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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

“你疯够了没有!”齐峰抓住秦远,便要推他一把,紧追而来的左相连忙抓住秦远,喝道:“远儿!”

秦远渐渐松开了手,左相却是放下脸对齐峰道:“殿下,方才皇上身边伺候的七宝太监招了供,那半边虎符,确如我们所猜,就在范府。如今你将他放了出去,实在是太过鲁莽。”

“可我分明看范长安已死!”齐峰捏紧手上的书。

“‘假死’之术,于习武之人来说,又有何难?”左相终是叹了口气。

“不要脸的……范、长、安!”齐峰几乎要捏碎手中的书。

再要派人追时,哪里还有范长安的影子,城外,徒留一座空棺材。

一阵冷风吹过,真是生了寂寥……

七天后,距离雍州还甚远的山区小镇,有个衣裳破褴褛的小伙子突然拉着一车稻草出现在集市上,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拖着那车稻草时,有如拖着一车珍宝般小心翼翼。

不多时,他竟是停在了一家包子铺前。

卖包子的,是个头发发白的老妇人孙大娘,人人都道,孙大娘是个抠门的。

此刻见他站在跟前,原本见他衣衫褴褛还有些厌恶,可看到小伙子的脸时,不知为何,突然新生了怜惜——这一双眼睛的,端的是清澈见底,我见犹怜。

还有那可怜巴巴的抿嘴唇的小动作,哎哟,这可真像他们家后院的那只小狗哟!

孙大娘心中一声叹,不自觉便问道:“小伙子,买包子啊?”

却见他抿着唇,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大娘,我……我没银子……”

哟,瞧这孩子,看着有些傻,可是又不傻,傻子能知道,没钱不能吃包子?

呆!嗯,不骗人的呆小子。

“没银子可不成,咱这是开门做生意,不能赊账……”大娘音刚落,却见那小伙子小心地将那柴火放到一旁,从那堆柴火的地步扒拉扒拉了小片刻,才从里头拖出一只挺肥硕的野鸡,又拎着那野鸡,奔到了大娘跟前:“大娘,你看,我能不能用我打来的野鸡跟你换一笼包子啊!”

“你这孩子……大娘我是吃素的呀!”孙大娘一愣,却见那小伙子不自觉地瘪了嘴,那一刻,孙大娘仿若自个儿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时心便软了下来,连忙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

这一只肥硕的野鸡,拿去街头的肉铺卖了也有二十文钱,给他一笼包子,她还有赚头……

孙大娘一琢磨,已是接过了那只野鸡,将那包子包好递给了小伙子,那小伙子瞬间眉开眼笑,果真是比山上的花儿都好看,孙大娘一时看呆了,待他走出没多远,看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更生了喜爱,只道自个儿若是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孙子,哪里还能让他饿着肚子,一时没忍住,又包了几个包子追了出去,边走边喊道:“小伙子,大娘算错了,你还有几个包子没拿走……”

她待要追出去,哪知才过拐角,那人已是消失不见,孙大娘一时懊恼:“哟,还没问问他可曾婚配,若是配我家孙女翠花,倒真真合适……”

被孙大娘看中的范长安此刻哼着轻松的曲调,将一车稻草挺稳,又将新换来的热腾腾的包子藏到稻草里,满意的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78章

刹那间,两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眼见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就要靠近洞中洞的门口,外头却是突然响起一声“报……”

不多时,便见一小兵冲进洞中,兴奋道:“大人,在山上的草丛中寻到一个人,状似是太子!”

“果真?”领头面上一喜,“左相有令,活捉太子者有重赏,这可真是让咱寻了个大宝贝!”那一厢,他已是领着众人往那奔去。

秋娘只觉自个儿差点被活活吓死,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对视时,眼里全是无奈。

长安让秋娘呆在原地,自个儿却是往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寻去,就在洞中洞的角落里,有一簇茅草覆盖的地方,长安拨开茅草一看,心下却是惊了一惊:这里竟是躺着个浑身是血,满面污泥的人。

好在奔波了七八日,长安也算是吓大了,当下也不惊慌,先是安了秋娘的心,这下却是把了那人的脉:此人身上多处带伤,已然发起烧来,若不是今日遇见他,他再这么活活烧下去,定然是要死的。

“你命可真是大,遇到了我。”长安低声道,又对秋娘细细说了说。

待秋娘好生看了那人两眼,只觉这人的体态和面型越发眼熟,她大着胆子拿了帕子去擦他的脸,不过抹了两下灰,抓着长安的手道:“哎呀,你这个呆子,这不就是太子殿下么!”

