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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亲近我。”

苏绛唇见赵婉婉换了一个说法，垂下视线，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亲近?”

这一问，赵婉婉呆住了，怎么回答苏绛唇这样刁钻的问题，转瞬间，赵婉婉有了自己的答案。“表姐，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难免想更亲近几分。”

“表妹，你和我都成了家，各自有了家庭，哪能時時刻刻都像做姑娘的時候，黏在一处玩?”

苏绛唇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笑着对赵婉婉道。

赵婉婉的眼神闪了闪，最后笑着答道：“也是，是我多心了。”随即，她又添了一句话：“不过，我无時无刻，都希望表姐你过得比我好。”

若不是苏绛唇太了解赵婉婉了，兴许真的会被这样的话打动了心。眼里迅速闪过一丝讥讽，苏绛唇的脸上换上了一副感动的神情，欲言又止，最后低低唤了一声：“婉婉---”

既然人家想演戏，苏绛唇自然不会让赵婉婉的希望落空。

果然，赵婉婉听出苏绛唇话里所包含的感情，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动容，低喊一声：“表姐—”

之后，赵婉婉低下头，眼泪簌簌落下来，“我实在太后悔了，若是当日，听你一句半句的，兴许，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后悔?苏绛唇知道，赵婉婉这个人，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能让她觉得后悔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她顶多怨恨命运不公，却不会对自己做得事情感到后悔，就是这种人才可怕。

“王爷一表人才，你有什么可后悔的?”苏绛唇闻言，像个大姐姐般语重心长地劝解赵婉婉，“王府里的姬妾多，这是难免，人家是宗室子弟，担负开枝散叶的责任。你想开一点，留下一子半女的，比什么都强。”

赵婉婉坐在椅子上，神情很认真，垂眸倾听苏绛唇的话，不反驳，似乎很赞同苏绛唇的话。可实际上，不管是苏绛唇还是赵婉婉，心里都清楚，这都是客套话，不算什么真心话。

和赵婉婉东拉西扯一大堆，苏绛唇就是没有说宫里的事情，赵婉婉知道，苏绛唇是不会说了，也就打消了念头，起身告辞。

临走時，赵婉婉突然拿出一部书来，对着苏绛唇道：“前些日子，看到这部书，想起表姐素来喜欢看书，就特地送来给表姐看。”

苏绛唇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赵婉婉望着苏绛唇，嘴角含笑。

苏绛唇将书递给了翠玉，送赵婉婉出了垂花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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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6章 流言

赵婉婉一走，苏绛唇就翻开那书，书里就掉出一张纸，苏绛唇细细看了一眼，大略猜到，这是景王府的地形图。

苏绛唇摩挲手里的地形图，突然间，有些明白了赵婉婉来的真正目的，只怕，她是要对付景王吧？借自己夫妇的手，将景王彻底除掉。

此刻，苏绛唇才意识到，赵婉婉到底有多可怕，赵老太太再坏，好歹是有血缘关系，她毫不犹豫让人放火烧死她，如今是她的夫君，以后呢，会是谁？她对任何人都没有留一点情面，有没有想过，众叛亲离，到底是什么滋味？

晚上，苏锦回来，苏绛唇就把景王府的地形图给了苏锦。

苏锦听了苏绛唇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继续和她来往，不过，你要小心防着一点，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苏绛唇知道，丈夫刚才的沉默，其实是犹豫了，担心自己会着了赵婉婉的道。可若不通过赵婉婉，怎么知道景王府的动静？景王对外来的下人，警惕性很高，府里的姬妾，也是调查再调查。更何况，能将手伸向书房的姬妾，也的确不多见。赵婉婉，她自然有她的手段和法子——

赵婉婉回到屋子里，见到满地的碎片，就知道红缨又来闹过。自从知道，景王不会因为胭脂的事情来惩罚赵婉婉之后，红缨三天两头就上门给她添堵。

也不知道红缨这个贱婢，到底是靠什么迷惑了景王，居然让景王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她，否则的话，以赵婉婉的手段，足以让红缨不知不觉死去。

眯着眼睛，赵婉婉吩咐丫鬟，将碎片留住，等王妃的人来了，让他们清点。

果然，第二日，景王妃又送了一批贵重的瓷器补上去，把红缨气得倒仰。可那些瓷器是王妃送的，红缨想砸，却没有勇气动手砸。

第一次和王妃面对面交锋，红缨就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王妃的对手。得罪赵婉婉，没有什么大不了，若是得罪王妃，只怕自己的小命随时不保。

就在不甘不愿情况下，红缨打消了去赵婉婉屋子里砸东西的这个习惯，改为从别处下手。而让红缨气馁的是，在适当的时候，王妃都会插手，让她的谋算成了空。

景王府就陷入了这种低迷状态，红缨得了王爷的专宠，越发跋扈，王妃却爱当个和事佬，次次都帮红缨和赵婉婉圆场子。赵婉婉经过几次试探之后，也明白，王妃是采取制衡之道，来挟持自己和红缨。

因为自己在，红缨永远都不能越过自己，成了侯府有头有脸的姬妾，而赵婉婉升不上侧妃之位，就只能成为侯府的如夫人，红缨作为她的下人，也只能屈尊在姨娘这个位置上来——

新年一过，京城的一些大户人家就开始操办喜事，其中就包括了寿王府和韩将军府，还有谢德妃的娘家——楚国公府。

韩芳嫁给了小世子，成了小世子妃，而寿王府的一个名不见传的小郡主，却成了楚国公的娇客。

当然，苏绛唇趁着喜事连连的时候，也提起了韩香和翔哥儿的亲事。韩夫人早就对这个庶女十分不喜，巴不得她早点出门，一听到苏绛唇要做媒，就乐呵呵跑回家跟丈夫撒娇，顺带把韩香这个庶女正式给卖了出去。

