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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就直奔红缨的院子而去。

看着景王离去的背影,赵婉婉死死咬住下唇,此仇不报,她就不是赵婉婉!坐在妆台上,看着流血的额头,一个歹毒的计划,隐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嬷嬷回到了王妃的院子,自然将自己看到的场面一五一十说个清楚,末了,她奉承王妃道:“按奴婢说,这府里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王妃您啊。”

王妃浅浅一笑,然后将赵婉婉写的诗词,一张张扔到火盆里烧掉。对于赵婉婉,王妃的心底很清楚,这个女人,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若是给她机会,只怕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看着那些诗词化成了灰,王妃才幽幽道:“本妃若真有这等本事,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王妃——”嬷嬷闻言,不禁露出了一丝忧伤,“过去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想了也无用。倒不如好好养好身子,日后再……”

景王妃闻言,娇小的身子一抖,然后侧着脸,望着镜子里倒映出的那个人,虽然五官很像,可镜子里的人,满脸的沧桑。

正文 第750章 朝贺

“嬷嬷。不是我不愿意忘记,而是那个孩子不肯放过我。”景王妃闭上眼睛,“只要我合上眼睛,就能看到他的样子。如果他没有死,以后,就是这王府里最为尊贵的世子了。”一个尊贵的世子,沦落成祭品,景王妃只要想一想,就痛彻心扉。好像有人狠狠在她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然后再反复拔出来,再插进去。

嬷嬷听到王妃是说我,不是说本妃,有点明白了王妃的心情,这个痛苦,她注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本妃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好过。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本妃一个也不会放过,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本妃也要拉着她们一起下十八层地狱。”景王妃的声音透着一丝狠毒,听得嬷嬷心惊胆战。

嬷嬷望着王妃狰狞的面孔,终于明白了,世子的死,已经将王妃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心怀怨恨的魔鬼。

“王妃娘娘,奴婢看着你这样子,心里难受。”那嬷嬷掉下眼泪,似乎劝解,又似乎是在回忆,“想当年,王妃你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一团大。”

说着,嬷嬷大概比划了一下,好像回到了当年。“奴婢抱着你,你就冲着奴婢笑。太太知道了,就把奴婢拨到你身边,服侍你。自从到了王妃身边,奴婢就跟着你享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奴婢早就把王妃当成了亲人。如今奴婢的岁数这么大了,也没有别的想头,就指望着王妃娘娘能长命安康。若是王妃连这点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奴婢,……奴婢活着,又有什么趣味,倒不如,让奴婢替了你去。”

“胡说什么!”王妃闻言,柳眉倒竖,“我心中自有分寸,你无须多言。”对嬷嬷的忠心,王妃一向清楚。正因为这样,她更不可能牺牲嬷嬷,在她看来,嬷嬷也是她的亲人。

见嬷嬷蹙着眉头,景王妃不得不叹口气道:“嬷嬷,你放心,我不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你瞧那后院的赵夫人,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吗?今日,我断了她的后路,就是逼着她。我要看看,等她无路可走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嬷嬷的眼睛一亮,笑着道:“那奴婢是不是要暗地里使些手段?”

王妃笑了笑,摆手道:“不用,相反,我要扶持她,只要把她捧得高一点,她才能背着王爷搞小动作。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红缨这个贱婢手段好,还是赵氏这个贱人有心计。”不管是哪个,都是她棋盘里的棋子,复仇的小卒。

嬷嬷闻言,颔首道:“这就对了,王妃你身份尊贵,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有些事情,你坐着看就是了。”

王妃笑了笑,点点头道:“我都听嬷嬷的。”

嬷嬷听了,心中的担忧略减,见王妃的神色疲惫,就道:“王妃,你歇息吧,明儿个,还要入宫见太后娘娘了。”

景王妃想到宫中的太后,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点了点头,王妃在嬷嬷的服侍下,沉沉入睡。

嬷嬷看着王妃的睡颜,低低叹了一口气,王妃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再瞧了王妃的睡颜一眼,然后她就默不作声退下去。嬷嬷一走,躺在床上的王妃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拔步床上的花纹——

年关将至,苏绛唇忙得双脚不着地,先是盘账,不管是铺子里的收益,还是说府里头的账目,苏绛唇必须亲自过问,不然的话,那些下人见到有空子钻,日后还不想着法子把侯府的家业掏空。

接着,就是各处的人情往来,人家送了多少礼,苏绛唇就必须想着法子,还对方同样贵重的礼,轻不得,也重不得。

等忙完了这茬,还得去串门,跟几位相交颇好的夫人拜年问安,这个时候,宫中的赏赐也陆续来了,先是腊八粥,接着,就是各个贵人赏下来的东西。

等到了除夕夜,苏绛唇才可以喘一口气歇息一会儿。不过,她的好心情也在苏锦的告知下土崩瓦解。原来,京城里头的命妇,都有大年初一入宫朝贺的习俗。

苏绛唇本想着初一好好睡觉的美梦,又落空了。

苏锦知道苏绛唇辛苦,夜里搂着苏绛唇道:“要不,明日上个折子,就说你身体不适。”

苏绛唇白了丈夫一眼,这是什么馊主意?若是被人知晓了,就是现成的把柄。往轻的说,就说侯府夫人拿乔摆架子,往重的说,就是欺君罔上。

想着想着,苏绛唇就沉入梦乡里头。

等苏绛唇一睁眼,就看到翠玉站在自己的床边,她摸了摸自己旁边的被窝,已经冷了很久,就出声问翠玉:“侯爷呢?”

