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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显出几分稚嫩,殿子期轻轻用手点着小耳朵的头问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稚嫩的大眼睛比平日还可爱几分,笑眯眯的点头“子期哥哥,明日学些什么呀?”

“你先把《孝经》背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嗯”抱着殿子期给的一本书,仰着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笑意盈盈的点头。

这还是那个偷人家鸡让狗撵的找不着鞋的小耳朵吗?陆凌以为自己起来的方式不太对,准备回去再补一觉。

小耳朵格外喜欢殿子期,整日里扯着殿子期的袖子让他教他写字,教他背书,从前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一根竹笛也让殿子期吹给他听。

殿子期好像什么都会,穿着洗净的雪白罗衣,坐在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下,悠扬的吹着一首塞外的小曲,曲风特别,关内不常听到,大约是他小时候去塞外做生意时候听到的。

塞外的姑娘腰身如蛇一般细,跳起舞来仿若可以扭一个圈,碧绿碧绿的一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塞外的瓜果特别甜,如蜜一般,桌上用的手里捧的大多都是琉璃做的,五光十色,光照人。

殿子期有时候将自己这些年做生意的所见所闻讲于虎威寨的弟兄们听,所有人都听的目瞪口呆,仿若坠入绚烂的故事里无法抽身。

“子期真是好口舌,听的他们一个个都跟呆子一样”一个挨一个的脑瓜敲过去,将他们从幻象里拉回来“怕是日后都要跟你做生意,谁还留在我虎威山做好汉”

“绿林中人,刀尖上走的,你难不成还想做一辈子?”接过陆凌手里一捧松子,殿子期自顾自磕起来。

“铁打的寨头,流水的当家,如今霍九环死了,我不做大当家,你让我这虎威山几十个弟兄吃什么,喝什么?”捡起地下一片石子,打着旋朝远处的湖水里扔去,石子打在水面上,跳跃几下,随即沉入湖底。

“文书过几日送货回来,寨子要重新整顿一番,从前跟着霍九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他都干,现在跟着我,不行”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也极坚定。

“你呢?等文书回来就回京城?”

“嗯”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看似不经意的回答,这两声都答的极小心,小心的问,小心的答,想听到一点点不同,又生怕听到一点点不同。

“生事爱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之事……”小耳朵抓耳挠腮想不出来,朝殿子期吐着舌头嘿嘿一笑“子期哥哥,我忘了,嘿嘿”

“忘了要打手板”殿子期从身后抽出一根藤条,小耳朵躲也不躲,怕也不怕,手心朝上伸出了让殿子期打。

“啪”雷声大雨点小,殿子期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在手心轻抽了一下“好了,接着背吧”

殿子期从不真打,所以小耳朵也不害怕。

“你这样他永远也学不会,要真打!”陆凌在一旁磕着松子,蓖麻油炒的松子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微开的一个小口,陆凌用指甲伸进去扣开一条缝,取出里面的松子放至一旁的小碗,“从前跟我上山打山鸡,这兔崽子学的快着呢!我就告诉他,打不着晚上就坐旁边看我吃!你看他学的快不快!”

“啪”一声,殿子期一藤条打在陆凌的手腕上,端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口,狭长的眼斜着看他“你也要背书吗?”

“不背不背,你教你教”陪着笑脸揉揉手,怎么对小耳朵下手那么轻,对我下手就这么狠,我这可还受着伤呢。

看这里似乎不需要自己,陆凌哼着小曲去提了一壶热水,又将殿子期刚刚喝完的茶盅续满。

虎威寨哪有什么像样的茶盅,殿子期来了以后陆凌专门着人去山下买的,去之前特意交代要买最贵的,兜底翻烂了也就能摸出二两银子的陆大当家也买不起什么好茶具,白瓷青花的茶碟,茶碗上游着一尾金鱼,茶盖上镶着一圈金线,在殿家这自然算不上金贵,但干干净净的最适合殿子期。

“你从前什么都见过,也没有什么稀罕,在我这只有这些粗鄙的东西,你凑合用吧”

陆凌用干净的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一丝不干净,直到殿子期在旁边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让不让我喝茶,是要渴死我吗?”

陆凌才又擦了最后一遍,拿来给殿子期用。

阳光微亮,空气中飘来一缕淡淡的栀子香,小耳朵在一旁看书,殿子期躺在藤椅上假寐,手边的茶盅腾腾冒着热气,同在家里的时候一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微微睁开眯着的眼去看,那人不厌其烦的用手扣着松子,松子仁放一边,松子壳放另一边。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杏核眼,即便在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会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笑的时候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抵着唇边的一颗的虎牙会钻出来吸引人的视线。

周遭暖洋洋的光撒在他身上,仿若会发光,殿子期那时这样想,但他不知道,当他闭上眼休息的时候,身边磕松子的人也会偷偷抬眼去看他清秀的侧脸,那时的陆凌也觉得,身侧的人,仿若在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

辛苦啦~

鞠躬!!!

☆、心上人

陆凌贪杯,伤好了没有多久便整日嚷嚷着要喝酒,好在虎威山有米酒,不易醉人,有时候殿子期也睁一只眼闭一睁眼让他喝些。

月光微凉,躲在层层叠叠的云层后面,浅灰色的光洒在一身白色罗衣的殿子期身上,皎洁如月华,陆凌正望的出神,殿子期突然开口道:“今日到文书的来信,货已经安全送到,他已经在返程了,想必很快就回来了”

“嗯,文书脚程快,想必快了”

“这次多谢你们了”殿子期抬头看着陆凌的侧脸,轻声说道。

“你与我,永远不必说这个词”微微转头,送来一剂浅笑。

微风清凉,吹过殿子期侧面的发丝,轻抚在脸边,漆黑的夜里夜莺孤鸣,回荡在谷间。

“陆凌……”许久,殿子期仰头轻声问:“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要这样护我?”

看着他从浅笑变成严肃的脸,好似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陆凌想了许久,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你从前也护过我”

“就因为一个馒头?”殿子期不解。

“就因为一个馒头”陆凌答到。

富贵人家的少爷,金子掉了也不曾弯腰,从不知道这世道上还会有人因为一个馒头而卖命。

“在你眼里,那只是一个馒头,在我眼里,那是救命的粮食”怕他不信,赶紧自顾自解释的更详细,顺手揪下手边的一根毛毛草,兀自在指尖缠绕着打转,似是说了天大的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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