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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放下如意卷,拍拍手,指指自己鼻子,登时便不是很好意思不巧,他恰好是朝中最清闲的那个。

徐延只好说:“能玩是福,能玩是福。王爷是有福之人。”

晏适容听后一乐,不料薛措那般冷硬的人还有妙语的属下,又知他今年十九,比自己还小上一岁,却已成了薛措的得力助手。晏适容便问道:“你跟了薛措多少年了?”

“四年了。”

“怎么来的红莲司?”

徐延陷入回忆,“当时卑职承蒙指挥使大人搭救,他还给了卑职一袋银子给卑职母亲看病。母亲沉疴已久,不久就撒手人寰,指挥使大人知晓此事,不嫌卑职出身卑贱,一路提携照顾,没有他也就没有卑职的今日。”

晏适容嘴角翘得越来越上,隐隐还有些骄傲,没想到那家伙平日里寡言少语私下竟还挺会买人心。

晏适容与人聊天便喜欢由浅入深,一颗月老心招摇放肆,恨不得把有缘人都牵一处去。

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都问完了,觉得这小伙实在不错,相貌堂堂又知上进,与几个县主堂妹但是很般配。问完了身外物,便该问心上人了,于是晏适容道:“你可有婚娶啊?”

“没有。”

“有无心上人?”

徐延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晏适容乐了:“这便是有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延摇头自嘲:“卑职并不与她相配。”

话音刚落,红莲司外有人嚷着要见晏适容。

这倒是奇了,晏适容伸头一看,来人青衫落拓,很有他阿姊府里男宠的调调。

青衫拱袖自报家门:“参见王爷千岁,在下濯灵公主府周章。”

果然是他阿姊的人。

“佐政司岂是你能来的地方?”徐延冷冷地扫向来人。

到底是薛措教出来的人,连冷淡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周章到底也是在公主府浸淫已久,丝毫不惧,只当他不存在,继续同晏适容说:“公主已有十日未回府了。”

晏适容:“……”

徐延:“……”

周章苦着脸道:“整整十日了,王爷能不能行个方便,帮小人去宫里问问公主何时可归,大家伙儿……都挺挂念她。”

不必说,大家伙儿便是濯灵那一帮子男宠了。

晏适容竭力忍笑,想着薛措正好也在宫里,便道:“那我去宫里给你们问问。”

周章眉眼一下舒展开:“谢王爷!”

便是那一笑,眼波轻轻漾开,却是矜持而克制的,同晏适容记忆中的驸马程修如出一辙,晏适容好似理解他阿姊为什么会在府里养这么些人。

周章走后,徐延道:“我去给您备车。”

晏适容看徐延对周章没有什么好脸色,便随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阿姊的男宠啊?”

“……没有。”

晏适容便不再当一回事了。

纯承殿宫门大开,晏适容记得,小时候濯灵监国便是在这。

濯灵在里头忙得不可开交,上一次她这样忙,还是父皇驾崩前,晏清代理朝政,她从旁辅助。

晏清性子多疑,很难信旁人,但对濯灵他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晏适容进来了她还没发现,专心致志地看着地方呈来的信函,眉头紧锁。若非是宫人提醒,晏适容走到她跟前来了她还不知道。

“你怎么来了?”濯灵将信函往桌上一搁。

晏适容避嫌似的不再前进,隔着张玉案扫了眼如山的案牍,知她这几日定是乏累至极。

不必说,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眼下吴骁拥兵自重,在朝中人人都得让她三分,各大臣审时度势也渐渐往他身边靠拢。吴骁与薛林曾是过命的交情,薛措按辈分还得换吴骁一声世叔,眼下自也是十分尴尬。朝中对此二人颇为忌惮,附和者站起了队来,还有一些人在观望。

晏清身边卫道的老臣却并不顶事,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可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剩一张嘴来金戈铁马了。

晏适容下了阶,问道:“是不是吴骁……”

濯灵看向他,眼里带着些许苍凉的疲惫,只道:“你不应当问这个。”

你只需做你最纯真无虑的王爷,恣意妄为也有兄姊为你拾烂摊子,不该过问朝事。

晏适容便不说话了。

宫人端来茶水,濯灵走到晏适容身边,问他:“怎的来宫里了?”

晏适容便把男宠找到红莲司的事同她说了,眼里还挂着揶揄:“你那个叫周章的男宠可是尽心尽力得很,找我来宫里问问你,何时能回府,他说想你了。”

濯灵放下茶盏,摇了摇头:“他们同程修长得倒是像,然而脾气本性全然不同。”

晏适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还是程修死后她第一次提起他。

是了,程修是矜贵傲气的,旁人与他形貌再类,于濯灵而言他也是独一份的。

这么些年放浪形骸无非是麻痹自己不去想程修罢了,哪知越是如此,那惦记便越深。

晏适容问她:“你后悔吗?”

濯灵阖上凤目,认真地想了想,不知多久,她睁开眼,金丝玉领衬得她异常华贵,拈起惯来的一抹笑,她道:“我不会后悔的。”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派兵围击剿杀程家,亲自监斩程家。”

“因为我,是大魏的公主。”

晏适容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再一看,濯灵已经背过身去了,环饰叮当。

两人无言,不知多久,一影玄衣冲进殿来,不由分说抓住了晏适容的手,只听殿外太监后知后觉尖着嗓子,带着怕被主子责备的哭腔道:“指挥使大人到”

晏适容的手被薛措拉得死紧,一抬头,对上他一双黑沉沉的眸。

薛措薄唇紧抿,一语不发。

濯灵回头一看这两人气氛有些不对,便立刻下逐客令了:“指挥使来得正好,劳烦你送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回府了。”

薛措只道一句:“分内事。”

“阿姊?!”

濯灵朝他挑眉:“回去罢,你留在这儿能帮我什么忙?”

晏适容就这样被薛措拉走了。

他被薛措粗暴地拉上马车,看着薛措胸前起伏很剧烈,应是强忍着极大的怒气,好似自己每回去青楼都不见他这般生气。

他伸手碰碰薛措:“你怎么了?”

薛措顺势拉着那手,连人一同扯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晏适容,沉着声音说:“你有事情瞒着我。”

晏适容讪讪笑了,顾左右而言他:“我哪敢瞒着你,我这几日焚香抚琴,府门都没出,自然也没去那建春街寻花问”

“倚翠都同我说了。”

“……”

晏适容竟没料到那小丫头会偷偷告诉薛措,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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