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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维德给他打造的手铐脚镣还挺人性化,没有死死地绑扣在床上,链条很长,足够他在房间里自由活动,只是没法出门而已。

凯文翻身下了床,也懒得找鞋,就这么赤着脚在屋里走着,毫不客气地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如果是可以开锁的东西,比如小细棍之类的,那就不用忙了,根本没有。”奥斯维德的声音骤然响起,听起来懒懒的,语速沉缓,尾音还拖出了漫不经心的调子,没有以往那么冷硬。

可惜,听在凯文耳朵里,却满满都是“诶嘿,你打不着我”的挑衅感。

当然,这主要源自于法斯宾德阁下自己的主观添加。

“我说——”凯文正在翻一个半身立柜,闻言直起腰来,干脆将手肘支在了立柜顶上,以一种非常懒散的姿势斜倚着说道,“别以为你当了皇帝我就真不敢抽你。”

皇帝陛下正站在门口,亲力亲为地托着一个银质圆盘,里面放着香气诱人的食物,甚至还有一杯果酒。他用下巴指了指房间里蜿蜒的铁链,道:“我知道你敢,所以事先锁上了。”

凯文抖了抖手上的铁链:“怎么?几条链子就能锁得住我?”

奥斯维德纡尊降贵地腾出一只手,比了个恭敬的“请”,道:“那倒也不一定,万一你能徒手拆铁链呢,我还是做了心理准备的。”

凯文:“……”他现在还真徒手拆不了。

“好。”凯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懒懒地拖着铁链坐回床边,揪了一截链子在手里把玩着,问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我究竟怎么你了,以至于你这么别出心裁地犒劳我?我还帮你开了神殿大门拿了圣水呢亲爱的陛下,你是鱼吗转眼就忘?”

奥斯维德盯着他看了会儿,道:“你知道你这次睡了多久吗?”

凯文朝窗外望了一眼,依旧大雨连天,看不出日子:“多久?”

“七天。”奥斯维德道,“我给你的迷药剂量其实很小,我问过医官,最多能让人睡一夜,可是你整整睡了七天,究竟是因为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

凯文撇了撇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一回你昏睡是因为从底下苏醒,相当于死而复生。即便那样你也不过前后睡了三天三夜就恢复了,你这次却睡了整整七天。”奥斯维德眯起眼,不冷不热道:“你在神墓里走了一趟,甚至比你死了一回还要耗费精力,我不信你事先没有预料到。”

凯文撩起眼皮,张口想说话,却又被奥斯维德打断了:“你还记得临行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么?你说要一个人去神墓的时候,那语气轻松得就跟去吃一顿饭一样,结果呢?”

凯文耸了耸肩,依旧满不在意:“结果我确实顺利走到了圣水面前不是么?”

奥斯维德懒得跟他争论这一点,而是斩钉截铁道:“我敢打赌,我如果不把你锁上,你今天醒了,明天就敢继续四处玩命。”

凯文哭笑不得:“我是有病还是欠?没事玩什么命。”

奥斯维德赞同道:“确实欠。”

凯文:“……”

他简直想抄个什么东西去砸皇帝尊贵的脸,可惜屋里所有能攻击的玩意儿都被奥斯维德没收了。

以前他还觉得这小子只是性格别扭,某些时候有点儿不正常地偏执和极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别扭,这是变态好吗!

让变态当皇帝是会出人命的你们金狮国脑子里进了大海吗……

“我没说解锁你解不掉的。”奥斯维德抬着下巴道,“认命吧,歇够了自然给你解。你这两天身上还会出现那种伤口。”

凯文:“……解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你,真是越大越无法无天。”

“我让他们做了点东西,有焗兔肉、烤猩果、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两样似乎很有兴趣。”奥斯维德端着银盘就要进门。

结果凯文却十分无赖地倚在床头,拍了拍旁边的木柜,懒懒道:“在墓地里滚了那么久,我要洗澡,要泡温泉池,不然吃不下东西。”

显然,寝屋里不可能给他挖个温泉池出来供他洗澡,要洗必须得出门。

奥斯维德面无表情地上下扫了他一眼,道:“抱歉,你早上刚洗过澡。你难道都没发现身上衣服已经全换了?”