“侯爷说有事出去一会儿,等会回来,就和夫人一起进宫。”翠玉慢条斯理答道,服侍着苏绛唇下了床。

苏绛唇坐在梳妆台前,琉璃上前梳头,玳瑁开始挑选首饰,至于翠玉则是将熏好的衣衫从衣架上拿下来,准备给苏绛唇穿上。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苏锦回来了,就看到苏绛唇坐在炕上看书。

苏绛唇是南方人,不喜欢睡在炕上,更不喜欢坐炕上。若不是这几日天气太冷了,她也不会破例。

“回来了。”苏绛唇从炕上下来,急急迎接丈夫:“我让厨房的人给你留了一碗燕窝,你先喝几口。”

苏锦闻言,从翠玉捧来的黑漆螺钿葵花盘上端起燕窝,咕噜咕噜喝下去。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苏绛唇已经戴上了珠冠,穿好了霞帔。

苏锦看着妻子一身凤冠霞帔,含笑道:“到底是按品大妆,瞧着,就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庄重。”

苏绛唇莞尔一笑,“那是,这一品的诰命,有些人求了几辈子,也未必求得到。”颇有几分夫贵妻荣的意味。

苏锦闻言,面上也是一笑,牵起妻子的手道:“不知道一品诰命夫人,可愿意和小可浪迹天涯。”

正文 第751章 入宫

苏绛唇轻轻拍了一下丈夫的手,嗔道:“没个正经,快走吧,可别误了进宫的时辰。”

两个人相携坐上了马车,然后驶向了皇宫。

等到了宫门口,苏锦身边的小厮,和苏绛唇身边的丫鬟,都由着一个小太监领到别处歇着。苏锦和苏绛唇两个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往皇宫里头走去。

到了交叉路口,苏锦要去拜见皇帝,苏绛唇则要去内宫给太后拜年,两个人就此分开了。

苏绛唇随着小太监,到了太后住的钟粹宫,在钟粹宫的明殿里,已经坐着不少命妇,苏绛唇在太监的带领,往一品夫人的位置走去。这个时候,众人停止了交谈,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苏绛唇的身上。像苏绛唇这种年纪的,很少人会得了一品诰命的封赏,众位夫人对这个出身商贾的侯爷夫人都有几分好奇心。

“哼,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哪有一品夫人的派头?依我看,也就是靠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功夫,勾住了侯爷,才得了一品诰命的封赏。”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这话,那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让众位夫人听到了,那些夫人听完之后,就若有所思打量了苏绛唇。见苏绛唇年纪轻轻,就得了诰命,镇远侯爷身强力壮,却被这样的一个夫人死死拘在自己的身边,若不是狐媚子,还能是什么?这样一想,那些夫人的心理就平衡了许多。

在那些夫人的眼里,苏绛唇看上去很年轻,娘家又没有什么依仗,偏偏能拢住镇远侯爷的心,愣是一个姨娘也没有纳,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毕竟,很多夫人在年轻的时候,趁着自己美貌的时候,也想拢住夫君的心,都没有拢住。如今见到苏绛唇做到了,心里就有点不服气。

此时,有人说苏绛唇是狐媚子,大多数人就会认可这种说法。当然,这不排除有些女人见不得别人好,一见到比自己强的,就想着法子作践人家来平衡自己。

苏绛唇闻言,唇边含笑,依旧落落大方,目不斜视,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刚好,韩夫人和梁夫人的位置,离苏绛唇不远,而寿王妃就坐在苏绛唇的隔壁。这样一来,苏绛唇的不安就减了不少,有这么多熟人在这边陪着她,想必,今日入宫面见太后,会极其顺利。

有些夫人看到苏绛唇有这等胸襟和气度,就生了几分佩服,心中也有了结交的念头,等看到寿王妃和苏绛唇在一旁咬耳朵,那些夫人纷纷收起了怠慢之心,要知道,放眼京城里头,寿王妃可是数一数二的难以攀附的贵妇。

苏绛唇能攀上寿王妃,单单这份能耐,就足够让许多人汗颜。

当然,那些夫人自然不晓得,苏绛唇会攀上寿王妃,完全是因为楼轻云的缘故。若是那些人知晓了,只怕要踏破王庭宣家的门槛。

一盏茶功夫之后,就听到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位夫人纷纷起身,离座,等着太后入座。

王太后在王贤妃的扶持下,缓步迈入明殿,见众位夫人齐齐朝着自己高喊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时候,王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坐在紫檀木镶嵌大理石宝座上,王太后对底下的情形一目了然,抬了抬手,就让众位夫人起身。

苏绛唇怀着身孕,跪着就有点不舒服,只不过,眼下是在皇宫里头,也只能死死咬牙忍住了。如今有机会站起身,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趁着起身的那刻,苏绛唇细细瞧了太后几眼。

今日的太后,打扮也不算隆重,头上戴着朝阳镶宝石点翠九凤冠,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缎盘金绣凤穿牡丹纹圆领袍,一条浅绿色绣盘金绣龙凤纹褶裙,玉腕上戴着一对金镶玉龙凤纹镯子,眉目之间,似乎多了一丝苍老,与当初的意气风华相比,此时的她,似乎内敛了许多。

今日,王太后的心情不错,时不时会跟相熟的命妇说起家常来。若不是苏绛唇重生而过,想必也会被太后装出的慈眉善目给欺骗了去。

“听说镇远侯夫人有一手好针线,哀家早就想瞧瞧了,却不知道几时能有那个机会。”说着说着,王太后的话题,突然偏到苏绛唇的身上来。

苏绛唇急忙福身行礼道:“承蒙太后夸奖,妾身的微末小技,怎敢在太后面前献丑?”

王太后闻言,意味深长道:“哀家手中有一副绣画,倒是十分精美雅致,是宫中养病的魏昭仪所绣。趁着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如拿出来,给诸位欣赏一下,如何?”

苏绛唇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微微弯起,眼里却划过一丝嘲讽,若没有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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