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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规办理老大媳妇一事,我倒甚是赞同。俗语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既是寡居,难有诸多不遂心之事,若是青春守寡,想来更是难熬。所以族中规矩看似不近人情,实是极通人情,也算是放了寡妇一条生路。只一样,大家言及这族中规矩之际,都只提及一处,便是寡妇无后当谴,可我分明记得清楚,其后还有一条,若族中不逾辈份之男肯相迎娶,寡妻则可自选去留,九叔,这话我说的可对吗?”

何意如这话一出,众人皆微微一愣,钟九却率先点了头。

“大太太记得甚是,族规确是如此,只是这许多年来,族中倒还未曾有过迎娶寡妻的旧例,因此倒常常把这条给忘掉了。”

何意如微微笑了笑,“既然是有,自然便要问上一问,不然对老大媳妇来说,岂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钟九暗暗看了她一眼,便对众人道:

“大太太所言甚是,各位既反复提及要守族规,那自是要虑得周全,才算合意。按照族中规矩,迎娶寡妇进门,既可为妻,又可为妾,如此,现下我便以钟氏族长之身,向在座诸位钟家子弟问上一声,可有哪一房哪一人,想要迎娶大房寡嫂进门的?”

钟九这边话音既落,那边钟智便“嗤”地一声笑道:“我这辈子所能喜欢的,便是美貌的女子,大嫂子再好,终是男人,奈何与我无缘啊!”

一边的于汀兰听他说到喜欢美貌女子,借着拿茶杯喝水的当儿,却极快极狠地剜了他一眼。

钟义这边却面色沉稳,对钟九正色道:“九叔,我亦绝无此意。”

钟九朝他点了点头,“二房三房都无此意,那这里其他人等,可还有话要说?若是没有……”

他刚说到此处,角落里却忽然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愿意娶大嫂子进门,做我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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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当秦淮坚持将菊生暂且安置在自己房内时,钟信虽略犹豫了下,却并未作声。

在钟仁身故之后,其实秦淮早就发现,钟信是甚少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想来,有过碧儿那次‘夜袭’之后,本就谨慎的他,更是会主动避嫌。

苏醒后的菊生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却因被凉水浸得过久,此时身子变得滚烫,双眼紧闭,不停地说着胡话,已然发起烧来。

秦淮看着床上烧得火炭般的菊生,已顾不上许多,一边令人赶紧去请大夫,一边便伸手要去脱他身上湿透的衣服。

钟信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了他。

“嫂子这会子且去看人炖些姜汤来,菊生这里,便还是我来打点吧。”

秦淮先是怔了一下,却又迅速反应过来,便停了手。

不过他心里悲愤,一边退后让钟信上手来弄,一边却恨恨地道:

“这起烂了心肝的人,便是一肚子的坏水,专能盯着这些事做下流文章,却不知他们背地里,有多腌龌龊、心思歹毒呢!”

钟信快手快脚地脱光了菊生的湿衣,早用大棉被将他紧裹起来,因听见秦淮如此抱怨,便低声道:

“嫂子如此气愤,想来也是可怜菊生这孩子命苦,只不过嫂子要明白,在别人眼中,他定是年轻贪玩,在井边失足落水,咎由自取。便是他醒来后说出些什么,这家里的人,也必不会听他所言,倒都要说他被水淹坏了脑子,胡说八道了。”

秦淮听他虽不明言有人背后下了黑手,却偏又说得极是透彻,便长长叹了口气。

钟信抬头看了他半晌,低下头去,低声道:

“嫂子倒也不必再为这样的事忧心,毕竟再过数日,嫂子便要离钟家而去,像菊生和我…这些人的死活,也不劳嫂子再挂心劳神了。”

秦淮自打认识钟信这人以来,倒头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那话里的语气,既像是一种心灰意冷后的淡漠,却又似乎隐隐透出一点责备的味道。

而这种感觉,在他借四时锦暗示自己被拒绝后,秦淮便已经察觉到了。

可是想来钟信一定不会知道,就在方才那眼深井旁边,在经过这些天的沉淀与思虑后,终于在菊生意外落水的刺激下,激发出了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不再想要逃走,而是想要留下来的自己。

而这个自己,却是要和面前这个看似忠厚、实则腹黑凶猛的小叔子,共同面对一片天空的。

“叔叔,若是我现下忽然不想离开钟家,继续在这泊春苑中生活,你又会觉得如何呢?”

钟信正为菊生掖着被角,听到他的言语,似乎怔了怔,抬头看了秦淮一眼,道:

“那便是菊生这孩子的福了,毕竟你认他作了义子,你若在,他便有了些身份,你若离开,想来他便和从前无甚分别了。”

秦淮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是如书中说的那般冷血淡漠,明明也曾经希望自己不要离开,现下果真得了这个消息,竟然摆出这样一副你去留随意的死人脸来。”

他却不知当自己转身去到外面催那姜汤时,床边的钟信却微微闭了下眼,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便连他总是生硬的嘴角,也飞快地浮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又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待二人将那姜汤给菊生喂下去,见他发出一身热汗,体温渐渐变低后,钟信和秦淮才略略放下心来。

秦淮便让钟信自回住处休息,这边他会安排两个婆子轮流值守,看护菊生。

钟信躬身应允,却又不移动身形,看着秦淮的神色里,倒似乎有话要说。

秦淮眼中看得真切,便笑道:“怎么,叔叔可是对我方才说的那事,还心存疑虑不成?”

钟信点点头,面色沉静。

“嫂子果然冰雪聪明,老七确是想问一句,嫂子是当真…想要留下来吗?”

“我确是当真想要留下来了。”

秦淮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走到窗前,外面偌大一个院子,此刻倒被皎白的月光照得亮亮堂堂。

“我却也是看到那眼院外的深井后,方方明白了一个道理。便是在现下的世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钟家这般大大小小的宅子,也会有这般看不出深浅的水井。若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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