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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这个鼓声,但也知道战鼓是什么意思,他见吕禾盛很快集合好部队,便领着人朝着五军营的大校场赶过去。

战鼓响起,全军立即集合,不论当下在做什么,需马上到校场集合,听候指令。

楚北渚领着人来到校场时,站在点兵台上的竟然是赵景祁,他身边是杨庭安。

见人集齐了,杨庭安站在点兵台上朝着下方喊道:“金人进犯塞北边境,视我大梁国威于不顾,置陛下天威于不存,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我五军营战士要誓死保卫大梁疆土。分毫必争!寸土不让!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上万名士兵整齐划一的喊道,楚北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要打仗了。

楚北渚看向身边的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在热血沸腾地喊着,楚北渚不禁有些疑惑,他们不怕吗?

现在在这里高喊的人,有很多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会将鲜血洒在塞北的疆土上,甚至将自己的尸身也留在那里,变成数年年后滋养当地作物的肥料,但他们中竟没有几个人在害怕,大家都已经被热血冲昏了头脑。

赵景祁又做了一会儿动员,便将部队暂时解散,大家各自回去整理行囊,穿戴好铠甲兵器,两个时辰后大军正式开拔。

趁着众人散去的空当,楚北渚跑到了赵景祁面前。

“我正让人找你呢!陛下要见你。”赵景祁比楚北渚还着急。

“我现在进宫?”楚北渚拉住赵景祁问。

赵景祁点头道:“快进宫吧,陛下特意嘱咐让你进宫一趟,我还要去神机营,先走一步。”赵景祁扔下话就跑了,他作为三大营统帅,自然要都去上一遍。

楚北渚在人群中找到了吕禾盛。

“千户大人您也快回去拾吧。”吕禾盛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焦急。

“我出去一趟,争取按时回来,若是没能回来也会去赶你们,到时你带着人先集合。”

“您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吕禾盛被人群拥挤着往前走,抻着脖子对楚北渚喊道。

赵景祁说是已经为他备好了马,楚北渚来到骑兵营牵了马,快马加鞭往皇宫里赶去。

楚北渚持有盛衡特赐的令牌,因此在晏清宫前不需等候,他进到晏清宫时,听到盛衡正在里面和大臣议事,盛衡的语气还算平静,楚北渚在屋外能听到一星半点。

里面的大臣大概是户部的,盛衡对他们说:“今年除受灾税地区之外,其余税赋减一概取消,同时追加征战时税,按照百一比例征壮年男性兵役,各地直接送往塞北。”

户部的官员一一应下了,盛衡又嘱咐了几句才放人离开。

殿门被从里面拉开,楚北渚走了进去,听见盛衡在跟崔安海说:“让兵部尚书和一位侍郎进宫来住,让柳无意亲自安排飞龙卫押送粮草,飞龙卫之外的人,谁也不能经手。”

崔安海出去传旨之后,殿内只剩下了盛衡和楚北渚两人。

盛衡的神色尚好,并不十分焦虑,见到楚北渚走进来,他招招手让楚北渚走近一些。

“子枢……”楚北渚有些担忧,但凡有战事,百姓担忧,文官担忧,武将担忧,但帝王却要将他们的担忧集合起来。

盛衡拉过楚北渚的手:“这次出兵声势浩大,将五军营和神机营全都派出去了,只留下三千营拱卫京城,是因为我们最怕的事发生了,金人已经拿下了旅安城。”

楚北渚瞪大了双眼:“旅安城?可是关口外的最后一道屏障。”

盛衡点点头:“没错,那旅安城的知州见金人逼近竟是弃城逃跑,现在金人马上逼近临闾关,突破了临闾关便是中原。我对景祁说的是,拼死守住临闾关进而将旅安城夺回来,若是能乘胜追击最好,若不能也不强求。”

楚北渚没想到现在形势竟然如此严峻,显然这些没有和士兵们说,也是怕军心动摇。

“我本是不想让你去的。”盛衡说道,“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楚北渚没有丝毫犹豫:“我自然是要去,平日里我也算是五军营一员,总不能开战时就当了逃兵。”

盛衡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那你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逞能,依你的武功自保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场战事实则没那么严酷,我怀疑金人是受了白莲教余孽的煽动才决定出兵,因此金军的实力不至于一举将临闾关那下,只要关口守住,其余都不是问题。”

“放心,就算是为了子枢,我也不会逞能的。”楚北渚低声劝道他。

盛衡面上装出平静的样子,但心口一阵阵绞痛,他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他竟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上战场,这一去便是生死由命,任谁有再强的武功,也不敢说一定能毫发无伤。

但楚北渚又是这么坚定,坚定地让盛衡没办法拒绝他,盛衡理智中知道,楚北渚不能当一个逃兵,但这是他的爱人,甚至就在昨日他还在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是不是能立他为后。

楚北渚凑近了一点,蜻蜓点水地轻吻了一下盛衡的嘴唇:“子枢,等我回来。”

盛衡紧紧地抱住楚北渚,加深了这个吻,耳鬓厮磨间,楚北渚听到盛衡说:“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楚北渚快马加鞭去追赶已经开拔的五军营,但因为五军营多是步兵,因此速度不快,不过一段时间他就赶上了部队。

按照规制,步兵营中千户和副千户每人可配备一匹马,千户以下则均要不行,但步兵营中并不教骑术,再加上很多人进入军营之前家境并不好,因此很多千户其实不会骑马,遇到这种情况,再牵着一匹马便是累赘了,而且战时马匹吃紧,自然不会给人这样浪,所以浩浩荡荡的几万步兵中,骑着马的人屈指可数。

吕禾盛就不会骑马,他是农家子弟,像他一样的农人,家里有头牛就算是谢天谢地了,他从小到大连马身子都没摸过,更何谈骑马。

千户所是按照序号排布的,因此楚北渚顺着数过去就能找到自己的兵。吕禾盛走着走着就听见一声嘶鸣,他转头一看,只见楚北渚正打马疾驰,到了跟前,用力一勒缰绳,那马吃紧,前蹄抬起,楚北渚就势从马上跳了下来。

楚北渚落到地上时很轻,衣襟先是飘起,又轻轻地落下。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楚北渚不仅仅是会骑马,更是骑术了得。

“千户大人,您回来了。”

楚北渚擅自离开营地这件事,杨庭安知道,但他同时也知道楚北渚是去了哪里;两个佥事也知道,但他们知道楚北渚的身份,因此他在行军路上赶了上来,竟没人置喙,其他的千户更是装作没看见。

队伍虽是在急行军,但是因为都是步行,所以走得也不快,楚北渚也不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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