周茗一眼就瞧到。

“钟少爷,护卫船也出了和我们船一样的状况,水下船体渗水极为严重,不知您是否还有办法解决?”周茗心里有些忐忑,就怕钟庆然说出否定的答案。造一艘战船不容易,若就这么由着它沉没,这损失可不小啊。

钟庆然搁下笔,不解地问道:“你们缺钱吗?怎么一艘两艘都出这样的问题?”

周茗很是尴尬,他是退伍水军,自是清楚他原先所属的舰队并不缺经费,可要他怎么解释?他自己都想不通啊!

“好了,我过去看看便是。”钟庆然被打断作画的雅兴,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半点不渝的神色,孰轻孰重,他心里明白得很。

李琛带着满腹疑问,领着钟庆然和周茗步下底舱。

“你们都出去。”钟庆然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周茗拉过有话要说的李琛,独留钟庆然一人。

“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什么东西都没要,他要怎么修补?”李琛对钟庆然的能力表示怀疑。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船了?想的话,就什么都别说,你自己找个借口,将可能对钟少爷有所猜测之人的嘴都堵住。”周茗一脸郑重地说道。

李琛刚想对周茗说话,便见到钟庆然的身影,迟疑着开口问道:“钟少爷,事情办妥了?”

“嗯,快点把水排干净,然后重新刷上粘合剂。”钟庆然不可能让李琛带走铜片,他不知道离他太远,他还能不能将其收回,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同样是被人怀疑,让人凭空猜疑总比有实物摆在面前要好。

“哦,我这就吩咐下去。”李琛被震住,竟然真照着钟庆然的话做,让站在一旁的周茗看了半天稀奇。

回到楼船上,钟庆然沉凝半晌,说道:“周船长,开船去风暴区打桶海水,没准是那里的海水有问题。”

周茗立即照做,很快,就有人打上来一桶水,送到钟庆然面前。

“风暴区外也打上一些,除了风暴区附近取一桶外,其他取水地点你们自己定。”嘱咐完,钟庆然让人将这桶取自风暴区的海水分成两桶,以降低水桶本身出问题的几率,取自风暴区外的海水也用同样的方式处理。

做完这些,钟庆然便回了自己的舱室。简明宇不在,此刻,他正帮着钟老爷子统计风暴后的损失。

等钟庆然落下最后一笔,周茗再一次到来。

“钟少爷,那海水确实有问题。”周茗对钟庆然佩服得就差五体投地,“离风暴区超过大约二里,海水才变得正常。”

“你们之前没碰上过这样的情况?”钟庆然怀疑是暴风搅动了海水,将沉于海底的某种可以让粘合剂失效的元素或化合物给带了上来,且这东西不能长时间存在,可能会和某种元素或化合物结合,如此,远离风暴的海水才表现正常。当然,这只是钟庆然的猜测,可除了这种解释外,他想不出能圆满解释这一问题的答案。

“没有。”周茗苦思冥想半天,也没从脑海中翻出这样的记忆。

“哦,那没事了,你让船只尽量远离风暴区。”

周茗告退去忙自己的事,钟庆然现在没事可做,他打算去看看钟老爷子他们忙活得怎么样。

“爷爷,情况还好吗?”

“庆然,其他还好,就是打碎了不少陶器,晕船和磕着碰着的人也多,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损失最严重的是牛羊等牲畜。”说到这里,钟老爷子一脸肉痛,“有摔断腿的,还有被砸死的。”

钟庆然神色也凝重起来,想要在瀚海州过舒服日子,没家禽家畜怎么成?他拿过钟老爷子手上的册子仔细看起来。

看完之后,钟庆然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爷爷,我去为它们治伤,没准还有救。”

“行,去吧,别想太多,治不好也没更大的损失,治好那可都是你的功劳。”钟老爷子眼里燃起希望,他巴不得庆然将受伤的牲畜全都治愈,可他却舍不得给庆然增加心里负担,只能压下自己的情绪。

牲口所在货舱味道极不好闻,钟庆然一进去,就差点被那股异味吓退回去。适应了好一会,他才习惯。

钟庆然让人将受伤的牲口都挪到舱室最外面,然后一只只检查处理。

弄完之后,天早就黒透。

回到自己舱房外,钟庆然没有直接进门,倒先脱起外衣和鞋子来。

简明宇听到动静,便起身开门,哪想打开舱门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不由嘴角微微上翘。跟钟庆然住久了,他自是明白钟庆然平时还好,若身上沾了异味,不洗澡那是浑身难受。

第88章

“我烧了点热水,不多,你将就着用。”简明宇三两下便将钟庆然脱下的脏衣服收到一边,随手关上舱门。

趁钟庆然擦身的工夫,简明宇拿出早就冷掉的饭菜,放在炉子上加热。还好,他们不是一下子就遭遇强风,趁着不多的时间,收好了一部分物品,其中,带火的东西都被优先处理。外面风雨肆虐,要是船舱里再闹起火灾,这情形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船可是木头做的,在这种天气下,一旦内部着火,想要救火都难,只能等雨水将其浇灭。可若这样,船上还能有多少地方能够住人?他们可是在海上,不是在地面上,船毁了,他们基本也完了。

换上干净衣衫后,钟庆然心里舒坦多了。为了不让自己落到亲自施农家肥的地步,他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日子给过好。

肚子填饱后,钟庆然便有些犯困。今天他忙了一天,即便相信福运珠的能力,心总归不能全落到实地,说句身心俱疲也不为过。

“困了就去睡觉。”简明宇边说边将碗盘收到一旁,就着所剩无几的热水,快速清洗干净。

“嗯,消下食我就去。”