长安定睛一看,果真是有六分相似。只是此刻他身上着农夫的烂衣服,面上又全是泥,身上这一处伤那一处血的,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气势。方才听到那领头的说寻着了太子,约莫又是哪个太子的死士穿着太子的衣服奔了出去——关这七日,他听说的太子的死法已经不下十几种,若齐岳真要按照他们所说的死上十几次,估计齐岳都要死烦了。

长安一想到这几日同秋娘四处躲藏,为的便是寻这个死人,当下也是心中一喜,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则齐岳的情况看着不大理想,但人总算是找到了。

“那些官兵若是发现死的人不对,大约还要再回来,咱们还是赶紧带上他,换个地方吧!”长安略一沉吟,已是抬着齐岳上了方才放稻草的车上,又带上方才的吃食,急急地换了个地方。

齐岳这一昏迷便是两天,好在长安懂医,这漫山又全是草药,长安费劲了法子才将他的烧退了。到了第三天,齐岳睁开眼时,便见长安和秋娘忙碌的背影,那一瞬间,齐岳竟有见了亲人的感动,简直是要热泪盈眶,可在听到二人对话的下一刻,他却突然停了声。

秋娘横眉:“你说什么!那日便是太子让人唤你出去害你受了伤,又是他让那刺客将那兵符交给你,害你不止要装疯装傻还要装死?!”

“秋娘你别激动,担心伤着孩子……”长安急急摆摆手,又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不是没疯没傻也没死么。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左相一手遮天,危害咱大齐百姓不是。”

“可我一想到他害得你险些死了,我便想在他的身上戳上百来个洞出气!”秋娘气愤道:“你说太子怎么就能干出这种坑了咱爹,坑了咱娘,坑了咱全家的事儿呢!你别拦着,趁他没醒,我先去给他戳个洞先!”

闭着眼睛装昏迷的齐岳身上抖了一抖,在那一瞬间,他极其想要揭騀而起,对杜秋娘哀求:不是他坑了他全家,而是他弟坑了他爹,他爹坑了他,他迫不得已,只能去坑他全家……总归,还是他全家坑了他全家……

想到这个结论,齐岳又是沉默了两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准备着随时揭騀而起。

却见长安那厮已是抱住了他暴躁的老婆,低声劝慰道:“你还真忍心砍啊。你看他一个太子,指不定就是将来的天子,不过是被人追了下,就追成了这般模样,衣服也破了,人也伤成了这样,便说做梦,也嚷着要吃珍珠圆子,也不晓得是饿了多少天……这是什么,这就是他坑了咱全家的惩罚。你再看看咱们,虽也是被人追,可咱这小酒喝着,小肉吃着,外头的风景看着,这日子也挺舒坦……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一回吧。”

这优越感,不对比决计是体现不了。秋娘被长安这两句话说的,一下子便连毛孔都舒坦了。对着齐岳的方向道:“也罢,饶他最后一回。若他再敢坑老娘,老娘一刀子阉了他,反正天下人都说他死了,也没人在乎太子是不是个太监。”

“是的是的。”长安擦了把冷汗,眼睛瞄一眼齐岳,看他眼珠子大转,显然是快醒了,过来一探他的额头,喜道:“烧退了。”

长安那手冰凉,险些让齐岳又打了个寒颤,心中默念:这对真特么是奇葩。可仔细一想,自个儿的命还不是这对奇葩救回来的,趁此机会不醒,何时再醒?

