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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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就连自己受尽屈辱之时,仍是愿意信他,为何他却仍要弃他而去?

“阴邪之气?哈哈,妖魔之王不是本该如此?”以掌力,将那寒冰融化成水,昂首饮下!霎时间,寒气入体。杀阡陌只觉得整个人,从心往外寒气四散,若非有那月影百合的功力撑着,这一沁之下,必定伤身。杀阡陌只见这一方池水,从自己的周身向外,慢慢凝结成冰。冰凌倒影中,绯目色重,紫魅入魔。

身体的温度骤然下降,酒醉后的头脑也愈渐清晰起来。

“开!”那冰玉之人低吼一声,寒冰四散崩裂,胴体而出,披上了那一袭血染的华服。

冲出涤尘殿,抑制不住的嗜血癫狂便在周身运行开来。

几个喽啰正在七杀殿内巡逻,厄运至极地撞上寒邪入体的魔君,瞬间便化去了人形,灰飞烟灭。

血!从没有如此渴望鲜血的温度!

杀阡陌冲出七杀,火凤飞驰千里,一片杀戮弑天!

原来,这幽暗冰魄可以让人魔功大涨,可以让人魔性增强,却是要用人的精血和魂魄来喂养,方才化去冰寒!

发丝飞散,吸尽鲜红,染出血色。可知,那也是心碎的颜色?

四十、求脱身春秋断面,叹无意琵琶放人

妖魔之王,戾气极重,嗜血魔君,不枉此名。

自那日魔性大发之后,杀阡陌每日都会杀去一些人,炼化魔功,滋养容颜。茈萸和冥炽无奈之下,为魔君四下寻找一干年轻俊美的男子送过去。这些男子死状及其恐怖,身体赤裸,全身血液干截,灵魂破碎而亡。而魔君的脾气,随着功力的飞速提升,也愈发阴厉难以捉摸,殿中之人,稍不顺意,轻者被丢入炼狱之中,重者便成了那魔功之下的祭魂。

腊月廿日转眼而至,七杀殿内森寂一片,那人大婚的日子,自己却如同死了一般。杀阡陌将所有人统统都赶出了后殿,不许任何人踏入。挥手,将整个后殿都设下了结界。这一日,不要再有人来打扰他,他也不需要任何安慰。

妖魔之王独自一人走上千刃崖,明明是一片风卷残雪的银素天地,却躲不开心中那满目赤红。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人退去黑衣,一身大红的样子。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失去他……

你喜欢红色么?为何,连这发丝都已鲜红,却仍不见你回来?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来来来,春秋,今日与你一道,再醉一次又何妨?哈哈哈哈……

掌灯时分,冥界的婚典即将开始,四方宾客迎门,地狱之门大开,却唯独不见了新郎的踪迹。

一道黑影飞驰而出。快些,再快一些!

红衣倚在那闺阁之中,望着他的背影,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殿前喧嚣热闹,终无言垂泪。

“主子,就真的……这样放他走了?”

“那又如何?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些天,他也都是度日如年吧。否则,怎会守了自己四十九日,一朝放出,便像离弦的箭再不回头?那冰棺之上,一片鲜血淋漓,是他亲手所做。我空守千年,就只为这再次的心痛么?

那一日,单春秋透过结界,看到杀阡陌疯狂、无助地一掌一掌打在那上面,全是震在自己的心上。血染华服,只有他知道,为何那人会如此决绝。想要冲过去,想要和他解释清楚,却被冥帝抛出的拴天链死死缠住。

“哼!想再出去,门都没有!前世饶过你,今生还想再悔婚么?当我冥界如此好欺!”

