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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的时候,穆康觉得整个胸腔都开始疼了。

早晨七点,天空云雾消散,依稀透出晨光的蓝,预示着新的一天是个好天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居民们张罗着各回各家各修各屋,穆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剧组成员说:“有烟吗?”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摸了半天口袋,摸出了一包被雨水浸透的中南海。

一小时后,暌违多日的太阳渐渐在东方露出脸孔,穆康、夏树和落汤鸡不知道几号三位资深烟民寻了个向阳处,苦逼地蹲在地上晒中南海和手机。

穆康:“要他妈晒多久,我快死了。”

夏树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不知道,没晒过。”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好像晒干了也会变味儿。”

穆康:“操,非得说出来吗?”

“之前不是说减量了吗?”夏树说,“完全没减啊。”

穆康:“他或者烟二选一。”

“什么意思?”夏树迟疑地问,“evan在你就不用抽烟了?”

穆康:“准确地说应该是……有他没烟我可以活得很健康,有烟没他的话只能苟活一段时间吧。”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不远处一艘缓缓飘来的小船:“这会儿也快到极限了,再见不到人估计你得准备替我尸了。”

“我之前居然没发现。”夏树啧啧感叹道,“你说话也够恶心的啊。”

小船越漂越近,近到穆康都能看到船上的棕色皮肤小哥了。小哥头发蓬乱,穿着一身西装,像个误闯禁地的外来者,嘴里不停高喊着“苏希尔”。

黑发女孩的声音从晒烟群众身后传来:“路易斯!这里!”

路易斯跳进水里,一脸焦急地跑上避难处,苏希尔仍坐在那个惨不忍睹的地铺上,看起来神不错。兄妹俩洪水中相见、朝阳下相拥,当众嚎啕大哭,场面感天动地,真是个难得的好素材。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偷偷对夏树说:“夏导?”

夏树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走。”

蹲地晒烟群众只剩下穆康一人。从人群角度望去,男人的背影寂寞凄凉,若放在夏树的镜头里,配乐的确如才子所言,当仁不让的必须是柴六。

成为全场焦点的兄妹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五分钟,情绪渐渐平复。路易斯擦着眼泪对妹妹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黑发女孩在一旁说:“苏希尔生病了。”

路易斯一怔,担忧地看着苏希尔:“怎么回事?”

“我很好,别担心。”苏希尔说,“这次去哪了?”

路易斯摸了摸苏希尔的脸:“去新加坡了。”

“总部吗?”苏希尔眼睛一亮,拉着哥哥的袖子站了起来,急切地问,“知道evan什么时候过来吗?”

路易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林先生最近好像在m市。”

evan……lin?

一直处于半条命状态的穆康遽然回头。

尽管这对兄妹的谈话他之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仍不妨碍穆康一招制敌,准捕捉到了和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的关键词。

苏希尔失望地说:“evan好久没来了。”

穆康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对苏希尔说:“evan?evanlin?”

夏树扛着设备带着落汤鸡三四五六七八九号兴冲冲地过来时,恰好撞见了穆大才子一身煞气拷问当地小女孩的凶残场景。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穆老师好凶啊。”

夏树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剧组成员说:“快开机快开机。”

苏希尔被穆康一瞪,眼里立即开始泛泪,缩在路易斯身后不敢说话。

路易斯惊讶地望着穆康,不可置信地说:“我的上帝,是你吗先生?”

他兴奋地伸出手:“先生,真的是你!再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穆康:“……我们认识吗?”

路易斯:“先生,我是路易斯啊!”

穆康暗忖道谁知道你是哪个路易斯,嘴上却说:“好久不见啊路易斯,你们刚刚在说音乐家evanlin吗?”

路易斯开心地说:“是啊先生,你也认识林先生?”

“当然认识。”穆康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他的伴侣。”

路易斯:“……”

苏希尔冷不丁冒出头,出声反驳道:“你骗人,evan明明是单身。”

穆康挑挑眉,兴味盎然地看向苏希尔:“你怎么知道?”

苏希尔从哥哥身后走出来:“我和evan认识很久了。”

穆康不甘示弱:“我也和他认识很久了。”

“我天生就是evan的soulmate。”苏希尔骄傲地说,“他最喜欢我,每次都让我独唱。”

穆康一愣:独唱?

他眯起眼将苏希尔打量一番,慢慢露出了一个非常欠扁的笑容:“原来是你啊。”

苏希尔:“……”

我不喜欢这个讨厌鬼。她生气地想。

穆康没再理会苏希尔,客气地对路易斯说:“最近我和evan闹了点别扭,请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我不确定,先生。”路易斯犹豫道,“得问问同事。”

“好的,拜托了。”穆康以一种“赶紧给我问不然弄死你”的胁迫眼神擒住路易斯,“有信号了吗?”

路易斯被穆康看得心惊胆战,掏出手机说:“有了先生,请稍等。”

眼见路易斯转身乖乖去给同事打电话了,穆康从地上拿起被太阳晒热的手机,再一次尝试开机。

事实证明夏导所言不假,做了一番日光浴的手机果然回了魂,几天里第一次有了反应。

两分钟后,手机开机完毕。

一分钟后,信号搜索完毕。

三分钟后,新信息和新邮件接完毕。

穆康迫不及待地打开件箱,一封发件人为“andrewhenry”的未读邮件像颗闪光弹似的在眼前噼里啪啦地炸开。

邮件内容虽然激动人心,发件时间令人万念俱灰。

穆康死死盯着邮件第一行简短的英文,整个人像是被鬼差勾了魂似的,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路易斯和同事通完电话,杵在不远处踌躇半晌,走过来说:“先生……”

穆康看都没看他。

路易斯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同事说……林先生昨天晚上走了。”

穆康痛苦地想:求求你别说了。

安德鲁的邮件发件时间是两天前。

路易斯说林衍昨天晚上走了。

这是穆康手里最后一条能用的线索。

他寸阴若岁等待了两个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涛涛洪水阴差阳错地送去了无望西天。

这场洪水看起来像突如其来,实则不过是如期而至。它年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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