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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讲了落梅庄的事,王公子便说,他一直在找张三不的下落。九叔要找张三不报仇,但此人已有十几年不曾现身,凭我们两个找他,无异大海捞针。有王公子相助,兴许要容易得多。”

阿笙继续道:“王雅君听到那故事时,已猜出你二人身份,才故意以张三不作诱饵引你们上钩。付九便是有所怀疑,也不会放弃这机会。之后,付九前往绸缎庄,王雅君帮他找张三不,而付九”

“会答应替他做一些事。”传志接道,“岑叔叔在王家院子见到的江湖异士,说不定也是这样。”

阿笙眸中光一闪,点头道:“正是。”

想到此处,传志面露忧色:“要是那弟子的死当真与王公子有关系,他不就是坏人了?九叔答应替他做事,会是什么事?九叔一门心思要报仇,不管是好事、恶事,只要对复仇有利,他肯定都……”他六岁习武,自付九亲手杀了那只松鼠之后,传志便知道他必须报仇不可,而付九,方家唯一的、最为忠诚的下属,将会不惜任何代价,为这复仇之路扫清一切障碍。

阿笙扫他一眼,冷冷道:“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真相如何,你得亲自去问。”

传志说是,同他一起站在王府门前,仰起头来。

正午将近,日光烈烈,门前巨大匾额上“王府”二字,赫赫在目。

作者有话要说:“京城七街六巷”是个随口的说法,不要当真。

☆、一蓑烟雨任平生

敲过王府大门,很快便有人应声,听传志说要找付九,那人当即答应,开门放人进去,将两人带去付九住处,一路上也无人盘问阻拦。付九正与王雅君用餐,那人上过茶水点心,请两人在房中等待片刻,便合上门退开了。传志放松下来,忽听阿笙道:“他行事如此敞亮,才令人起疑。”

传志问道:“这怎么说?”

阿笙环顾房中装饰,道:“他有一件事要请各路武林人士替他做,而且还是一件需要很多人做的事。想要笼络你们,除了有求必应之外,还要牟取信任,要人全心全意给他办事。你这样缺根筋的人,见他行事敞亮大方,恐怕都不会有疑,深信此人可以共事;他只消再说上几句好话,便令你以为遇到了贵人伯乐,心甘情愿替他卖命。至于此人私底下做了何事,自然不会令你瞧见。”

传志听他口吻笃定,言谈间又颇看不起自己,不服道:“你刚说过,真相如何还得自己去问,眼下就这样信誓旦旦,不觉得有问题吗?万一王公子当真是个豪爽慷慨之士,就喜欢结交江湖异士,你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私底下做的事,我瞧不见,你就瞧见了?”

阿笙扫他一眼,也不生气,淡淡道:“你信或不信,与我无关。”

“你!”传志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瞪,气冲冲地看着他,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干脆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自六年前见过阿笙一面,他心心念念的从未忘记过此人,憧憬他的武功见识,重逢后更是小心翼翼,想要讨好他,然而阿笙每每开口,都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跪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孩童,这人却身处云端,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眉眼中尽是不屑,这令他觉得两人距离愈发大了,不懊恼之极。

便在这时,付九推门走进,见两人一坐一立,张口便问:“这是谁?”

付九若知道阿笙是秦茗之子,定要找他麻烦,思及此处,传志忙道:“他叫阿笙,是昨天那个,那个,我们一起的。”

付九双眼一眯,将阿笙细细端详一番,又问:“你和他混在一起做什么?”

传志不善说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听阿笙淡淡道:“昨日多亏方少爷相救,在下心中感激,特此带路,以报方少爷恩德。”

传志脸上一红,忙问付九为何在此,那王雅君是何身份。付九也不多纠缠,将昨日事情讲过。如两人所料,付九住在王府,确是为了探听张三不消息,至于王雅君所求之事,却说不知。末了,传志道:“那我也留在王府吗?”

付九摇头:“这王雅君一介商贾,竟招徕各方武林人士留在府中,好吃好喝伺候,却从不说所为何事,其中必然有诈。你留在这里,属下恐怕无暇分心照顾,何况有些事万万不可耽搁。少爷,属下考虑再三,想要你只身前往苏州,参加八月十五的英雄盟会。”

传志惊道:“我,我自己……”

付九面露不豫:“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怕什么!你先去苏州,我随后便到。我要你先暗中调查落梅庄,探听那庄敬亭的消息。而英雄盟会是江湖大事,张三不等贼人兴许也会现身,决不可错过。”

传志喃喃道:“我,我……”

“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还能做什么?”付九冷哼一声,怒道,“你爷爷二十岁挑了太湖第一匪帮,你爹爹十三岁就开始接管家业,到了你就这么不中用?空有一身武功,却这样懦弱怕事,你怎么给方家报仇!”

传志脸色一白,点头道:“我知道了。”

付九黑着脸起身,拿过床上行李,将传志那份扔给他,冷声道:“我让他们把马给你,这便走吧!路上莫再多管闲事,凡事留心,多看多学,万不可轻信他人。到苏州更要小心低调,旁人要知道你是方家少爷,说不定会暗中加害,你自己留心。”说罢,又取出一两黄金、一袋碎银要他分别好,以备不时之需。

传志喏喏应声,只得离开。阿笙起身,待他已推门出去,方对付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请好自为之。”

付九警惕道:“你要说什么?”

阿笙笑道:“阁下既知这偌大王府兴许是条贼船,何不替自己留条退路?”见付九凝神不语,显是心动,又轻声道:“子时三刻,崇明门外,还请阁下莫要失约。”话已至此,阿笙略一点头,向门外走去,见传志正站在前头不远,转身等着他。

不等他走近,这人没头没脑抛下一句“是我不好”,便不吭声了。阿笙垂下眼睛道:“不碍事。”见他眼睛一亮,又淡淡道:“我岂会同你这种人计较?”

传志脚下顿住,表情变化万千,终究摆出一个讪讪笑容,嘀咕道:“那就好。”

这一停,他已落在后头,自然瞧不见阿笙嘴角一勾,眸中荡起笑意。

两人出得王府,回到阿笙住处,坐下未久,岑青便走进房间,合上房门道:“有何消息?”

传志将付九所说诸事一一转告,叔侄二人都凝神不语。传志起身给两人倒过茶水,低声道:“岑叔叔,阿笙,如今能与你们相见,真的很好。我帮不上忙,还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真是对不住。我这就走了,王公子看起来家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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