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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的动作连贯流畅甚至还带着美感,落了晏适容满面梅香。

薛措不知自己第一次翻王爷府的墙竟以恰好落到小王爷面前而告终,摸摸鼻子,一时神色有些尴尬。

两人继上回建春街不欢而散后又有十来日没见着了,月亮由亏转盈又转亏了。

晏适容道:“指挥史大人走错屋了吧。”

“没有,”薛措顿了顿,沉着声音说:“我是来见你的。”

“哦。”

薛措目光一直逡巡在晏适容身上,却再也没有说出别的话来。

晏适容恨自己这声“哦”把话堵死了,想自己平日里也算是伶牙俐齿了,怎么现下对着薛措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聊风景还是聊晚饭?

你看这月亮大吗?

你晚饭好吃吗?

晏适容一张嘴便是:“你看这月亮好吃吗?”

……让他死了算了。

哪知薛措竟还真的抬头去看了看天,漆黑一片,月亮也早已进了乌云之中,想了想,认真评价道:“应该不大好吃。”

晏适容:“……”

两人便在院子里坐下了,肩并肩看着天。

忽听晏适容问:“你在朝中还好吗?”

薛措想,大抵是吴骁那事也传进晏适容的耳朵里了,“无妨。吴骁这人城府颇深,背后势力也大,你勿与他来往。”

晏适容点头:“他那年纪我也的确不大愿意与他来往。”

薛措看了他一眼,低声问:“年纪轻的……你便愿意来往了?”

不知何时薛措的手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虚虚揽着,越靠越近,晏适容只觉心跳加快,不知是答什么,胡乱点头:“愿……愿意啊。”

薛措手了回去,似乎在生气。

晏适容眼珠子转了转,也不懂薛措在气什么。

两人沉闷地看着天,薛措声音更低沉了:“皇上的意思朝中事情安定以后,再给你办上一桌七心宴,挑选王妃。你怎么想的?”

晏适容反问:“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惠妃的意思?”

“有区别吗?”

晏适容看了薛措一眼,“当然有区别了。”

皇上归皇上,若是江月那么心急将他打发了,多半还是为的薛措。

良久,晏适容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你的意思呢?”

刚问完,那熟悉的憋闷的感觉涌上胸口,晏适容背脊一阵寒凉,他推开薛措便往房里跑,几乎是落荒而逃回了房。

后背冷汗直冒,胸前恰似火炙,晏适容沿着闭合的门扇一路滑坐到地上,用帕子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来。

掩抑的咳嗽似小猫的呜咽一般,一声一声,闷在雪白的绸帕之中。

门外的薛措还在敲门,一声一声,透过紧密的门缝传了进来。

“小王爷……”

“你是真的……”

“想知道我的意思吗?”

晏适容死死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脸蛋被胀得绯红,眼里也氲满了水汽。

终于,薛措不敲门了,过了一会,他道:“算了……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晏适容哆嗦着手,擦去嘴角的痕迹。

直到听见薛措离去的脚步声,晏适容才敢张开嘴大力喘息。

他想知道,他也怕知道。

但他更怕在薛措面前露出自己这样苍白狼狈的一面。

好在,薛措离开了。

薛措原路回府,觉得心里无端地有些发疼。

【那么,你的意思呢?】

他叹了口气,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薛措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展开怀中的状书,抚着上头的名儿与掌印,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的床下有个盈尺大箱,黑漆嵌着金银片,还挂着把巧的金造广锁,打了开来,里面满满都是罪状书那名签得清隽飘逸潇洒之至,押印得怨气满满糊作一团,看着那上头的笔迹就能想到那人画押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了。

薛措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拿出来一张,轻轻展开,是关于他“狎弄朝臣”的。

他的唇角不禁翘了起来,一身寒气在跳动的烛光之中消失殆尽,面上也带了几分柔意。

状书如是说道:

已知错,对天发誓不再碰叶侍郎一根手指,望他上朝下朝狭路相逢好自为之。

……

薛措将那张纸摁了手印的那面轻轻盖在脸上,叹了口气,余下一只手在底下轻轻地舒缓了起来。

“我的意思,自然是恨不得将你拘上一辈子,不许去七心宴,不许见别的姑娘,不许与旁人卿卿我我。”

“……小王爷,你只能是我的。”

许久后,薛措平息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放回,这才阖上箱盖,落了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天使的灌溉!

我带着我儿子一定会茁壮成长的!谢谢谢谢!

☆、来月事了

八月,吴骁与薛措越走越近。

四华巷内座座府邸严阵以待,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不敢站错一边。

朝中局势动荡,人人自危,忙里忙外,而晏适容显然是里头最轻松的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焚香抚琴,日子过得倒是清静雅致得很,只是身子不大舒坦罢了。

这月晏适容刚一咳嗽,侍婢倚翠就吓得眼睛通红,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干嘛去?”晏适容喊住她。

倚翠咬着唇:“我去……我去请个大夫!”

说罢,裙子一提便出了府门。

刚要叫住她,承贵在另一头拨帘进来,说是那边来信了。

信上所陈不容乐观,吴骁暗里招兵买马,势力从北地一路南迁,而薛措却与他交好,为不少良臣忠将所不满。他的皇兄始终在观望,维持着面上的云淡风轻。从小他就知道,他的皇兄极善忍耐。

晏适容去书房回了两封信,眉头紧锁,转头吩咐道:“去红莲司。”

却是扑了个空薛措并不在红莲司。

徐延给晏适容泡上一盅茶,端来几盘甜糕,说指挥使进宫有一阵了,问:“您要不等一会儿?”

晏适容点了点头,便拿起了一块如意状的小卷,吃着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便问了:“这是谁做的?”

徐延笑笑:“是长公主府的孙师傅。”

果然是薛措家里的师傅。

徐延又道:“是指挥使大人吩咐的,孙师傅隔三差五总会带几盒糕点果品来佐政司指挥使大人不好这口,您若是不来,那便是便宜我们兄弟们了。”

晏适容一怔,不料竟还有这层缘由。

徐延说完便在一旁整理案宗了,晏适容问他:“你们最近很忙吗?”

徐延连连点头,却也不好与他细说,只道:“现下满朝大约没一个是不忙的。”

晏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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