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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五看似调笑,实则却一字一顿道:

“就在那月老庙里,我看到无邪了。无邪每回出现都没什么好事儿,君正瞻、白霆都死了,你说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会是谁?

明山头皮发麻地想,是十四么?

正值戌时,明月轻尘,花市灯如昼,城里丝竹管弦齐响,靡靡之音绕梁三日不绝。可整个锦城上空笼着一层厚重的黑云,不知何时那黑云寸寸压城,隐有土崩瓦解之势。

闻五抬头望了一眼,只道:

“要下雨了”

☆、第五十二回山水愁

玲珑郡主问闻五:“你先前很讨厌那个军匪头子的,为什么突然转性啦?”

闻五抬起大手粗鲁地揉乱了她的发顶,鼻子朝天哼哼,含糊地说:“才没有,唔……其实很复杂,你别管他。倒是你玲珑郡主,白霆死了,将军府就剩你自个儿了,有没有旁人欺负你?”

“他们才不敢呢!”

“也对!谁那么不长眼敢惹你呀!嗳说真的,我把你送走了,你有没有记恨我?”

话音未落,玲珑郡主已扒下闻五的胳膊,露出一口尖利的小白牙,像只磨牙的小狗崽儿一般咬了上去。

这一口咬得真狠,立马就留下了血印子。

闻五任她咬,另一只手捋顺她的发顶,沉沉的眼睛里露出了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慈爱的目光。

……

闻五说的没错,渡雪时在月老庙。

宣于唯风也放了一盏花灯,追明山、明水时,被一个青衫男子拦住了。那时,他脸上戴着生肖面具,男子戴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即便如此,他们都认出了对方。

宣于唯风道:“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可是,我却一丝一毫都舍不得伤你啊,十四哥哥。”摘下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是渡雪时俊逸如玉的脸。

这张脸此刻看上去仿佛蒙了一层忧郁的伤感,又像是受了难言的委屈,咬住下唇、垂下眼帘的时候,宣于唯风的心竟止不住地抽疼了一下。

渡雪时低声说:“这个国家害死了先生,将我逼成这副心肠歹毒、为复仇不择手段的丑恶模样,可为什么你还要守护它?为了守护它,不惜跟我作对。”

这一声轻轻叹息,绵软缱绻,似乎含了无尽的柔情与怜惜,又道:

“十四哥哥,你舍不得杀我,我一直都知道的。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容不下我了,狠下心肠杀了我,你放心,我不会恨你的。因为你的手是最干净的,能死在你的刀下,我的灵魂也会安息。”

“无邪……”

宣于唯风跟着一叹,他朦朦胧胧中有一种预感,这一天会很快到来的。

过了戌时,锦城街市依旧热闹。

他追上明山、明水二人,三人同行去街市上游玩。明水久居乡下,不曾见过这样的热闹景象,看什么都觉得很新奇,当她看上了一枚玉簪子,摸了又摸时,明山立即掏钱买了。

明水惊叹不已:“好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簪子。”

明山嘴甜,夸赞:“姐姐长得好看,戴上这玉簪子更好看了。这一路上好多人都偷偷看姐姐呢,真讨厌,姐姐这么好,哪里是他们宵想得了的。”

夸得明水脸颊羞红,嗔道:“这都是谁教你的话儿。这么会说,怎么不见你哄来一位姑娘当娘子?”

“哼!她们哪儿能跟姐姐相提并论。”

明山、明水有说有笑,可怜宣于唯风一人跟在后面,束手束脚极其不自在,从始至终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明水忽地道:“要不咱们回去吧。天都这么晚了,我也困了。”

“不嘛!前面有更好玩儿的,姐姐肯定没见过。一年就这一回,错过了岂不可惜。”

明山调脚走到宣于唯风的跟前,拽住他的胳膊推到明水的身旁,笑得乖巧怜人,道:“我去吟霜楼哄姑娘玩儿,你陪着姐姐。要是惹哭了姐姐,我的刀可是饶不了人的。”

虽是抿嘴谈笑,那一双沉沉的眸子却暗得透不出光。

宣于唯风脸色一僵,察觉到其中用意,手脚都无处安放了,只得背对着明水,抬脚走在最前方。

待二人走远,明山笑嘻嘻的脸皮登时萎靡了。

与此同时,宣于唯风也不好过。

街市上行人渐稀,他背对着明水只管往前走,想到这一对儿姐弟真是他的劫难,以前也是这般,神思不禁飘飞得很远。

明山向来很会欺负他。那年还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春陵私塾生了一场火,罪魁祸首是烤鱼、闷地瓜的明山。那鱼,是宣于唯风叉来的;那地瓜,也是他刨的,明山就一股脑儿将过失退给了他,他倒没觉得什么,乖乖跟先生认了错。哪料先生很生气,回屋子翻出平日里赶牛的鞭子,雪十一、花十二他们都喊他快跑,可当时他吓懵了,忘了跑,就站那儿不动任先生抽打。明山也吓傻了,嘴唇都是发白的。

那时候渡雪时才一丁点儿大,还没先生的膝盖高,摇摇摆摆地抱住先生的腿,奶声奶气地哭:不打,呜呜……爹爹不打哥哥,疼……

这事儿惊动了明水,明水赶过来的时候,私塾已乱成一团,她气得扬起手就要打明山,可手臂挥下来,终是不忍心,转而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含着泪道:“你又顽皮了是不是?下次不要这样了。”

明山破天荒地认了错,泪眼汪汪地道:“姐姐不要哭,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哭。”

然后,她望向宣于唯风,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幸儿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那是宣于唯风初次见到明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很容易地让明山认了错,明山在她面前又乖又听话,跟平日里上窜下跳调皮捣蛋的模样判若两人。

自那之后,明山果真安分了许多,不再惹事生非,也不总是欺负他了。后来私塾被烧毁,锦城危机四伏,赤卫军处处遭人针对,为了明水的安危着想,明山便将她送到了乡下一隐蔽处。

至于明水的意中人……

……宣于唯风忽地觉得头疼,明明只见过寥寥数次面,话都没有多说过几句,怎么就成“意中人”了?

正这么想着,耳朵一抖,隐约听见了啜泣声,缓缓回神,他才意识到是身后的明水在哭,登时头更疼了。

宣于唯风只得小小声说:“你不要哭了,明山知道了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明水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怎么会!”他惊吓般回头,看见了摇晃花灯下那张满面泪痕的脸,越发手足无措,哼哧哼哧半晌,嘴里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儿。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都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宣于唯风此时此刻深以为然。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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