凯文:“……”

第37章

刚才醒了就只顾折腾怎么开锁,在心里亲切问候了皇帝百八十遍,他还真没注意自己身上穿着什么衣服。

他低头看了片刻,忍不住道:“谁给我洗的?”

奥斯维德冷哼了一声:“你那一身的怪伤,自己裂开再自己愈合,能让其他人看?你说谁洗的?”

凯文:“……”

其实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凯文只为了“少了一个出门的借口”而觉得有点儿遗憾。

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发现有那么一瞬间,奥斯维德的脸上除了一贯不冷不热的表情外,还有一点儿难以察觉的不自然。偏偏就那么巧,那一闪而过的一点儿不自在被凯文看了个正着。

于是本来坦坦荡荡的凯文,也跟着有点儿不太自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后,他只能默默把这个不太对劲的话题揭了过去。

好在这种感觉就像是傻猫挠痒似的,在他脸上抓了一下便撤了,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凯文换了个更自在的姿势倚在床头,冲奥斯维德一挑下巴道:“好了我懒得跟你理论这些,就当是在地下弄晕你们所有人的报应。吃的呢?我饿了。”

奥斯维德挑了挑眉,端着银盘走进了寝屋。

就在他站在床边,弯腰把银盘放在床头木柜上的时候,凯文突然弹起,抬手一甩又一拧,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粗大的铁质链条缠到了奥斯维德的脖子上。

皇帝整个人被他拽得倒在了床上,凯文手里用的劲很巧,恰好能将人撂倒却不至于让人窒息。

他趁着奥斯维德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一个敏捷的翻身,压了上去。

凯文跪着的右膝盖压在奥斯维德的左手腕上,左手钳住奥斯维德的另一只手,右手在拽着铁链的同时刚巧卡在奥斯维德的脖颈间,居高临下地低头问道:“钥匙呢?是在你自己身上,还是在什么守卫身上?”

他压得很有技巧,奥斯维德不至于太难受,于是仰着下巴,短促地笑了一声,眯眼道:“怎么?跟我耗上了?”

“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些铁链在你身上缠一堆死结,我解不开你也跑不掉。”凯文挑起眉,道:“我其实不太喜欢跟人这么近距离斗殴,太狼狈了,你说呢?解了这些玩意儿,我少揍你一顿。”

“这买卖还真是划算吶。”奥斯维德没好气地道,“解不解都是要被你打的,这些我小时候也没少受,不差这一顿。”

凯文:“……”

他被这臭小子皮糙肉厚不怕揍的脾气弄得有些无言,头一回自我反省了一顿,所谓的棍棒教育是不是真的不太合适,容易教出这种造反份子。

这百来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普通人的身份和力量适应得非常好,并且对过往的神力没有任何怀念。现在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一样,神祇才是异类。不论是谁,拥有高出常人太多的能力,总会滋生一些弊端。

但是现在,面对奥斯维德这种皮糙肉厚还耐打的货,他突然有点儿怀念有神力的时光了。换成光明神时期的他,铁定要用一根手指头把这无法无天的皇帝倒吊在光明神殿顶上,晾上个把月,做成腊肉干。

他就着这么个姿势自顾自地出了神,手上的力道倒是也没松懈。

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被压在下面的皇帝正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的脸,那双浅到近乎透明的眼珠凝视人的时候,总有种无形的干扰力,让被盯的人从头到脚都不太对劲。

凯文偏了偏头,没好气道:“卖什么傻,钥匙呢?”