一连数日,单春秋都被那拴天链锁在殿柱之上,终究是琵琶不忍心,求了冥帝,将他放了下来。冥帝恐其逃走,将他强行关在地狱之中,不肯放出。

“琵琶,你不要怪父皇为难于他。你心太软,倘若此番再放了他走,他便再也不会回来。婚帖已下,六界皆知,杀阡陌心高气傲,此番定不会再与纠缠。你且与他完婚,时日一多,这前世的孽缘也就慢慢放下了。你虽空有魂魄,但有了这摄魂珠,也能支撑一段时日,我会去求天帝,再种一次月影百合,只要取了天地的阴气,与他合房日久,便可加速还魂而生。”

合房?琵琶心中暗自苦笑,那人前世就如此倔强,今生所见,仍未改分毫。自己此番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应有的名分,从不奢望还能在求得些什么。那人,悖逆了杀阡陌留下来陪伴自己已是难得,而至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次同意与自己成婚。这四十九日一过,恐怕也是留他不住……可是,父皇如此为自己费尽心思,也只得点头同意。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地狱并非苦所,只是限制了自由。若非实在无法,也不愿意让他因此怨恨于自己。每日,琵琶都会去地狱看望于单春秋,而单春秋也并不挣扎,只是静下心来,打坐修炼。本就是违逆了那人的意,想要偿还这千年的情,四十九日,再难耐也定不会食言。然而,若要让自己娶了琵琶……那人紫衣染血,便已让他心如刀绞,若再有任何激进之事发生,叫他如何承受?只望他不要再伤自己才好。更何况……那殿中还有人一心想要害他!

一晃四十几日转瞬而过,终究是不能捆绑着成婚,冥帝将单春秋放了出来。无处可去,只随了琵琶安顿在她的寝殿之旁。

“春秋,再过三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日。你……不去试一试吉服么?”琵琶小心试探。

单春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做他言:“若是我当初……没有拿走那月影百合,是不是再过三日,你就可以复原了面容,还原了魂魄,从新为人?”

“是……”

“你冥界掌管生死转世,为何不能用那些法宝直接修复你的魂魄,助你重生?”

“我冥界的还魂法术再强,也要遵循这世间的轮回法则。父皇舍不得我,要我重生,已经是违反了冥界的法则。只有以摄魂珠和炎水玉相合,才能修复我的魂魄,而这千年来,十方神器散落在各门各派,我冥界人数虽多,但大多都出不去这地狱之门,无力争夺神器。而这半张脸面给了你,即便是有了炎水玉也无法助我复原。反倒是这月影百合,千年虽久,但却是最容易实现的。”

那黑衣之人听罢,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琵琶,若是我……将这张脸还给你,再帮你得到炎水玉……可不可以放我走?”

“你说什么?!”那一双紫眸紧紧盯着眼前之人。那人,从不轻易许诺,但若下定决心,便再无可阻拦。

没等琵琶回过神,单春秋从墟鼎之中取出一把防身的短刃,对着她愧疚而笑,“琵琶,我不想你白白空守千年,可我更不愿负他!虽然,我想不起这几百年间我和他之间的事,但我却能记得自己的誓言,无论如何,我都会守着他一生。”说罢,手起刀落,在那阴阳的面上,重重割下了刀口,强忍疼痛,将自己左边的脸面完整取下!

只见那人满身满脸血光飞散,捧住那半张面皮,双膝跪地,“前世今生,我欠你太多。但是,天上地下,我却只爱他一人。求求你,放我走吧!”

“啊!”悲痛、惊惧,一声尖叫,琵琶昏倒在地。

昏厥了几个时辰,琵琶才缓醒过来。只见单春秋站在那冰棺之前,脸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痂,而那面上,还在因为疼痛时而痉挛抽动。

琵琶看着那冰棺之上鲜血淋漓的半张面皮,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言:“父皇在地狱之门设下的结界,我也没有能力打开。你若当真非走不可……就等婚典当日,借着四方宾客前来,地狱之门大开之时……走吧。”

“那你……如何向众人交代?”单春秋终于也为琵琶有所担忧,婚典当日,新郎不见踪影,如何是好?

“无妨……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悔婚了……而我现在,也只是一缕被这摄魂珠镇住了的魂魄而已。父皇面前,我自有办法。”无比失落的目光,刻意地瞥向一旁。只是从墟鼎之中,取出了几方神器递到他的面前。“你不是要这些神器?拿去吧……浮沉珠还在我父皇的手里,我会想办法拿回来……记得你自己的话,把炎水玉带给我。你欠我一条命,要还!”

