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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

“这一切都是变态的,所以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始终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散我想毁掉它们,毁掉它们全部。”

“良知一次又一次地阻止着我,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我没有权力代表一群有思想和智慧的生物选择生死,但是现在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看啊,这群可怜的甲虫,它们被操纵着走进海水,它们的腿上有伤口,膝上有疤痕,高浓度的盐水分明让它们痛不欲生,但大脑中的程序却麻痹了它们的知觉,让它们带着微笑走进来,它们那么痛,脸上却写着‘啊,原来这就是快感’,它们的疮口烂了,生了蛆虫,白脓流污,但它们的认知中这却是极致的美丽妆容。”

……

我的世界空了一瞬,是光屏里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我。

“他……陆绪言想要做些什么?”我猛地看向朱莉娅,“他想杀掉所有的雌性?”

朱莉娅没有理我,她仰头看着破碎的天花板,神情夸张得像个第一次看到雪的女孩。

我再次看向屏幕,只见陆绪言带着他身后的雌性一步步走向深海,背后远远地传来嘈杂的背景音:

“开枪!快开枪!拦住那个疯子!”

“不能开!他含着芯片炸弹!这个距离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炸没的!”

“那这些货品怎么办?去救啊去救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冲到电脑旁,可我的脑袋却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像朱莉娅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是傻子吗?”朱莉娅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嘲笑了声,“这场表演我和陆哥筹划了这么久。再说了,早就告诉你这个不是超级电脑,控制不了外面那些雌性。”

我握紧了拳,掌心几乎被掐出了血,这时一份雪白的文件贴落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想把它拂去,却在视线聚焦时停住了动作。

“不……这不是真的。”我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祈祷这是一个梦,然而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的眼前。

这是一个男孩的档案,一个来自圣玛丽孤儿院的男孩。

他的眉心有一颗红痣。

我一时间感到天旋地转,所有的真相都被剖开了,事实像一副血淋淋的内脏一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档案?为什么按照研发标准来算蓝宫入不敷出还能持续运营?为什么失踪孤儿的数量如此巨大却不见踪影?

雌性,所谓的雌性从来就不是什么人造生物。

他们是被改造的,活生生的人!

我无法想象那群被改造的孩子遭受了什么,他们的大脑是怎么被洗成一张白纸的?那群白大褂是怎样打开他们的身体,在他们体内植入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器官,又是怎么把他们变成不停地发情、怀孕、发情、怀孕的移动子宫?

甚至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我欺骗了他们,欺骗他们爱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欺骗他们用爱情绑住自己、约束自己,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繁衍的道具。

“朱莉娅!!”我猛地看向身后,将手中的档案用力地砸过去,“你们早就知道吗?”

“不知道。”她几乎是冷血地说道,“但也不意外,不是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赤红着眼睛看向远处的光屏。

陆绪言依旧在高声宣讲着他的正义与理想:

……

“人类永远在社会的夹缝中寻求自由,自由是无数哲学家探讨的终极命题。人不能把自由定义为为所欲为的权利那是特权,那部分茹毛饮血之人的特权,凡人所能寻求的终极自由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必为而为之’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归根结底来自原初形态的欲望,来自‘浪漫的爱’。”

“我知道你们认为我在说疯话,你们认为我不知所谓,可是这却是我思索多年的信仰,‘浪漫的爱’,多么理想化的东西,在最早的时候它总是寄生于错误的故事王子迎娶灰姑娘,公主下嫁平民,男性爱上男性,人鱼爱上渔夫,它给人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让人类选择抛弃阶层、人伦乃至生命去选择满足某种原欲,选择抛弃一切重要的东西去填补虚幻的理想乡,它可以使帕里斯偷走海伦,也能够让亚瑟血战亚克逊,它是蝼蚁所坚持的最后一点自由,像人鱼公主、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为爱而死的自由。”

“可惜它们没有。它们只是子宫。”

……

他像个小丑。

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要毁掉的根本不是什么“罪恶的造物”,他们是受害者,是和他一样的受害者!

他们曾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儿童一样生活在孤儿院里,或许也曾想过考威尔顿大学,或许也试图竞选学生会会长,也会在星空下做梦,也想要去改变一些无人触及的事实。

他们是受害者,他们不应该被伤害,他们应该被治疗,被补偿,被送回阳光下,得到属于他们的自由。

他们不是子宫,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

“你会后悔一辈子。”我哆嗦着对屏幕里的人说道,“你会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我大步冲到电脑旁,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敲下了一行代码,理智随同记忆一起回笼,我感到自己的手法越来越娴熟。

原来我是会的。

我曾经会过。

……

“我要毁掉它们,当着你们的面毁掉它们,我会与它们交缠着、舞蹈着一起沉入大海,从此你们将在噩梦中时时见到我,记住我今天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们会发现自己的审美有多么丑陋,自己的快乐有多么不齿,你们早就被这些天真美丽的病菌同化了,你们和它们一样,需要被尖锐的炮弹声叫醒,需要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好好地用一支舞曲洗掉涂抹在灵魂上的沥青。”

“music!”

随着陆绪言的号令,震耳欲聋的交响乐传遍每一条街道,那是柴可夫斯基的《overture1812》,这乐声充斥雷鸣与炮响,像一支行进的军队。

月光下,那一大片苍白皎洁的身体忽然开始盘旋起舞,仿佛在狂欢的盛典中热烈地庆祝,陆绪言穿着黑色的礼服,飞快地,娴熟地交换着舞伴,他搂过每一个舞动的身躯,亲吻过每一位雌性的手背。

他们舞着,舞着,像穿着永无止息地红舞鞋,舞向大海的深处。

“要涨潮了!!”

我听到安保队长的惊吼,手下的动作立刻变得更快,我发现我的技艺并没有因为过久的荒废而变得生疏,相反地,我还能更快。

我能更快。

我咬牙告诉我自己,今晚,我无论如何必须、一定要阻止他,我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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