威远将军是个铁汉子，也经不住妻子的美人计，就在云雨兴头时，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妻子的提议。

苏绛唇知道之后，修书给何值，静待他的佳音。反正，以韩香的门第，配翔哥儿也是绰绰有余了。压根不担心何值不答应。

当然，京城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初三那日，王贤妃的母亲被自己的婆婆教训了几句，回到屋子里就病倒，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匆匆离世。

刚开始，众人都以为是突发疾病，第二日，京城里就开始传出了王老夫人不慈，逼死自己的儿媳妇流言。加上去年，王庭宣的母亲被王老夫人戕害而死，两件事被有心人放在一起说，就越发让人相信流言的可信度。

王贤妃本来是信了自己父亲说的暴疾，却也经不起流言的煽动。于是，在她的心底埋下了一粒小小的仇恨种子，而这粒种子，伴随着葬礼而来的各种矛盾的激发，彻底发芽生根了。

原来，王夫人死后，为了安抚宫里的贤妃，王丞相提出要金丝楠木棺材给王夫人做寿材，偏偏二房的，四房的还有几个庶子，眼红长房多年。眼见长房被老夫人不待见，王夫人又病逝了，还给老夫人的脸上抹黑，还不赶紧落井下石？

于是，老夫人不肯给儿媳妇用金丝楠木做寿材，和长房的子孙闹了一场，不欢而散。后来，长房退了一步，选了紫檀木给王夫人做寿材。接下来，又因为墓穴的事情，老夫人要开始闹腾。

原来，相府在多年之前就买了几处风水宝穴，使人去修建。本来老夫人年纪大了，要先死，也该她死在前头，谁能想到，王夫人倒是死在了前头。给老夫人准备的坟墓，差不多修好了，偏偏留给王夫人准备的陵墓，只修建一半。

长房提议，将王夫人葬进去，然后再给老夫人另修一处。可老夫人哪里经得起身边的人挑唆几句？想到自己做婆婆的，居然要给媳妇让坟地，她这口气就咽不下去了，立即就闹腾起来，还打算告长房不孝。

王贤妃的父亲，跪在地上求老夫人，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认定了死理，不肯让坟墓给王夫人。

正文 第767章 贺寿

当事情传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听在王贤妃的耳朵里，就好比有人拿着刀捅她的心窝。

王贤妃素来爱重自己这个母亲，就去了太后宫中求一道旨意，偏偏太后答应了母亲，不肯下旨，这让王贤妃原本就充满怨恨的心，更加扭曲了。

你孝顺你母亲可以，难道我孝顺我的母亲就是逾矩，就是不孝吗？一想到太后的话，王贤妃就心如刀绞，一病不起。

长房的人，在老夫人的威逼下，只能匆匆将王夫人下葬了。王贤妃病得稀里糊涂的时候，隐约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似乎对着她倾诉自己被害的原因，还有凄凉下葬的不甘。

当然，王贤妃不是梦见了母亲，而是有人故意让王贤妃听到这些话，而王贤妃病得糊涂，又怎么分辨得出，是不是母亲说话，是不是真的梦见了鬼？

第二日，王贤妃的病好了，可谁也不知道，在王贤妃的心里，有一个叫做仇恨的东西，在疯狂滋长着。

自从病好了，王贤妃继续到太后宫里侍奉汤水，服侍得比以往更加殷勤周到。因为王贤妃的表现好，王夫人得到了追封，封为韩国夫人。

当王贤妃知道太后下旨追封母亲的时候，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母亲，你等着，我必定让那两个老妖妇生不如死。

王贤妃眼里的老妖妇除了太后，还有老夫人。

三个月后，太后的万寿节来临了，宫中开始准备庆祝的典礼，搭彩棚，建灯楼，红绸飘飞，宫里宫外一片喜庆洋洋。

苏绛唇坐在马车，再次进入宫中。现在的她已经接近临盆，很少出门。若不是碰上了太后的万寿节，她情愿躲在家里做针线。

她一到宫中，就与寿王妃碰面，跟着寿王妃，去给太后拜寿。这次，她不管去哪里，必定和寿王妃出双入对，不敢落单。就这样，一直到夜幕降临。

这次，太后的寿宴，依然放在永乐宫中来举办。不过，不是之前的永乐大殿，而是在长乐大殿。长乐大殿要比永乐殿大几倍，大臣和外命妇各据一角，其乐融融。

这次，苏绛唇和寿王妃还是坐在一处。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远处的苏锦正和几个同僚说笑，苏绛唇的目光露出了一丝温柔，难得看丈夫笑的如此开心。

兴许是感觉到妻子的目光，苏锦转过脸，望向了对面的席位，见妻子正看着自己，就朝着妻子悄悄眨了眨眼睛。苏绛唇知道，苏锦这是暗示自己，有他在，什么都别担心。

将碧玉盏放在嘴边，苏绛唇用它掩住了嘴角的笑意，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寿王妃见他们夫妻眉目传情，有点羡慕道：“难得侯爷是如此重情之人。”

苏绛唇垂下头，道：“他这个人，旁的好话我说不出，就是重情这点，的确非寻常男子可比。”

寿王妃闻言，笑了，“若是我有个女儿，我真想将她嫁给侯爷这样的人。”

“王妃——”苏绛唇自然知道王妃是说笑，不过，她还是嘟着嘴，撒娇道。

寿王妃见她神情可爱，笑着道：“你放心，我没有女儿，就算有，也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

说着，寿王妃夹菜给苏绛唇。

苏绛唇知道王妃的意思。苏锦的眼里只有自己，就算王妃真有女儿，也不可能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