钟庆然也没打算硬扛着,稍歇一会便爬上床:“明宇,你也别睡太晚,快到戌正了。”

“好。”简明宇加快速度干完手头的活,就着微弱的火光,环视一圈,见都收拾妥当,也熄灯上床。

床很窄,更重要的是,船上没有炕,无人守夜的情况下,谁敢点火盆睡觉?两人跟船上其他人一样,紧紧依偎在一起靠身体温暖彼此。

海上的夜色很美,可惜没多少人欣赏。

钟庆然这一觉睡得很熟,可谓是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和他一样的人还有不少,这种情况可不多见,显然,昨天那场暴风雨把大家给累坏了。

大周朝人有早起的习惯,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当然,早起的理由自是各不相同。百姓多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官宦富商不是忙活自己的事业,就是碍于规矩,没事也睡不得懒觉,上面有长辈看着呢。

两艘船已经修补完毕,清晨就开始朝原定目标进发。

钟庆然起床时,船早就不在昨晚停留的海域。

瞭望员李璟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海面,猛然间,一个黑影闯入他的视野,待再近一点时,他才看清,那是一块木板。海上出现木板,这意味着什么,李璟自是清楚,十有八九有船只在附近失事,他连忙给下面的传信员江从说了他的发现。

江从不敢耽搁,立即向周茗禀报此事。

周茗岂是那等贪生怕死,视人命如无物之人?昨天他是迫不得已,他可不像钟庆然那样有保下一船人的能耐,他只能为大多数人考虑,牺牲个别人员,实属无奈。他要真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派到钟庆然船上?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把钟庆然给卖了,三皇子岂不得呕死?

随着周茗一声令下,楼船稍稍偏离了既定的航向,速度也降了下来。其实,周茗并不抱多大希望。船只残骸出现在这里,明显是遭遇了昨天的风暴,距离事发,估计已有七八个时辰,如今虽是三月底,可由于一直北上,气温并不见升高,这样的温度下,没几个人能坚持到现在,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钟庆然收到消息,拉着简明宇一起趴在护栏上往远处眺望。整艘船已经检查过,他们不用担心靠着靠着,突然就从三层掉下去。

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休息的船工也都聚集在甲板和两侧船舷上,多一双眼睛,或许就能多一点发现生还者的几率。

钟庆然心想着,要是有副望远镜在手就好了,这样,就能看清人眼视力所不及的地方。

大周朝有玻璃存在,可惜只在高门大户中能有幸一见。玻璃都这么难得,想磨出合适的凸透镜更是难上加难。遗憾的是,钟庆然只知道,玻璃是用含有二氧化硅的沙子制作,他连原料都记不全,具体怎么做更是一无所知。他决定等在瀚海州的生活安定下来后,就去尝试一番,他自己不行,或许经过福运珠筛选就能得出正确的配方。

“快看,那边有人。”

坐在小船上的护卫兴匆匆地靠过去,结果并不那么美妙,一个、两个……接连发现的好几个人,都已经毫无生息。就在他们差不多放弃希望时,前方似乎有人动了一下手,他们赶紧将船划过去,确定那人还剩一口气,忙七手八脚将人弄上护卫船。

见有人生还,小船上的人一个个都睁大眼睛仔细瞧,争取不落下一个。很遗憾,只有楼船携带了一艘小船,那船真的很小,满载也就能坐下六七人。残骸区,楼船和护卫船都无法靠近,只能在外围打转,只有唯一的一艘小船能下水救人,还得格外小心,被残骸掀翻就麻烦了。

那人不是唯一的生还者,当小船驶入船只残骸密集地带时,不用他们一个个上前查看,就有人自动发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声音有些弱,引起他们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声音数量,粗略一算,怎么也在五人以上。护卫们上前一看,不由感叹,这些人运气真好,不仅能有一大块残骸栖身,还能碰上他们。

船小,一次载不了那么多人,足足分了三次,才将人都送到护卫船上。

这次惊喜之后,护卫们再没碰到这么走运的人,将余下的残骸区绕了个遍,也只救起三人,还都只剩一口气,谁知道他们能不能从老天那里挣回一条命?

从那几个好运之人口中得知,他们是一个商队,一共八艘船,有三艘在这里遇难,其余五艘不知去向。

这些人全被安排在护卫船上,李琛限定了他们的活动范围,不允许他们走出舱室,他这个护卫船长和有官职在身的人更是连面都不露。他们可是军人,有职责在身,这次被三皇子指派过来护送钟庆然,那都是他们职责之外的事,被人察觉,会为他们惹来麻烦。

钟庆然原本还想把生还者带到瀚海州,后来一想,强行将这批人留下,恐怕会留下隐患,他便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钟庆然无奈地笑了笑,他这是想提高人口想疯了,谁让他们这一行人,数量还是少了点,一百五十多人,也就是一个小村子的量,想要发展起来难度有些高啊。

钟庆然连问都没问,除非所有人都跟着他走,否则,只要一个人不愿意,那就是一个破绽。他可不想被人知道钟家在瀚海州落户,那样,只要今上怒火没消,非要把敢于挑衅他权威的钟家人赶尽杀绝,那钟家还能过安生日子?这可不是钟庆然想太多,云雾海峡走不通,不是还有山路吗?再险峻崎岖,又如何挡得住所有人?

对于剩下不知所踪的五艘船,不管是周茗还是李琛,都没打算去寻找。茫茫大海上,找几艘船,这难度未免太高,再说,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为这虚无缥缈的希望,费那么大心力。要是因此耽误了正事,他们怎么向上头的人交代?

在彻底远离那一片风暴区后,钟庆然将两艘船上的铜片无声无息全部收回。他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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