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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本就睡得提心吊胆,一听这话睡意立刻没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什么……我`操。”

穆康果断拿起枕边的手电筒和手机,下床踩进污水里:“烟呢?”

夏树往身后一看:“泡水里了。”

穆康啧了一声:“算了,走吧。”

两人艰难迈出棚屋,大雨迎头浇下,天地间一片漆黑,四周是跨雨而至的嘈杂人声。姓穆的落汤鸡一号被豆大雨点袭击得眼都睁不开,朝姓夏的落汤鸡二号吼道:“我们去西边的避难处。”

落汤鸡二号:“好!”

落汤鸡一号:“其他人呢?”

落汤鸡二号:“没事,我们一路喊过去!”

贫民窟西边的避难处建在剧组暂存物资的高地上,既难以被水淹,又可以避雨,走过去会途径所有剧组成员临时驻扎的棚屋。两人每经过一座棚屋就一通狂喊,也不管里面睡的是不是自己人,一路喊下来,身后跟了一串手攥手电筒的落汤鸡三四五六七八九号。

雨水瓢泼无情,黑暗里跋涉又看不到前路,平常觉得不远的目的地这会儿怎么走都走不到,落汤鸡军团各个被大雨打击得疲力竭,谁都不想说话。

偏偏有只落汤鸡五号特别没眼力见,隔着雨幕突然高喊了声:“夏导!”

夏树:“……”

落汤鸡五号:“穆老师!”

穆康:“……”

落汤鸡五号百折不挠:“夏导!穆老师!”

穆康朝夏树说:“人家叫你。”

夏树只好眯着眼回头喊道:“干什么?”

落汤鸡五号:“这里有个人!”

穆康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落汤鸡五号着急地嚷道:“有人在水里!是个小孩!”

穆康:“我……操。”

行军暂停,所有落汤鸡都围了过去。

那是一栋普通本地民居,夜里看不清有多少层。一楼地面水深已过膝,室内陈设简陋,东边靠墙摆了一张床,上面孤独躺着一名女孩。

女孩眉头微蹙双眼紧闭,一半长发埋在水里,被手电筒的光一照,像个在夜里出没的女鬼。

“发烧了。”落汤鸡五号是只母鸡,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她爸妈呢?”

同为母鸡的落汤鸡六号凑到女孩耳边叫唤了几声,得到的反馈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

“别叫了。”穆康走过去一把将女孩从床上抱起,接过夏树递来的、不知从哪儿弄到的伞,言简意赅道,“走。”

落汤鸡军团冒雨寻获一名亟待拯救的公主,忽然像加了turbo似的又有了前进的动力,一帮人呼啦啦往目的地狂奔,脚下的水越来越浅,前方传来隐约灯光和人声,避难处终于到了。

说是避难处,其实也就是几个挂着灯泡的大雨棚,地上或坐或躺了近百人,大部分灯泡都没电,只有两三盏在勉力地发光。

它们无法为无家可归的人们照亮前路,但至少能温暖黑夜。

穆康抱着女孩走到灯光所及之处,几个和剧组打过交道的居民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是苏希尔!”

“你们认识她吗?”夏树问,“她的父母呢?”

一位裹着头巾的中年女子说:“她没有父母,只有个哥哥。”

“他哥哥叫路易斯,是个了不起的男人,这几天外出工作了。”一名黑发女孩说,“但是苏希尔很厉害,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这次不行,她生病了。”穆康换了只手托着女孩,问道,“有医生吗?”

几个居民面面相觑,黑发女孩说:“没有医生会来这里的,先生。”

穆康看了一眼夏树:“手机有信号吗?”

夏树掏出手机看了看,沉着脸摇了摇头。

大雨滂沱的夜晚,他们所处的避难处就像咆哮大海中的一座孤岛,旁人进不来,岛上的人也出不去。

夏树出了个馊主意:“我们轮着抱?”

“……还是让她躺着比较好。”中年女子说。

“打个地铺吧。”穆康说,“衣服或者随便什么玩意儿,只要是软的、干的就行。”

大伙儿问遍了避难处的所有人,东拼西凑出一堆破布烂衫,齐心协力为女孩打了个地铺。

“辛苦了大家。”夏树对落汤鸡三四五六七八九号说,“休息吧。”

心力交瘁的落汤鸡军团终于驻扎落营,众人累得倒地不起。穆康坐在女孩身边,对夏树说:“她怎么一直没什么反应?”

夏树茫然道:“不知道。”

穆康:“你不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吗?”

“什么??”夏树吓得浑身一机灵,怒吼道,“小小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穆康平静地看着夏树:“直男总有当爸爸的那一天。”

夏树:“……”

穆康摇摇头:“思想觉悟不够深啊夏导演。”

夏树被穆康逗得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地说:“你他妈也是个直男。”

“我已经不直了。”穆康耸耸肩,“另一半是evanlin。”

夏树冷笑道:“是吗,evan同意了吗?”

“有关系吗?”穆康满不在乎地说,“他不愿意我就霸王硬上钩。”

“你确定能推倒evan?”夏树说,“他看上去不比你弱。”

穆康毫无廉耻地说:“干嘛非得推倒,我自己躺倒不行吗?”

夏树瞠目结舌:“你……”

穆康:“怎么?”

夏树:“……没什么。”

操。夏导演毛骨悚然地想:我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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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柴六:柴可夫斯基b小调第6号交响曲“悲怆”(pyotrilyichtchaikovsky-bminor,pathétique,),俄国作曲家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最后一部完稿的交响曲,写于1893年2月至8月之间,同年10月28号在圣彼得堡首演,首演九天后老柴就去世了。

最近几章的bgm都是柴六,最爱的是切利比达克和慕尼黑爱乐的现场版本,可惜网易云里没有,歌单里放了和之前柴五一样的穆拉文斯基的版本。

52.

黑发女孩和中年女子接过了照顾苏希尔的工作,女孩四点多时醒来了一次,看起来状态还算不错。落汤鸡军团拯救公主的任务圆满完成,全员各自归位,该睡觉的继续睡觉,该想人的继续想人。

这一晚穆康手头没烟,过得相当难熬。

少了尼古丁的麻痹,他对林衍的思念像忽然加了功放似的,回忆、味道、触感等等一切相关细节被放大了无数倍。相思病发病的滋味烧心挠肺,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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