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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里已无血色的天权,当下便泄了气,尾巴也恹恹地了回来。

二哥了仙罩,便见天权的尸首化作一缕仙魂,直飞天阙而去。

武曲星君望着那缕青色仙魂,道:“天权君要归位了。”

天宫之上,我们随着那缕仙魂过了南天门,一路往玄冥宫而去。

其余星君似乎也有感于此,纷纷赶来。

我们入了玄冥宫,只见天权站在琴几边上,闭着眼睛,手指轻轻地抚摸他的留虚琴,不喜不悲,似在回忆些什么。

他轻拨了一弦,清脆的琴音响起,他随后一笑,抬头看向我们。

我一直愣在原地,他既已不会是我的天心,可还能是我的天权么?

武曲星君是第一个迎上前去的,他大抵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希望、也最高兴天权能回来的人。

他道:“天权君,你这一跳可真是叫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如今回来了,这北斗七星又齐了。”

他先是朝武曲星君一笑,又对着我们拱手道:“天权多谢各位仙友关怀。”

他看向我,我浑身血渍,此刻看起来定是糟糕透了。

他指着我腰间的玉箫,似乎又不敢确定,便将手了回去,问道:“这位仙君腰间的玉箫像极了我的‘无为’,只是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我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

天权竟将我忘了么?

“这是幺弟苏淮。”二哥说着看向我,似乎有些怜惜我,而后缓声道,“他昔日是常来寻星君的。”

“原是苏棕君之弟。只是我......”他轻敲了自己的脑袋两下,面露难色,道,“此番归位,我似乎忘却了不少往事。”

“星君忘了便忘了吧,兴许比记得要好得多。”我抽出无为箫,将它递还给天权,道,“这是星君的箫,也一并还了你。”

我镇定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天权没有推脱,将无为箫了回去,拱手道:“实在是对不住仙君了。”

我笑道:“若真要说,该是我对不住你。只愿星君往后安好,我便无憾了。”

我舍不得天权,却苦于如今相看两不识,只得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将这副容貌深深刻在心里,便是往后不能再见,我仍能记着他的一颦一笑。

我拜别了天权,潇洒地负手离开,不知脸上的泪是方才因天权而流的,还是如今为自己而流的。

二哥不久后也回了青丘,见我独自饮酒,身上仍是那件染了血的衣裳。

长姐在一旁很是着急,她问二哥道:“这是怎么了?我方才听闻文曲星君归位了,这淮儿怎还不高兴了?”

二哥摇头道:“天权君虽归了位,却也忘了这伤心事,忘了淮弟。如今他心中郁闷难解,你便由着他吧。兴许过两日他便好了。”

我现已七分醉,指着二哥道:“忘了最好,忘了最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二哥只当我说胡话,并没有理我。

夜里,我抬头看着天权星,心想:“你虽不知,我却仍要日日想着你,夜夜看着你。我允你忘了我,此后你便不必再因我受苦。只恨我却不甘一碗孟婆汤忘了你。”

天宫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这又是何苦呢?”武曲星君道,“你改了他的命,却反倒成了他的劫。如今归位,天神虽不得动凡情,终归还能相见,可寄心中之情。你又何苦要装作忘了他。”

天权轻抚玉箫,道:“他是文清君命中的狐狸,而我终归只是他命中一劫,非他良缘。”

“这便是你耗修为,助温恒成仙的原因么?”

天权只道:“区区修为何足挂齿。只是我还有一事需你相助。”

数日后,二哥上天和武曲星君比武,这次他为解我相思之苦,主动带我同去。

我们路过玄冥宫,听宫中传来琴声,犹如春风般舒畅。

二哥道:“你若想听,便留在这。只是天权君已不记得你,你切勿唐突闯入。”

我点头道好,便趴在宫墙外,看着天权坐在窗边抚琴。

我听得痴迷,恍惚看见天权看了我一眼,朝我笑。

玄冥宫的仙娥皆认得我,也不赶我。

兴许是二哥又输了,他回来寻我之时神情低落。

我同他道:“二哥,你莫要不开心,里面那位仙君弹琴可好听了,你听完定也心旷神怡。”

二哥叹了口气,将我带去了蜀山。

温恒仍在蜀山修行,二哥道我成日在青丘无事做,便让我来此清修,有温恒陪伴,也可解闷。

我觉得在理,便留了下来。

我在蜀山过得甚好,长姐与二哥时常来看我,我有时也回青丘住上一段时间。

只是不知为何,我只知道夜里要抬头,看着星光满布,却总觉得少了什么,空空的,记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番外

第65章番外(一)

我在蜀山百余年,虽有温恒陪着,仍觉得不满足。

我做过许多梦,梦见我在一柳絮飘飘的院中舞剑,有一人在边上抚琴。

蜀山不种柳,青丘也不种柳,我印象中唯有同二哥上天宫那回,在那个抚琴的好看仙君府中是种了垂柳的。

我梦见我怀抱一人,他偏着脑袋不看我,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我不认得他,却有种想要一直抱下去的冲动。

我梦见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睡了个人,他抖得厉害,我没忍住去搂他,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真好闻。

我梦见自己化作原形,躺在一人怀中,摇头晃脑的,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可我见他笑得很好看,好看得像是能化人心。

我梦见一戏台子,台上的人唱完一曲,我站在台下同他招手,他却目光躲闪不敢看我。

奇怪,那人明明是女儿家的装扮,为何我总觉得是个男人?

我梦见我去放水灯,我一个人,却贪心地买了两个,也不知道另一个是要给谁的。

我梦见自己身着喜服,对着天地道:“不问前生,不求来世,只此一生。宁负众生,永不负卿心。”

我梦见自己在一房中养伤,我想去找文清,可坐在榻上的那个人不让我去,真是讨厌。

我梦见文清死在我怀里,我割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换他一命,随后被一人带走了,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院中的垂柳和放着棋盘的大石头。

断尾该是很疼的吧?我怎不觉得痛呢?

兴许是因为梦里是没有疼痛的吧。

可那人怎颤颤巍巍站不住了?

他为何抓着我的手不放?

他在说什么?

他道:“苏淮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说着,他晕了过去。

我突然很想过去抱抱他。

我梦见诛仙台前有一人,他同我笑,他道:“罢了罢了,你若欢喜,便都依了你吧。”却转身跳下了诛仙台。

诛仙台上回荡着一句话:“此后轮回于世,莫再叫我遇见你了。”

我梦见一个人,我总梦见一个人,来来回回地梦着,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模样,我就是想不起他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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