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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给震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嘉仪,你们的结案报告请给我送一份,我对欧阳提出的通讯问题要做进一步的核实。」

方嘉仪也恢复了冷静:「应该的,我会尽快。对了,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欧阳好吗?」

「再说吧。」韩恺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把电话挂掉。他实在不能想象,自己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欧阳锐,又如果自己和方嘉仪一起出现的话,会不会更加刺激到小孩儿。

魏鹏宇没有敲门就直接冲了进来:「组长,医院来电话,欧阳醒了!」

韩恺精神一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留守,我去医院!」

「那个……组长!」童晓恬远远地喊,「已经通知欧阳的家人了,说今天能到,你不等他们一起去吗?」

韩恺早已经跑远了。

隔着玻璃窗看里面,欧阳锐平躺在床上,垂着睫毛,脸色很平静,有些迷惑地微微皱起眉头,很配合地看着护士在测量他的各项生命体微,嘴角还是和平时一样翘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露出阳光一般灿烂的笑。

韩恺站在外面,始终没有勇气跨进病房。刚才医生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击打着他的心:「腰椎运动神经元损伤已经确定了,感觉神经没有明显损害,现在病人双下肢运动障碍,就是俗话说的瘫痪,痊愈是根本不可能的,万分之一的康复率,也许将来他还可以用自己的腿走路,不过……」

「医生,有没有比较好的办法?」韩恺出奇地冷静,没有大喊大叫,虽然他的心里已经憋得恨不能开枪把那个安炸弹的罪犯打成马蜂窝,但理智在最后一丝底线上控制了他,让他还能平静地站在这里,跟医生正常地谈话。

「目前的医学水平,没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法,加强营养,定期复健,也就是这样,希望可以出现奇迹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无能为力地看着欧阳锐?

「医生,他还年轻……」韩恺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拒绝着这个结果。

「疾病是不会因为年纪而有所差别的。现在我们和病人一样,都必须首先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再去战胜它。」医生拍拍他的肩膀,「现在的他需要家人的关心,还有,最好请心理小组干预一下,我见过很多病人不能接受自己的病情,情绪很波动,暴怒吵闹,甚至……出现抑郁,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忽然就瘫痪在床上不能动,而且他还这么年轻……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心,他根本坚持不下来复健的过程,我希望你们作为病人的亲友,能给予他最大程度的支持。」

我会的,我会以全部身心去爱他,支持他,帮助他,但是……他会接受吗?

韩恺站在门口的时间实在太长,护士小姐进来出去都看了他好几次,终于,欧阳锐察觉到了,侧过脸,对着门的方向沙哑地问:「谁在那?魏魏?石头?晓恬?」

「我。」听到小孩儿嘴里吐出的竟然是别人的名字,韩恺有些不悦,走进了病房。

「头儿啊……」欧阳锐露出一丝微笑,「你不会是来骂我的吧,趁大家都不在?」

「我为什么要骂你?」韩恺走近床边,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疼吗?」

「骂我给特动组丢脸了呗,就一个炸弹也没搞定,还连累了缉毒组,对了,方组长没事吧?」

韩恺沉默地看着他,小孩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腿已经不能动了吧,所以还是这副没心没肝的笑脸,他一定以为就和平时受点小伤一样,这次顶多是严重一点,冲自己撒撒娇,休养个几天就能爬起来活蹦乱跳……

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还能这么笑吗?自己又能为那时的他做些什么呢?

「耶?头儿,不会吧,干嘛这么严肃,难道我还犯什么错了?」欧阳锐费力地仰起头看着他,「那也得等我出了院才写检讨啊,你说多少

字?」

「欧阳……」韩恺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勉强自己笑了笑,「你好好养伤,没事的,一切都有我。」

我会慢慢地告诉你,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最艰难的时候我们一起度过,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吧?既然我一时糊涂,在正确的时间竟然说了错误的话,那么,就用未来的一生补偿你,这样,可以吗?

欧阳锐睁大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头儿你怎么了?我不就是后半生要坐在轮椅上过了吗,你干嘛一副我快翘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我盖棺论定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什么!?」韩恺惊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欧阳锐刚才说的是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腰椎骨折,导致下肢瘫痪啊。」欧阳锐无所谓地说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病情,「我是病人有知情权,一早上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我就问过了,我没有当员警之前,也想过当医生,在医学院旁听过几堂课,这些医学名词对我来说不用解释。」

「不是,欧阳,你听我说……」韩恺第一次感到狼狈,他低下头,不敢正视欧阳锐的眼睛。

「神经元细胞目前医学还无法修复,如果愈后良好的话,有万分之一的复健可能,但最多也只是拄着拐杖走上几步,再也不能从事剧烈运动,啊,就是说连跑步都不可以了。」欧阳锐神态自若地说着,被单下握住的拳头越来越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丝毫没感到疼痛,相反的,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几分,「看,头儿,我很认真地听了医生的介绍,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韩恺在床边坐了下来,低沉地说:「关于昨天的行动,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头儿,你用人也太狠了吧,我才醒过来,你就逼着我交行动报告啊?」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那是什么?」欧阳锐咧咧嘴,「不管是什么,等我恢复两天好不好?现在麻醉的效果刚过去,影响我思考。」

