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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玉片,将可人的小倌姑娘们都叫了出来。

琴瑟琵琶摆在堂内,小倌深吸一口气便要唱《沉醉东风》了,晏适容止住道:“等等。”

大家面面相觑。

“今儿我不是来听曲儿的。”

大家就更疑惑了,“那您来干嘛?”

“上两斤瓜子,爷有问题要问。”

老鸨依言给他安排了来。

于是菊楼,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今日改头换面了。

小倌姑娘们与晏适容围坐成一个圈,人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唠嗑。

晏适容沉声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众人聚会神听着晏适容隐名藏姓地讲了个大概。

叫望初的小倌将晏适容的问题归纳了一遍:“您是说您那个朋友喜欢的男人是喜欢女人的,但还是和您那个朋友如此这般度过了一夜,眼下您那个朋友春宵酒醒觉得分外尴尬,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晏适容点头,明白众人为何叫望初解语花了。

望初不解:“可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晏适容一噎,“我朋友嘛……对,他到底是我朋友嘛。”

望初思考了一会,“您该不会是喜欢您那个朋友吧?”

晏适容左右两个姑娘,一个名唤青黛,一个名唤红螺,“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嚷着要给《桃李录》投稿。

晏适容:“……”

对面的花魁鹤烛分析道:“主要是看您朋友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态度。您也说了他先前是喜欢女子的……若他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态如此这般度过一夜,那您朋友也不必耿耿于怀,各取各的乐子,各过各的消遣罢了。若他昨儿个食髓知味,晓得旱路的好了,那一拍即合,余生便可搭伙一道断袖了啊。”

“对对!”鹤烛旁边的鹿璃点点头,嗑着瓜子含糊不清道:“在理在理!不妨要您朋友等等看,看看那男人是薄幸还是深情。旁人说得再多也无用,谁动心谁自轻。男人床笫间的话是切切不可相信啊!”

晏适容点头想了一会,嘀咕道:“怎么想他都不像是食髓知味的模样啊……可能现在觉得恶心死了吧。”

西清沉思道:“若是想要这两人如往日一般相处……那便索性,让您朋友先下手为强,主动说昨晚是一时荒唐,与他赔礼道歉。两个男人,又不至像姑娘家一般扭捏,不小心做了便做了,又能如何?”

北寒也同意这说法:“如此一来两人之前如何,之后也能怎样,衣服一穿,昨儿个荒唐抛诸脑后,还是哥们儿一样相处。”

晏适容觉得这倒是再理,呷了口茶,深觉受益匪浅。

众人见晏适容此刻已有了定数,便招呼他嗑瓜子。

晏适容磕开一粒,忽然想到这玩意儿上火,立刻丢开,饮了口茶。

忽听斜对面粉袖爱探八卦的姑娘妙语问道:“李小侯爷喜欢谁啊?”

晏适容噗地一口茶喷了出来。看着在座的各位都翘首以盼的模样,感情他们把李祝当成他说的那个朋友了?

晏适容摇了摇头,讳莫如深地压低了声音道:“东市口卖猪肉的屠夫王。”

众人惊呼:“真假?!”

纷纷捂着心口难以置信。

晏适容比了一个“嘘”,“此事切莫对旁人提起。”

大家点头如捣蒜,不禁为这一段禁断之恋感慨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再说上两句,松木门被人从外踢开,木门怯怯地晃了两下,发出喑哑难听的声音。

门外薛措长冠簪玉,长剑鎏金,一身黑衣,满脸阴鸷。

晏适容身边围坐的姐妹们坐不住了,齐刷刷跪下,“大人!冤~枉~啊!”

薛措未看他们,直盯着晏适容,咬牙问道:“可知错?”

晏适容垂下头,视死如归道:“本王知错。”

薛措恶狠狠道:“同我回去!”

晏适容双手交并到一起示意他把自己给绑了,哪知薛措倒吸了一口气,未再说话,大手轻轻地握着他手腕便将他拉走了。

薛措一手能大致握住晏适容两截腕骨,心里不由得想,他竟这样瘦。

孙流早在外头等候多时了,早前见到红莲司指挥史进去了,想必又是一场风波,哪知指挥使他并未带别的莲爷来,唯他一人闯了菊楼。且他命孙流驾车回府,竟不是要王爷去红莲司画押?实在是奇了。

孙流不知,更为奇怪的是马车里现下的古怪气氛。晏适容与薛措端正坐着,前者目不转睛看向窗外,后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薛措知这人浪荡,原先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哪知昨儿夜里和他都那样了,今朝他该逛窑子逛窑子。

一路驶回四华巷,马车在王爷府停下,这一路薛措都气得不轻。晏适容欲下去,却被薛措拉住了绯红的衣角,似是有话要说。

也好,晏适容想,有些话是该说的。

“你先回府去吧。”晏适容这般交代道。

孙流回头看了紧掩着的马车帘一眼,到底是退下了。

晏适容:“我……”

薛措:“你……”

两人竟同时开口了。

晏适容道:“还是你先说吧。”

他刚说完薛措便捏了捏拳,颇有些踌躇又有些为难道:“你那处还疼不疼?”

晏适容:“!!!”

复又听得薛措轻声道:“对不起。”

晏适容一阵恍惚,有些年头没听见薛措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这样对自己说话了。

原来是对不起啊。

晏适容扯了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慵懒的浅笑:“昨夜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当真了。说来,还要多谢你替我解难。你也不要有负担,往后该喜欢女人喜欢女人,我呢自是做我的风流浪荡俏王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顿了顿,他笑得更为明艳:“就是请红莲司建春扫黄时多给本王留些情面罢了。”

薛措握拳的那手骨节泛青。

等晏适容下了马车他才反应过来去看,然而晏适容已如一尾锦鲤滑进了自己池子里,不复出焉。

薛措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一个人孤独苍凉地走在大街上,晏适容适才的话仿若是刀,一个劲地往他心里捅。

【昨日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为什么你不放在心上?

【你也不要当真了。】

我不。

【你也不要有负担,往后该喜欢女人喜欢女人。】

偏不。

【请红莲司建春扫黄时多给本王留些情面罢了】

薛措咬紧牙关,吐出一口气,声音如寒冰般冷:“你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每天设置的更新时间是00:01:00只有这个点是发文更新

但是凌晨两点我会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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