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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小豫的朋友啊,你怎么也还在学校里呢,不回家吗?”

“哦,我陪他一起写论文,暂时不回去。”

“那孩子也天天跟我说写论文,这论文怎么也写不完。都不知道他这个暑假还打不打算回家。”

秦暄杨抬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庄豫,突然一计浮上心头:“阿姨,庄豫今天已经把论文给写完了,他刚刚把回家的票给买好了,明天就打算回去。”

“真的?”那头庄妈妈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明天就回那他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呀,这孩子真是的。”

“他太累了,本来打算睡醒再给你打电话的。是我多事。”

“怎么会多事呢。”庄妈妈更热情了,“对了,庄豫回家,那不就剩你一个人在学校了吗?一个人多无聊啊,干脆你跟庄豫一起回来算了。”

“那多不好意思。”嘴上是这么说着,秦暄杨却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暗笑:计划成功!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要嫌我们这些小城市要什么没什么就好了。”

“怎么会呢!那谢谢阿姨!”

“哎。那我给你们好好张罗张罗明天的饭菜。”

秦暄杨又跟庄妈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宿舍的空调嗡嗡作响,庄豫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含糊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跟谁说话?”

“你妈妈。”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

“你妈妈。”秦暄杨提高了声量,在他跟前笑道,“我跟她说,明天我们就回你家!”

“哈?!”庄豫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倒,眼睛瞪圆了看着秦暄杨,“你说什么?!”

“我说,明天,你,要,带我,回,家!”

庄豫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他笑得灿烂无比:“就刚才。”

“谁决定的?”

“我,”他指了指手里的手机,“还有你妈妈。”

深深感觉被阴了的庄豫瞪着他,憋了半天终于吼出了两个字:“我靠!”

那是八月初,蝉声鼎沸的夏天。庄豫无奈地带着秦暄杨回到了位于a市的家。

因为那是庄豫第一次把大学的朋友带回家,庄妈妈招待得特别殷勤周到,逮住机会总是会问秦暄杨各种各样的事情,仿佛居委会大妈在做户口调查。庄爸爸则显得平和安静许多,平时不怎么开口,吃完饭后就坐在客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报纸,和庄妈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暄杨也是善于周旋和应对的人,以他的大学朋友自居,和庄妈妈聊得不亦乐乎,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让她彻底喜欢上了这个会说话的小伙子。

反倒是难得回来一次的宝贝儿子庄豫被晾在了一边,无人问津。

不仅无人问津无人关心,反倒还被妈妈指派给秦暄杨当导游。

“人家暄杨难得来一次,你不带人家好好出去玩一下成天闷在家里像什么样子嘛。”

在母亲的催促下,庄豫只好顶着火辣的太阳带他出门。

a市是个二线城市,经济发达程度虽然比不上一线城市,但娱乐交通各项设施还是颇为完备,应有尽有。只是繁华热闹的市区那些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商品都和其他城市别无二致,庄豫实在想不到去那些地方有什么意思。干脆另辟蹊径,带着秦暄杨去了湖畔公园。

湖畔公园算不上什么旅游胜地,只是当地人闲来无事都喜欢去这儿散散步看看风景,自然形成的大湖四周栽满杨柳,湖畔和湖中心都有仿古式建成的凉亭,不远处还有些古代建筑群,据说是明清时期留下的,青瓦白墙的一片,看上去倒很有古时韵味。

他带着秦暄杨沿湖畔散步,天气炎热,柳条随风轻拂。他们在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休息。庄豫有些昏昏欲睡,秦暄杨却看着不远处的古式建筑出神,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那片古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庄豫问。

“我想起老家的房子,也是那样的青瓦白墙,有点怀念。”

“你老家在哪里?”

“永川,一个很小的小镇,你应该没听过。”

庄豫想了想,挠了下头:“好像是没听过。”

秦暄杨看着他笑了笑:“有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在那儿时间好像都不会流逝。”

“听起来有点像世外桃源。”

“是挺像的,可惜我小学毕业就搬到外市去了,后来没再回去过了。真想哪天回去看一看。”他一边说着,伸了个大懒腰。

前方湖水波光遴粼粼,庄豫克制住自己昏沉的眼皮,迷蒙地看着秦暄杨:“秦暄杨你就是个怪人,你知道吗。”

“我怎么怪了?”

“你总是特别出人意料,说话做事都不按常理来。”他转头看着前方的扬柳和湖水,目光有些迷离,“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答应跟你玩这个游戏。”

“人生里,又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做,偶尔随心所欲不也挺好?”

“也不是不好。”他叹气,“只是回过头看的话,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想结束?”

但庄豫又摇了摇头:“我只是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认真一想,觉得我跟你的这种关系特别荒谬。这算什么呢。”

这种所谓互助互益的游戏,算什么呢。

他耸肩:“什么都不算。我们都只是在特别的时期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这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人,难道不都是依靠着或短暂或长久的幻觉而活着的吗,又有谁能每分每秒都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说到底,活着,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已。

看着蔚蓝的天空,秦暄杨却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庄豫的目光显得越发渺远。他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从公园回到家,庄豫兴致明显低落下去。饭桌上也一声不吭的,只是机械地吃着饭。只有秦暄杨热情地配合着庄妈妈说话。

吃完饭,秦暄杨又跟庄爸爸聊了一会儿天,这才回到庄豫卧室。

因为庄家没有可以用来招呼客人的客房,秦暄杨只能睡在庄豫的卧室。

他进去的时候,地上已经铺好一床竹席,庄豫正从衣橱里翻出一床薄被,见他进来了,便低低地道:“你睡床,我睡地板。”

秦暄杨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睡地板。”

“让你睡地板?让我妈知道不把我杀了才怪。”庄豫把被子扔在席子上,“我们庄家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的。”

秦暄杨看着还挺宽大的床铺:“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睡。”

庄豫抬眼瞪着他:“我很介意。”

各自洗完澡,也到了就寝的时间。窗外持续不断地传来夏夜的蝉鸣,庄豫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低了些,就关上了灯,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默默无语。

那是个很美的夜晚,一轮圆月正好挂在窗外的树梢上,月光从窗户斜照进来,秦暄杨盯着天空上的明月和稀星看。竹席上的庄豫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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