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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秦暄杨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始于一个夏天的玩笑,一场因寂寞而生的游戏。本以为最终会恰到好处地场,双方潇洒地互道再见,却没想到还是演变至今天这种局面。

他将手放在书籍的布面上,仿佛在寻求细微的安慰。

就像在黑暗之中安静仰望远方的光柱一般。

像一场神圣的、卑微的祷告。

下午,他们前往老街区。

目的地是周楚瑶家附近,秦暄杨的家。

虽然远扬已经提前为他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再提醒他,秦暄杨家已经废弃了。但当真正目睹废屋,他仍感到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闷。

夏日的阳光里,他的脸被晒得泛红。

他站地老街区的一幢房屋前,默默无语地看着那幢白色的废弃房屋。

老街区街很安静。老住户接二连三的搬离使这条街道迅速地衰落,这里的每家每户仍像永川镇的其他地方一样:青瓦白墙,只是院前屋后的花园和菜地早已荒芜,不是长满了杂草,就是堆满了废弃的建筑木料。

那些房屋年久失修,被人们遗忘在风雨中,草籽落进瓦缝里,慢慢迎着阳光成长,野花的种子被风吹到这里,便就在泥土里生根发芽。

它们独自成长,独自盛放,无人照料。和这逐渐腐朽的房屋一样,慢慢变成大自然的一部分。

秦家的房屋也是一样,十数年的弃置后,院子里已经长满了荒草,门廊和窗棂也腐朽了,阳光照不进的屋内,只有日复一日堆积起来的尘埃在无声飞舞。

庄豫看着那幢白色的房屋,心里涌出一股酸楚。

没有风。

什么都没有。

他不在这里。

陪他前来的远扬在院子里看着齐膝的荒草,摇了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没回来过。”

为他们领路的周楚瑶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子,说道:“都十二年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远扬也有些失望地看向庄豫:“小庄哥,你有没有别的线索能找到秦暄杨?电话号码啊什么的,永川估计是没戏了。”

他摇头,又默默地看了那幢房子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算了,他可能不想见我。”

说完他颇落寞地转身往西边走。

“小庄哥,你去哪?回家的路在这边!”远扬喊了一声,庄豫却淡淡地应了一句:“我去山脚下走走,呆会儿就回去。”

“那我跟你一块”远扬颇不识时务地想跟上去,却被周楚瑶拉住了:“随他吧。”

“可他人生地不熟的……”

“我会好好看着他,你先回去。”她制止了要跟上去的远扬,“我有话跟他说。”

远扬觉得奇怪,但又不好违抗周楚瑶,只好停在原地。

周楚瑶则转身跟随着庄豫的脚步,蝉鸣声越来越喧嚣。

庄豫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昨天的河边。水位已经降至正常线,河边的草地绿意盎然。他在树荫下停下来就在周楚瑶昨天吹口琴的地方。

“你昨天吹的是什么曲子?”他回头问。

周楚瑶停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阳光照在她脸上,使她的冷漠面容也显得格外明亮动人。

“绿袖子,英国民谣。”她从衣袋里掏出一管口琴,递给了庄豫,“这给你。”

庄豫略带疑惑地接过口琴,那管口琴看来有些年头了,小小的,似乎是儿童用的。

微风轻吹起她的长发,她直视着庄豫的眼睛:“这是秦暄杨的口琴。搬家的时候,他送我的。”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

“最初教我吹口琴的也是他。那时他就住在隔壁,我还小时,每天黄昏都能听到从他家的院子里传来口琴声。后来我跟他慢慢熟了,他就教我一些简单的曲子。”

他摩娑着口琴冰冷的金属外壳,它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

周楚瑶继续道:“昨晚知道你是秦暄杨的朋友,我就有些事情想问你,但当时晨姐他们在场不太方便。”

“你想问什么?”

她问:“他小学毕业就离开永川了,后来我再没见过他。我就是想知道,他大学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

庄豫微微笑了一下:“我真正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久,只有一个夏天。”

只有一个夏天,那人却把整个季节都染成他的颜色。

“就算只是很小的事情也好,跟我说一下吧。”周楚瑶仍旧执着,“我想知道他后来,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

燥热的风从前方吹来,挟着回忆排山倒海地涌来,他本想假装轻松地开口,却在开口前,就已经湿了眼眶。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成天吊儿郎当的。根本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他向你撒过谎?”

他点头:“当然,到最后他都在骗我。”

夏日艳阳下,他的声音在颤抖,脆弱得仿佛就要被风撕裂。

“让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哎,秦暄杨,你到底在哪儿?回来好吗?

然而夏日高远的天空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就连风也无语静寂。

他闭上眼睛。

秦暄杨,回家好吗?

第10章关键词10:回忆、蝉

庄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活这么小半辈子,他还没见过比秦暄杨更厚颜无耻的人。

这个人竟然能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回家。

起因仍然是母亲的一通电话。

早先因为庄豫说要先把论文写完再回家,母亲便宽限了他几天。可等到八月初仍然没听到儿子说要回家的消息,她有些急了,就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给他。

但是打电话的时机有些微妙。

那天正好是个阴天,庄豫见天气不太好不想出去外面野,秦暄杨也同意。但留在宿舍里又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事可做,他们俩便随便在网上找了部电影,把门关上灯关上窗帘拉上,笔记本的音量调到最大,他们俩就缩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起来。

选的是一部欧美电影,由几个全然不同的小故事拼接起来,全片都弥漫着浓重的黑色幽默。秦暄杨颇有兴致,但庄豫可能是累了,眼皮一直往下垂,对影片似乎提不起兴趣。

影片播到一半,他坐在椅子上顺利地睡着了。

这个人真是,看什么电影都能睡着。

秦暄杨看他挺疲惫的样子,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好把音量调小。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庄豫的手机铃声是一首怪异的外语歌曲,秦暄杨看了看手机屏幕,只见上面跳跃的只有一个字:妈。

他原本没有接电话的想法,但是看到是庄妈妈打来的,担心她有什么急事,就接了起来。

“喂,小豫啊,你不是说写完论文就回家的吗,这都八月份了,你是回还是不回啊。论文还没写完吗?”

秦暄杨小心地接道:“是庄妈妈吧,我是庄豫的朋友,他现在睡着了,我让他回头再给您打电话行吗?”

没想到那头的庄妈妈语气瞬间从埋怨变成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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