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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摆摆手。

二人寒暄了一阵,江晚风又再给陈瑛诊脉。刘岭端进药来,陈瑛看着他,撇了撇嘴皱着眉喝下。江晚风和刘岭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不禁好笑。

陈瑛喝过药后靠在枕上闭目养神,刘岭以为他睡着了,便没有让江晚风出去,二人直接在陈瑛身边说起话来。

“江大夫……”

“不必说了,再诊十次也是一样的。”江晚风捋着胡子,摇摇头。

“当真?”

“那日我便已说过,他本就难享常人之寿。现在这样,真的是吊命而已。”陈瑛一听,心里一惊。但他不敢睁开眼,只好默默听下去。

刘岭沉默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公子方才说打算过两日便启程。”

“那便是神仙老子来也救不了他,何况我这个庸医?”江晚风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大夫……公子也是没有办法……个中缘由,恕我不能直言。”刘岭拉住江晚风的袖子,怕他走掉。

江晚风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医者父母心,我也不会不管他。”他看着陈瑛,又说道,“我回去配一些丸药,路上能用上。萍水相逢是缘分,本来应该永不相见才对。”

“多谢……”刘岭深深行礼。送走了江晚风,他回身拾药碗,却发现本应在睡觉的陈瑛靠在枕上死死地盯着他,目光空洞,把他吓了一跳。

“琬祯,你,你怎么醒了?”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我都听见了。”陈瑛仍旧盯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上去着实让人心里发毛。

“他乱说的……你别瞎想……”

“哥……”陈瑛红着眼睛,蹙着眉,两行泪水滑落。他抬起手一把擦去,移开视线。刘岭坐在陈瑛床边,摸出手帕给他擦脸。

“这都是命。生死有命,这是注定的。”他说。

“我输了。”陈瑛嗓音低哑。

“我陪你回去,直到禁足期过了吧。既然已经这样,那就让我再照顾你一段日子。”

陈瑛没有作答,兀自躺下闭着眼睛,泪水滑落进发鬓。

刘岭叹了口气。还是这么要强。

“我处心积虑撑了这么多年,还是输给了那个人。”陈瑛把头偏向床里,没有再说话。

沉默而伤感的空气挥之不去,沉闷得令人烦躁不安。夕阳把最后一缕光芒撒向大地,然后静静滑落西山,只留下天边灿烂的最后一抹云霞。紧接着便是无尽的黑暗,像是永夜。

“回去以后,刘岭跟我回府,你们照样在城外待着。”陈瑛向曾以一行人嘱咐道。“分开两路,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

果然是过了两天就走,陈瑛不顾病体未愈,执意要离开,刘岭拗不过,只好陪他拾行装。

“公子,江大夫来了。”掌柜的特意上来通报。

“江大夫。”陈瑛站起来行礼,江晚风也同时回礼,关上了门。

“麾下这是马上启程?”

“是……您怎么会……”陈瑛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麾下的真姓名,但是从麾下的随身侍从还有穿着打扮来看,老朽的判断没有出错。”江晚风微微笑着,眼神似乎在询问陈瑛。

“先生高明。”陈瑛笑道。

“这一瓶是真珠白枇杷丸,老朽昨日特意配的,以备麾下不时之需。”江晚风把一个白瓷瓶放到刘岭手上。

“多谢先生。”陈瑛行礼道。

“麾下不怕老朽毒害么?”江晚风开玩笑似的说道。刘岭一听,立马神色严肃起来。

“我也愿意相信,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陈瑛微笑着说。

“罢了罢了,老朽不与麾下打哑谜了。你我萍水相逢,我为医者,只希望从此你我不再相见。”说罢大笑着摆摆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一路奔波,陈瑛有些吃不消。所幸江晚风配制的丸药足够他撑到回清阳,但一路上刘岭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他再出事。而曾以一行人从另一条路回城,掐算着日子,大概会比陈瑛早一天到达。

陈瑛站在城外,看着熟悉的景色。他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喘不上气来。

“琬祯?”刘岭关切地看着他。

“无妨。我们回去吧。”陈瑛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原路返回?”

“绕路吧,将军府肯定有人看守。”

“好。”

披着微薄的天光,两人在纷纷小雪里静静地走着。经过镇国将军府时,陈瑛看着大门上悬着的白绸,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几乎要将他击倒。

他脑子里全是陆子籍的笑,和他临别前的身影,他说的话。

“琬祯,我们走吧。别在这待太久了。”刘岭不忍心看他黯然神伤,催促他快走。

“嗯。”陈瑛不忍移开视线,放在胸前衣襟里的旧荷包像是一团火烧灼着他的身体。他的心里只有无穷无尽折磨不已的痛楚。陆子籍曾经跟他提过,这是他娘亲留给他媳妇的物件,而今他又把这个物件留给自己,“令书,要是你真的有这个心就好了。”他抬头望着将军府的匾额低喃道。

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陈瑛和刘岭的脚印。

远处站立着一个身影若隐若现的人,他摇摇头,转身离去。

雪地上没有脚印。

“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一个侍从对床上和衣而睡的陈烨说道。陈烨“噌”地一下跳起来,抓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跑。他刚刚才看完堆积如山的府内事务,还没睡熟便被叫了起来。推门一看,见到几个人正步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大哥你回来了。”陈烨行了个礼,转身看见刘岭,又抱拳道:“刘兄。”

刘岭还礼,“麻烦二公子让下人烧水,公子一路奔波已很疲惫了。”

“好。我这就去。”陈烨刚想走开,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问的什么弱智问题。”陈瑛白了他一眼,径自走开。陈烨把视线转回刘岭,刘岭苦笑了一下。

“翻墙。”

“门外没有监视的人?”陈烨惊讶道。

“所以才从别人的房顶上跳回来啊……”刘岭惊异于陈瑛的武功:病得跟蓬头鬼似的,也不妨碍他飞檐走壁,自己“注意安全”还没说完,就不见了人影,几下就跳进了院里。

“厉害厉害。”

“呵呵。”刘岭无奈地耸肩。

“大哥总算回来了。”陈烨说道。

陈瑛无奈地笑笑,不置可否。他走进炭火正旺的暖和房间里,还是感觉身上发冷。他想起江晚风的话,不禁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感到难过。

“哥,”陈烨倚在门边,头歪着看他,“你什么时候回去上朝?”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陈瑛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陈瑛低头笑着,“大概再过四五天吧,禁足期一过我就必须要回去了。”

“没被发现吧?”

“就算怀疑是我干的,也没有能指证我的证据,所以不能拿我怎么样。”陈瑛耸耸肩,“倒是这几天府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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