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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啥意思?觉得我不行?我靠不就是跳舞吗?知道我是怎么被中戏录取的不!跳舞就是我的强项啊!

他倒还没有彻底丧失神志,只在他家小倾面前表达了几分自己的不满,顺便叫嚣了几句,颇有只要我想跳,那必然能让粉丝们惊艳爆表的豪情。当然,小倾作为刚上位的男朋友,并没有耿直地打击乔一桥的自信,而是只要微笑就够了。心里则完全无法控制地再次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乔时,他在手机视频中,披着长发穿着小红裙跳的那曲……舞。

你高兴就好。

不过还是关上门自己高兴吧,就别拍下来给全世界看了,你的粉丝们够不容易了,对她们好一点吧……

乔一桥本来都忘了这一茬。

现在见到薛大家这一曲惊艳的古典舞蹈她还刚好穿的是大红裙有没有!简直量身定制啊!莫非这就是天意乔一桥的心思就又活了,甚至还手痒地想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把这一场景给拍下来。

当然,他脑子毕竟没被僵尸吃掉,知道现在大庭广众,手机要是被人发现,那乐子可就大了,只好艰难忍住。

叶无倾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台上,而是留了一多半在小乔这里。见他这一幅兴致盎然、两只眼睛光四射的狗德行,心念微微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牙疼胸口也疼……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台上的舞蹈差不多持续了十分钟,看的下面的观众如痴如醉,几乎全都露出了一脸猪哥相,就差流一行哈喇子下来了,不堪入目的很。

薛大家大概看惯了这样的形状,跳完这一舞后,神情依然淡淡的,颇有几分现代正流行的“厌世脸”神韵,微微福了福身,道:“今天是薛兰辞馆的好日子,在此拜谢诸位郎君亲临。”

“薛大家客气了!”

“我等当然要来捧场!”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哈哈哈!”

薛大家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台下的鼓噪,纤细的身影颇有些凄清,直等声音渐渐低下去,才再度开口说道:“自薛兰挂牌以来,细算已有十载春秋。今日既已萌生退意,只盼能觅得良人,诸位郎君若对薛兰有意,可自取纸笔,不拘是诗词还是散句,薛兰看过之后,若有贴合心意者,自会遣人告知。”

说完之后,也不管台下众人是什么感想,就盘膝坐在身后一个垫子上,开始叮叮咚咚地弹起琴来。

乔一桥凑到小倾耳边小声说道:“你们这里的花魁们都这么有个性?”

要从良了,就拉一群人来,跳支舞,放话让所有人写诗词表白,谁表白的好就跟谁,不看你有多少钱当了多大的官……

土包子可是大开了一回眼界。

叶无倾也小声在他耳边说:“这里大多数人都不会诗词,还是得找枪手。而且不是说诗词写得好就不用出钱了,只是蒙上一层高雅的外衣罢了。像这样的花魁,一般人就算带走了,也护不住。”

这里边的道理,这些青楼花魁比谁都清楚。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场游戏罢了。

乔一桥眯了眯眼睛:“那我也写一首?”

叶无倾:“你会作诗?”

乔一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会找枪手!”

笑话,谁的枪手能比他的枪手牛逼?唐之后的诗词任选!来多少人都白给!

不过小倾这醋坛子肯定不会同意滴~

他就是逗逗他啦~

谁知这边小倾沉吟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写吧。”

乔一桥登时眼睛瞪得溜圆,伸出右手呈鸡爪状,在小倾的劲腰处狠狠一拧:“行啊小倾,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对得起我!”

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

叶无倾将他作乱的那只手捏住,无奈地看了小乔一眼面上无奈,眼睛里却光闪闪,显然反将小混蛋一军,内心深处不定怎么得意呢。

“你想的也太偏了……我的意思是,若真能将人拿下……”他在乔一桥的耳旁细声说道,“人才难得啊,我们这边正缺个这样的人呢。”

乔一桥晃了晃脑袋,他的耳朵有些痒。

“嗯,那行吧,我也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给个色鬼老头或者纨绔衙内做小可惜了。唉,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这才二十多岁,竟然就年龄太大了。这要是在我们那边,三十多照样是个宝宝~”他冲那边服侍笔墨的侍女招招手,侍女走过来,将托盘上的纸笔拿给他一份,乔一桥将宣纸铺在高几上,毛笔则递给小倾,“我来念,你来写~”

叶无倾见识过小乔那笔烂字,所以也不推辞,笔尖沾了沾墨水,等着乔一桥“抄诗”。

乔一桥眼珠子转了转,在小倾耳边念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叶无倾没有落笔,一双眼睛像小乔深深望去。

这两句实在平实易懂的很,却太能撩动人的情绪,哪怕知道这不是他写的,而是他抄的……一瞬间竟也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泛起几许甘甜,几许酸涩。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宣纸上,墨迹未干。

乔一桥又念了一遍,看着他家小倾,十分感慨地说道:“唉,幸好……能传人了,不然这首词就是咱俩的写照啊!太苦逼了。”

毕竟人多,不好说的太清楚。

不过他这绝对是肺腑之言!想想看吧,要是他跟小倾看对眼了,结果却隔着千年的时空!

虐die啊……

用这首词来哄古代小姑娘,反正他是想不到杀伤力更大的了。

第79章

薛兰一边叮叮咚咚地拨弄着琴弦,一边偶尔撩起眼皮,往台下看。

她在想,是否所有的青楼女子,到这一天时,心情都会如她一般萧索无趣。

十年间,她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有自命风流的才子,有脑满肠肥的官吏,有雄心勃勃的书生,有腰缠万贯的豪商。周人,辽人,吐蕃人,还有来自不知道多远的海外、长相与中土之人截然不同的外国人。

勤学技艺,小心周旋。

能撑到今天,已经算侥天之幸。但即便这般艰难,依然有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她,希望能成为第二个她……

都说薛兰烈性,她的确是够不上柔顺温婉,因为她心里时常燃着一团火不甘、愤懑!她不想过这种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日子,但又不知道谁的日子够得上她心中的愿景。

学识超群有何用?艺业惊人有何用?

恨不生为男子!

薛兰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放着一柄小巧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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