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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得陛下信重……却也有两年未陛见天颜了吧?陛下能够放心得下?”

邓太监低头道:“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柳夜阑对邓太监这番柔顺的忠心之语只嗤之以鼻道:“看来你是当真不知情形的严重。”他顿了一顿才道:“我曾在十余年前见过与陛下一般症状之人。”

邓太监原本低垂的双目中猛然暴发出剧烈光芒,竟叫人一时不敢直视。

柳夜阑却恍如不见一般冷静道:“只是那些人的下场却不怎么好,变成只凭本能追逐血腥的怪物,不生不死,如果不是最后怨咒解开,还不知会是怎样结局。”

邓太监冷冰冰地道:“国师大人,你莫不是忘了,若非太上皇及陛下提携,您现在亦不过只是帝都里一个一事无成穷困潦倒的白衣书生,何来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

柳夜阑淡淡道:“我自然知道,但不知道的那个似乎是邓公公你。或许你现在还以为可以隐瞒些什么来保全你为陛下的所谓一片忠心,不过我告诉你,若陛下当真有什么不测,你今日隐瞒种种难辞其咎。”

邓太监忍不住皱眉,柳夜阑这一番话显然是要将皇帝身上发生的一切推到他头上了?可是,他仔细观察,柳夜阑眉宇间神情难测,却没有半分夸大与危言耸听,难道……此事当真影响至此?

权衡半晌,他才低声道:“陛下先前曾令暗卫护送沈夫人入京……”

那声音低如蚊呐,出他口,入柳夜阑之耳,显然,邓太监是打定主意,此事他虽是告知了柳夜阑,但事后他绝不会承认是他说的了。

而柳夜阑先是疑惑,接沈夫人入京?早年他与沈天云相识在溪涂镇,事后天各一方,他借由钦天捷径迅速登上国师之位,沈天云却在西北频立功勋直至成为有实无名的西北王,结交执掌大军的将领毕竟是历代君王大忌,他亦从未想过借当年之事与沈天云再攀上什么交情,保持距离,对于此时已经攀上帝国顶峰的二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沈天云那头亦是一般保持着默契的距离。

沈天云那位夫人盛晴早年乃是声噪帝都的青楼头牌,柳夜阑曾在当年溪涂变故之后听童青隐约提过,不知是否这个缘故,这许多年,哪怕沈天云上京述职,亦从未见他携夫人同行,沈夫人便一直是在西北,亦是众多帝都勋贵夫人圈子里一个遥远的存在。

这怎么突然,皇帝会叫暗卫护送她进京?而且若是那明妃所说属实的话,沈夫人有孕在身,更不应该长途颠簸劳累才对,一切的一切,听来如此不合理。

可眼前这邓太监何等之人,不会在帝王这般的生死关头无缘无故胡说八道。

刹那间,柳夜阑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他随即面色铁青:“难道是陛下对西北起疑……?!”

邓太监深深看了柳夜阑一眼,随即又垂下目光意味深长地道:“国师大人,事实如何,您心中不应该最有数吗?”

此时的柳夜阑当真对那所谓的帝王心术痛恨不已,先前因为他观星见祸起西北与帝都,沈天云手握三十万大军的时间也太长,在西北军中的威望也实在太重……不知是哪一个因素是压垮帝王心中对西北的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夫人有孕却被送入京……也许帝王看中的便是她这身孕。

若说因为国师夜观天象的风吹草动而撤沈天云这般的国之大将未也太过儿戏,所以帝王想到的是这一招:以沈天云妻儿子女为质,若是怀有身孕的沈夫人被“请到”京中,沈天云年过不惑只有这么一个深爱的女人,才存下这么一点珍稀骨血,真有什么不臣之心又岂能不投鼠忌器三思后行?

难怪明妃今日那番话说得那般阴阳怪气。

若她真与沈天云有些什么亲戚关系,对帝王这一手心存怨望,或是沈天云想进京探看沈夫人母子亦是正常心思……倒也不能算全然胡说八道了。

柳夜阑心中将所有事情来回揣摩:“当务之急,是稳住西北情势。帝都当下的局面已经太过复杂,西北切不可乱。”

邓太监亦是默然同意柳夜阑的判断,可关于沈天云的消息,便是在帝王心目中亦是绝密,绝不可透露给外面那些内阁大臣们知晓,怕便是皇后……都不太适宜知道此事。

柳夜阑很快问道:“人呢?到京城了吗?可有派人好生看护?”

不论是为了稳定西北局势,还是保全昔年情谊,柳夜阑都觉得自己应该护好沈天云妻儿。

邓太监苦笑:“若无意外,今日怕就应当进京,只是该如何处置……本是等陛下决断……如今……”

柳夜阑皱眉,突又想到那位沈夫人昔年鼎鼎大名,京中难保有人识得之后节外生枝,他当机立断道:“即如此,由邓公公你安排好人马,可将人安置在我府中,我必令内子全权配合于您!”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折中的做法,国师府是柳夜阑的地盘,若将人全然交给他,那分明就是将沈天云的软肋全部交给柳夜阑拿捏,这完全有悖于帝王当日意图,邓太监绝不会同意;可若是全部由邓太监来决断,他不过是忠心于帝王,此时帝王没有决定,他又哪里知道该如何做?

现在这样最好,看护人马听命于邓太监,却是在国师府的地盘,二人互相牵制,也算是勉强稳定住局面,既保住沈夫人安全,又不至于出现失控的局面。

此事议定之后,柳夜阑长出一口气,好歹一个隐患算是平息了下去。

邓太监忍不住追问:“您提及曾见过类似陛下那般症状之人……”

这也是柳夜阑十分头痛之事,当初在溪涂镇,那失控的沈氏祠堂之内,他确是见到那些被邪物迷惑的沈氏族人便如如今这皇帝一般,先是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然后便呼吸变促、越来越兴奋,最后神志全失变成只知追逐血肉的怪物,可又有轻微不同,那些沈氏族人是在血色迷雾中由神智清醒直接变成了怪物,可如今这帝王却是在昏睡中渐渐发生变化……

那邪物……柳夜阑想到沈天云斩断的那条通道,还有如今已经成为一片荒弃之土的溪涂,心中竟是不寒而栗,难道说这么久以来,那邪物竟是没有完全自这人世间消失,还在暗自徘徊不去,如今却是等到了一个复生的机会?

那怪物凭借与人类的祭祀约定存在于世,敬水衫便是约定的证明,可敬水衫明明已经悉数烧掉,那怪物的存在再无依凭,却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这世间?

柳夜阑只想着,当初星象中显出的西北与帝都的凶兆……莫不是都要应在此事之上?

可到底是谁,将这邪物又带到世间?

他本以为这一切与帝王在西北的所作所为有关,可现在看来,虽然将沈夫人送入京中确是那见不得人的统御手段,但其中不涉阴邪鬼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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