四十一、新婚日魂定金蝉,风雪夜梦碎七杀

琵琶终找了个借口,拿回了浮沉珠,塞到单春秋的手里。

五方神器在手,单春秋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这样走了,你真的……不碍事么?”

“你还能有心顾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虽是痛心,却仍旧从那唇边挤出了一丝微笑,靠近他,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言道:“夫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不会让父皇难堪,更不想两次都没把自己嫁出去。你,可以走,不过……这婚礼还会照常进行。你可以不和我拜堂,但在别人眼中,你仍是我的夫君。”

单春秋几乎被她的话吓到,说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肯放自己走么?

却见琵琶取来一身大红的吉服,披在单春秋的身上。“不错,身量合适。”说着,便从体内,取了一枚黝黑发亮的珠子。

单春秋心下一惊,这便是摄魂珠么?前世要了那人的命。

琵琶捧着那珠子,在单春秋的周身扫过一遍。

“唔……你……做什么?”单春秋顿觉头上一阵疼痛,身体瞬间虚弱了不少,不由得呼出了声。

“别担心,我只是取了你一点精气而已,养几天就没事了。”退下那红衣,琵琶略施法术,将其撑起,用摄魂珠映在上面,把吸取到的精气放了出去,竟然在那衣衫之下凭空幻化出了人形!琵琶口中轻念有词,那假人随即能走能动。

“嗯,不错,像得很……”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紫眸之中闪过了欢喜,又转向了悲伤,“只可惜,支撑不了多久……这摄魂珠虽非神器,但也是女娲补天之时,从那三万六千五百块顽石之上,掉落下来的一个小碎片,乃是通天达地的灵物。用它来控制人身、精气、魂魄,短时间内与常人无异,能看出此物幻化人形的,需是功力极高之人,这六界之内恐怕也只有杀阡陌和白子画二人而已。这喜宴,请的人并不算多,所请之人的仙术也有限,不会出什么叉子……只是,夫君……你是不会说出去的,是不是?”

原来,她是要用金蝉脱壳之计,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戏。既在表面上圆了那白首之约,不使冥界颜面扫地,又在私下里放走了自己。

“琵琶……谢谢你……我……”单春秋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你也用不着谢我,我也并不完全是好心……在他面前,你自己想办法解释吧。反正,这六界人人都会知道,我琵琶,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单春秋哑然苦笑。这明媚女子亦是处处算计,与自己当真相近相合,若非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杀阡陌,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转眼便是大婚之日,冥界自是一番欢喜热闹,宾客迎门,单春秋借着拴天链的力量,罩住自己的气息,隐了身形,终出得了地狱之门。临走之时,琵琶还不忘递了一张人皮面具过去。

“杀阡陌那么爱美,你如今这般回去……也不知他愿不愿见你。”恋恋不舍,故意偏开眼目,不让那泪水流下来。

单春秋接过面具,心中愧疚无比,虽有不忍,却无可奈何。情债已欠,他偿还不起。可既已负人心,就更不能再错过他。狠心带上面具,决然而去。

一路飞奔,赶至七杀之时,寒夜已深,未到门户,只觉这七杀上下笼罩了一片阴厉之气。

负责殿宇内外戒备的孑翼此刻正在门前巡视,看到单春秋一袭黑衣,风尘仆仆而至,不知所措。“护法?!你不是……你不是在冥界……大婚?”

单春秋一心只想见到杀阡陌,并不理会此人,抬脚就欲踏入殿中,却感到七杀的结界竟然换了一种新的模式,将毫无准备的他弹开去。

“护法……这七杀殿……如今你可是进不得了。魔君下了死命,不允许你踏入一步。”

“什么护法,孑翼,你可是叫错了!单春秋早已被魔君逐出七杀,你竟然还叫他作护法!”思邪听见了殿前的响动,从殿中出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单春秋拿下?!魔君的命令难道都忘了?但凡与冥界相关之人,杀无赦!”

“思邪,你……你不要……魔君也只是在气头上……”孑翼倒是实在之人,见了单春秋,这面上仍是恭顺。

不想,思邪却不依不饶,招了殿内若干七杀弟子出来,将单春秋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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