奥斯维德“哦”了一声,淡淡道:“在我身上藏着呢,自己拿。”

凯文改用左膝盖压住奥斯维德另一只手腕,腾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来,先是抬手给了奥斯维德脑门一巴掌,打得非常不客气,当即拍出了一点红印,训道:“我看你是要造反。”

奥斯维德嗤笑一声,不冷不热道:“你好像没弄清楚究竟是谁在造反。”

“呵——”凯文抬手从床头柜的银盘里抓了个黑麦面包,二话不说塞进了奥斯维德嘴里,强行让他闭了嘴道:“为了让你不再说什么欠收拾的话,先帮你堵上,不客气。”

奥斯维德:“……”

说完,凯文便大刀阔斧地在奥斯维德身上翻了起来。

他翻找的时候又快又干脆,似乎只需要用手指尖碰一下就知道这里究竟有没有可能藏东西。他自己找得很自在,但被他翻找的奥斯维德就有点儿无语了。

“诶——你干什么呢?”凯文被他用手指拍了两下,不耐烦地拿走黑麦面包,“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

奥斯维德咳了两声,没好气道:“你找东西能别这么和风细雨的吗?碰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麻烦!”凯文摇了摇头,丢下这句话,便又用黑麦面包把皇帝堵上了。

奥斯维德真是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被皇帝抗议过,凯文下手总算重了点。这位祖宗摸完上半身还要抱怨一句:“皇帝的衣服做这么复杂干什么?你穿起来累不累……”

说完,他又把手伸向了奥斯维德的裤子。

还没翻两下,凯文就又没好气地拿下了面包:“你又怎么了亲爱的陛下?”

奥斯维德这回没说话“……”

他用眼神朝自己腰下扫了一眼,恰到好处地在凯文的手上停留了一下,又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抬眼看向凯文,用一种尴尬又无语地眼神看着凯文道:“你说呢?”

怎么说呢,皇帝陛下有时候思想容易走歪,但表达又非常含蓄,以至于表达很歪,思想却很含蓄的凯文一时领会不到要点。

奥斯维德忍无可忍,绿着脸直言道:“你找东西就找,能不能别这么污秽?”

凯文:“……”

什么玩意儿我又污秽了?!

他满身满心都惦念着“钥匙钥匙”,根本没管其他,被奥斯维德这么兜头盖脸丢下个“污秽”的大帽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摸的不太是地方。

于是他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嗖地缩回了手,非常没有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谁让你把我锁了呢,我火气上头,没注意。”

他说完,还安抚性地拍了拍奥斯维德,随口道:“好了别炸,我换个地方。”

奥斯维德:“……你又拍哪儿呢?”

凯文挑起一边嘴角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年轻人,容易激动可以理解。”

奥斯维德:“……”

这位摸来摸去总算在奥斯维德靴子边的牛皮搭扣下,找到了一把钥匙。他笑了一声,捏着钥匙在奥斯维德面前晃了晃,道:“真能藏啊陛下。”

奥斯维德没理他,只道:“既然找到了钥匙,还这么钳着我干什么,开你的锁去。”

凯文垂下眼皮,随口“嗯”了一声,一边不改压制着奥斯维德的姿势,一边就着这姿势用钥匙去捅手铐上的锁眼。

大概是好不容易翻找到钥匙有点得意,伟大的凯文·法斯宾德阁下在捏到钥匙的一瞬间其实感觉到了这钥匙有点儿怪,但是他只顾着赶紧开锁,没去细想。

他觉得顶多就是找错了钥匙,开不了再继续威胁奥斯维德,要耗一起耗着,无所谓。

当他将那只钥匙艰难地捅进锁眼时,他发现除了“紧”了一点,这钥匙跟锁眼还是吻合的,于是就更没多想,自然也没注意到被压着的皇帝挑眉的表情。

凯文捏着钥匙,轻拧了一下,感觉有点儿滞涩,没拧开,于是又加了一把力道。

结果就听“啪”的一声,那把看起来没有丝毫问题的钥匙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断成了两截,严严实实地堵住了锁眼。

凯文:“……”

这下好了,锁眼被堵死,除非把里面那玩意儿抠出来,或者直接把整个手铐毁了,不然不可能解开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被他轻易压制的皇帝突然一个翻身,以更大的力道将凯文掀开,反客为主。

只不过是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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