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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帘幕围绕的一角有些异动,周遭却连个看守的宫人都没有。

他心中一钝,跑去银花台时便见到晏适容将将不省人事了。

他大呼人来,将晏适容背在了背上,要他振作。

所幸发现及时,晏适容无性命之虞,却一直沉睡不醒。

须弥花粉可解百毒,却不可解须弥花的毒,矛盾之至。皇上质问梵山大使,大使哭着道不知花毒何解,皇上气得欲对梵山发兵。

须弥花毒终还是被太医们逼了出来,只是晏适容却落下了病根,柔弱得很,一年里总有大半年都是断断续续地病着。未生病的那几日去也因逛窑子被逮进红莲司,这便是后话了。

当时皇上一见他便眼睛红红,摸着他头好长时间不说话,皇后也时常拭泪。

晏适容不知自己昏迷的那几日竟是挣扎在阴曹地府,在他昏睡时,仿佛听到了薛措的声音。

醒来就会好,会好的,阿玉一定会好起来的。

想到那事,晏适容声音便有些涩涩,拨帘看着绿瓦红墙,觉得这宫里实是有些压抑。他轻声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阿姊莫取笑我。我……我都已经忘了。”

濯灵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入宴时,江月带着六位贵女已等候多时了,见到濯灵有些意外:“阿姊怎么来了?”

“你来得,我却来不得?这是什么道理。”濯灵施施然入座。

江月笑:“阿姊这是哪儿的话,您肯来为六王爷的婚事出谋划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濯灵扫了满座一眼问:“这便是你挑的姑娘?”

“不错。”江月依次介绍道,“这位叫萧萱,是客州巡抚家的。这位叫柏娴,是天阁大学士家的。这位叫岳织,是吏部尚书家的。这位叫罗瑛,是大理寺卿家的。这位叫潘寒,是顺天府府尹家的。这位叫穆素,是平户侯家的。”

众女齐齐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公主。”

濯灵粗粗扫了一眼,问:“就这些?”

江月点头。

濯灵含着怒气问:“你把六王爷当成什么了,这些女子如何能与他匹配?”

江月觉得濯灵有些借题发挥了,一时脸色也不很好看:“若是说家世,其实她们”

“家世?我不与你说家世。”濯灵冷冷地瞟了江月一眼,悠悠地道:“我是说容貌。”

这些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好歹也是清秀端庄,但放在晏适容身边却逊色黯淡许多。她们悄悄打量了晏适容一眼,后者正漫不经心地晃着酒被,只消一眼,便让她们不得不自惭形秽了起来。

江月道:“古语云娶妻当娶贤,容貌非必要的,何况在本宫眼中诸位小姐已是秀丽非常了。”

濯灵似是听到极好笑的一句话似的,当即便笑出了声:“娶妻当娶贤?你贤么?当年皇上与你订亲不也是看了你一舞垂绦,娶你不过是娶你的姿容,你的腰段。自己以色事人占了便宜还不许别人占了,你说说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江月被濯灵这一挤兑,脸都气青了,又听濯灵放肆无边道:“何况容貌要是不佳,带着床笫之欢只怕是也少了许多乐趣呢。一想到这姑娘长这模样,你说六王爷还能坚韧不拔吗?”

晏适容:“……”

他刚想未自己辩解两句,又听濯灵连珠炮似的接着道:“于六王而言容貌是必要的,你也知他素来爱逛建春街。建春街上的男男女女可比这桌上的好看太多了,所以才会令他流连忘返不知归处。”

晏适容:“……”

“皇上要六王爷娶亲不过是想找个人束着他罢了,你看看这等姿容如何能拘住小六?怕不是成亲三日便冷落了新娘,故态复萌,又去狎妓去了。”

晏适容忍不住扯扯濯灵,小声道:“给我点面子行吗。”

濯灵推他一把,继续说道:“所以呢,我的意思,是要结亲,但人选嘛不限于王公贵胄。你尽管去找找好了,找到了能束住小六的人,不必你说他也会心甘情愿迎娶的。是吧?”

“啊?……对!”晏适容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姐弟俩摇着扇子笑得一派和谐。

“依公主的意思,那今儿个这一桌便散了?”

濯灵了扇子,想了想:“既是来了那便聊聊吧,不然皇上那边也说不过去。不过你我二人是该散了。”

江月冷着脸道:“摆驾回宫。”

☆、你乖一点

今日这宴取名叫做七心宴。

晏适容先前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濯灵江月都离开,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番,才恍然大悟在场七个人,可不就是七心宴么。

……谁取的名字,恶俗得很。他先前听宫里头说有这么个宴还以为宴上要吃人了,传出宫去那帮子人指不定怎么笑话他。

公主惠妃一走,便有两个秀女如释重负地哭出了声来。

晏适容就问了:“你怎么哭了?”

有个碧衣的秀女眨着楚楚动人的眼,捂着脸哽声道:“王爷,我当真那么丑吗?”

晏适容当即便觉得自己有一种逛窑子哄姑娘的感觉,一柄折扇摇得欢快:“不丑啊,你那儿丑了?哭都哭得梨花带雨,想来笑起来定是人比花娇。”

秀女闻言,轻轻一笑,鼻涕眼泪直往下掉。晏适容将手帕递了过去,秀女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可算是稍稍融洽了些许。

晏适容往日自诩为风流才子,也是著作等身的人物,虽说尽是些淫词艳曲,可它胜在传唱度高。为了写好淫词艳曲,使它不至像外头歌舞坊的俗物写出来的那般猥琐,小王爷还煞有其事地研究了不少衣裙粉黛,以便能更贴近女儿家的心思。

因此他和秀女们聊着京中时兴的脂粉裙式,也算是相处融洽了。众女只觉大有所获,胜读十年书。她们这几人皆是家教森严的,鲜去外头走动,晏适容又是这么个见多识广的人物……

好吧即便只是在花街柳巷里见多识广,可在一众贵女之中也可以为师矣。

晏适容喝高了便承诺给她们送几盒建春街云阁供不应求的口脂,众女立刻心花怒放,只差连呼千岁。

众女也是喝高了,想必是在家里头拘久了,与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人一聊起来,也便顾不上酒量的深浅。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生前身后名。

几人喝得酣畅,大胆的酒后吐真言,一边打嗝儿一边道:“王爷,您可千万别选我啊!”

一时竟有三个姑娘都说了这话。

晏适容有些解:“怎么的呢?”

怎么本王就这么不不吃香啦?晏适容想不通。

有个姑娘羞答答地道自己其实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晏适容说这是好事啊,他最爱做月老了,经手的人从红莲司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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