韩恺看着他略微干裂的嘴唇,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水杯,小心地用棉签蘸了蘸,想要涂上去暂且让他好过一点,却被欧阳锐一偏头躲开:「护士说了,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喝水。」

「你别喝进去就好,润润嘴唇吧。」韩恺温和地劝说。

欧阳锐却不领情,抿嘴一笑:「不说话就行了,头儿你回去忙吧,跟大家说我没事。」说着,把头侧向一边,闭上了眼睛,这么明显的拒绝让韩恺准备好的一切说辞都无济于事,只有伸手过去轻轻为他拉好被角,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病房。

直到确信他离开,欧阳锐才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远处传来清脆的鸟儿的鸣叫,和任何一个早晨看见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呢?他和昨天这个时候的自己呢!?

整个下半身都毫无反应,木头一样地连接在身上,即使脑子用力得像要爆炸,却连一个脚趾头都无法移动……欧阳锐黑眸里一片茫然与绝望,他松开一直紧握的双拳,掌心细细的血流已经蜿蜒流到手腕处。仿佛着了魔一般,他死死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手指压了上去,感觉到指尖下勃勃的动脉跳动……

「小锐!?」一个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欧阳锐急忙把手缩回被子里,扭头一看,惊讶地叫:「二哥!?」

第六章

韩恺回到警局的时候,方嘉仪已经把那边的结案报告传了一部分过来,他和组员研究了整整一天。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欧阳锐那次直觉的不妥之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炸弹的鉴证结果出来了吗?」他揉着眉心问。

「鉴证处正在还原现场,我已经派人在那边守着了,一有结果就立刻传回来。」魏鹏宇回答,「组长你是怀疑……」

「嗯,看是不是有另外的势力插入,或者是巧合碰上的恐怖活动。」韩恺把卷宗合上,「已经很晚了,大家回家休息吧,我去医院看看欧阳,有什么事就通知我。」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还是童晓恬忍不住说了出来:「组长,医院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

「啊。」韩恺心不在焉地说,「我是去陪护,怕他晚上不方便。」

大家脸上的神色更加古怪了,但是被石磊一个眼色给制止住,然后四散离开,还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咕:「组长转性了?他对谁也没这么好过。」「闭嘴!」

韩恺当然是不在乎组员的议论纷纷的,拿了车钥匙和笔记本就匆匆走向停车场,心里只想着早一点赶到医院好多陪欧阳锐一会。

出示了特别证件之后,他进了病区,欧阳锐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他在门口停下,振作了一下精神,甚至还用手揉了揉脸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忧虑,恢复到平时的状态,才伸手推开了门:「欧阳?」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起转头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是欧阳锐没错,那个坐在床边,看起来和他很像只是斯文清秀了几分的男人是……

「小锐,这位是?」斯文男子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问。

欧阳锐脸上神色不定,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露出了一个微笑:「啊,哈哈,这是我的上司,特别行动组的组长,韩恺韩总督察,组长,这是我二哥。」

「你好,我叫欧阳聪。」斯文男子手忙脚乱放下苹果和刀,向韩恺伸出手来,韩恺被欧阳锐客套的语气弄得有些愣住了,机械地和欧阳聪寒暄了一句『幸会』,探究的眼神盯着小孩儿,关心地问:「吃饭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吃了吃了,头儿,你干嘛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欧阳锐愉快地笑着说,「护士刚给我拿了药来,晚上吃了药再睡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停了一下,看向韩恺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这么晚还过来,是有什么情况需要和我核实一下吗?那,二哥,我们谈公事,你回避一下好不好?」

「不是。」韩恺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想伸手去摸摸小孩儿的头,还是忍住了,「我来医院陪夜,顺便带点工作来做,放心,我尽量轻,不会吵到你的。」

欧阳锐的脸僵住了,半天才强笑着说:「头儿,你开玩笑的吧?我何德何能,让你陪夜?要是大家谁受伤了你都来医院陪夜,那你三头六臂都做不到。」

「我回家也放心不下,还不如过来。」韩恺如实地说,欧阳锐的脸忽然白了几分,连笑容都有些挂不住,勉强地说:「不用了,有我二哥陪着我呢。组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组里那么多事要忙。」

「是啊。」欧阳聪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用麻烦韩总督察了,晚上我会照顾小锐的。」

「欧阳先生是从机场直接来医院的吧,行李都没放下,这样太辛苦了,还是我来陪夜吧。」韩恺的声音里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坚持,「欧阳,让你哥哥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医院陪你。」

欧阳锐还想坚持,欧阳聪却聪明地选择了听从,他几下就削好了苹果递到弟弟手里,转身从角落里拎起行李袋:「那好吧,我去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嗯,也是该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明天爸妈来了又会说我不爱干净,那么,韩总督察,小锐就拜托你了,多谢。」

「哥!」欧阳锐着急地喊,看欧阳聪耸耸肩无奈地笑着走出病房,抓起手里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泄愤地咀嚼着。

「别吃得到处都是。」韩恺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因为平躺着嚼苹果而流下来的果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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