☆、79章

白日里秦远拉着她去看狗已是叫人极度反胃,此刻见着他,秋娘无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勉力稳住身子,观察屋内情形,已是退无可退——这四面全是墙,唯一的出口便是门,此刻也被秦远栓了个严实。

而此刻,秦远浑身的酒气更是叫她惴惴难安。

正当她思考时,酒醉的秦远已是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秋娘吃痛,抬脚便要去踢他,哪知这厮反映更快,一下便抓住她的膝盖,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秋娘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嘴里已是用上一股血腥味,她用手一抹:嘴角破出血了。

秋娘吃痛,禁不住哎呦了一声,手一扫,却是打破桌上的茶盏。

外头站岗的侍卫大约是听到动静,站在门外“咦”了一声,迟疑道:“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滚开!”秦远喝了一声,那侍卫又道:“少爷,弟兄们都是应了殿下要护得夫人周全,你这……”

“救命,要杀人了!”秋娘此刻只能将那些侍卫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刻秦远便是了一直醉了的疯狗,而张博兴前来还要一些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秋娘真是失了法子。

哪知他话音刚落,却是听到外头清脆的一声“啪”,不知是谁在教训方才的侍卫,吼道:“放肆!我家少爷那是殿下的舅舅,哪有舅舅害外甥的理儿!不开眼的东西,滚下去!”

待秋娘再看,哪里还有那几个侍卫的影子——那侍卫名义上是齐峰派来看着秋娘的,可何曾不是防着齐峰,此刻他们竟是走了?

屋外空空荡荡,竟是静无人声。

白日里秦远的威胁一下响彻在他的耳畔:他要羞辱她……这个畜生,定是瞒过了齐峰,可以来羞辱她。

“啪!”脸上又是重重一个巴掌,秋娘只觉脸上一痛,一阵眩晕感上来,那秦远已是拉着他的头发到了床边,欺身便要上前。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给了他无边的力气,她按着秋娘无法动弹,便听他在耳边调笑道:“让老子看看你下面紧不紧!杜秋娘,老子就是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先是弄死你弟弟,再玩了你,再让你好好看看,老子是如何一点点玩死你的相公……我让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秋娘原本还在挣扎,待听到“弄死你弟弟”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的弟弟……金宝和铜宝此刻在安将军处,唯独一个银宝不知去向。莫不是银宝……怨不得,怨不得今天她问起银宝的去向,张博兴支支吾吾不肯说。

“你把银宝怎么了!”仇恨一下让被打蒙了的秋娘清醒,忙乱中,她一下趴在秦远身上,对着他的脖子便咬下去,秦远吃痛,随手一扯,却是拉下挂床帐的钩子,一下砸到秋娘的头上。

有那么一刻的眩晕,血慢慢弥漫到眼睛里。眼前突然便成了一片红,头顶上,却是秦远喧嚣的声音:“是,杜银宝死了。你不是要让他去搬救兵么?你让他搬呀!你那个废物弟弟和那个姓安的小白脸早就死了!”

头顶又受那挂钩击打,秋娘渐渐松了挣扎……死了,银宝怎么可能死了,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秋娘的心一点点凉下去,方才强烈的挣扎已经让她失了大半的气力,她便是想挣扎,已是挣扎不动。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却是突然一动,两个孩子竟是同时踢了她一脚,似乎在提醒她不要放弃。秋娘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那厢,秦远以为她昏死过去,已然开始扒她的衣服。

她的手就停留在枕边,指尖划过一阵冰凉的触感。

“秦远……”秋娘突然低声唤了他一声。

显然秦远也未曾料到,这样的重击之下她还没晕过去,杜秋娘隐约露出的白色的胸膛让他喉间一窒,便是此刻秋娘的笑靥如花,也叫他觉得如此美艳。

☆、80章

白日里秦远拉着她去看狗已是叫人极度反胃,此刻见着他,秋娘无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勉力稳住身子,观察屋内情形,已是退无可退——这四面全是墙,唯一的出口便是门,此刻也被秦远栓了个严实。

而此刻,秦远浑身的酒气更是叫她惴惴难安。

正当她思考时,酒醉的秦远已是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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