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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考量,他自问心无愧,承恩公府可就不一定,如此一来,只怕他和承恩公府的梁子要再结一层。

还是圣人能狠下心调、教,这显然是想逼着太子和承恩公府翻脸啊。

站在圣人角度,项渊倒是挺能理解。太子毕竟生母早逝,亲近的除去圣人,也就只有外家。这种情况下,圣人自然要提防外家做大,反过来拿捏太子。更何况,这么多年瞧下来,太子外家不但丝毫没察觉出圣人有心叫太子疏远他们的意图,反而总跃跃欲试搞事情,千方百计要证明自个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实在没眼色至极。

项渊不厚道的想,圣人想必是腻烦了他们,想一劳永逸呢。

想想看,若这次的事真个是承恩公府搞出来的,太子必然与承恩公府更加离心。假使事情不是承恩公府做的,但苍蝇不叮无缝蛋的,没有把柄,别人也利用不起来。这比真个做了这件事还叫人失望。毕竟,作为太子外家,看不清形势,分不清亲疏远近,这样的政治觉悟,实在不适合做盟友。

朝上大臣们神色各异,却全都一致保持缄默。

散了朝会,项渊连一个眼神都没抛给形容狼狈的李御史。

对这种眼睛糊屎、脑子塞满豆腐脑的所谓言官,项渊向来不愿浪口水。

哼,自以为铁骨铮铮,却不知被人当猴耍弄。

最可笑的是,李御史真个以为这么多年不仅他自己品级再无寸进,且家中子弟也无人仕途平坦是巧合?

真当他项渊就是个好脾气的,任由他一次次污蔑挑衅还能笑颜以对?

他项渊的心眼,可从来不大。

承恩公憋着一口气,面色阴沉的朝府里赶,结果还未赶到,另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便砸了过来。

之前招认幕后指使是承恩公府的小吏,又招出接头人乃是承恩公府管事,督察院接管此事后,朝会散了便动作迅速的遣人抓捕,结果那管事却已身亡。前来报信的下仆,小心翼翼的觑一眼承恩公,硬着头皮道:“都说虽看起来管事是自尽而亡,可现场布置粗糙,破绽颇多,一瞧就是被杀人灭口。”

承恩公觉得自个要从轿子里栽出去。

这话,明晃晃就是在暗示他们承恩公府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啊!

“回府,快回府!”

承恩公一回府,什么都顾不上,只一头朝世子周的院子奔。待急赶到院门口,恰巧遇到大步流星朝出赶的周。承恩公上前一步,指着他,恨声道:“你这孽障,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周此刻是也是懵的,他才知道承恩公府被怀疑指使琉璃瓦事件,便马上遣人去叫管事,结果下仆去了没一刻钟就急匆匆跑回来,一脸惊悚道管事不仅死了,而且尸体还被督察院带走。周慌了神,正想找承恩公商讨对策,便迎头撞上怒气冲冲的爹亲。

“父亲,绝不是我做的。我没指使人去弄假的琉璃瓦,杀人更是不敢,怎么就定说是咱们呢?他们有什么证据?!”

“没丁点把柄,人家就能扯到你身上?你且老实告诉我,到底背地里做了什么事!”

承恩公自然不是傻的,儿子周什么德行他自然了解,若说琉璃瓦的事是他干的有可能,但杀人灭口,却是没这个胆量的。

果然,周见事关重大,瞒不过去,便期期艾艾的把之前打算叫管事弄一批价格稍便宜的琉璃瓦进去鱼目混珠,他好借机弄些零花,反正这样的事他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但凡遇到这样的好油水,他都要趁机捞一把。而那些负责督建的小吏主事,顾忌他承恩公世子的身份,多半不敢违逆,每次都顺顺当当。结果偏这次车子坏在半道,没赶上时候,周觉得此事不顺,颇为不详,便打消了念头。

“父亲,儿子绝无假话,真个没送瓦过去,怎的就能凭空污蔑呢?还有,管事可不是我弄死的,谁知道是那家出的手,结果栽赃到咱们头上。”

承恩公狰狞着面孔,咬牙切齿道:“你还说,若不是你伸了把手,别人岂会有机会泼脏水过来?如今来看,咱们是被人算计的死死的。”

“那,那怎么办?事又不是咱们干的,这锅可不能背。对了,还有太子殿下,我去找太子陈明事实,太子总会信咱们吧。”

想到今个朝堂上被人一口道出背后指使者是承恩公府,太子冷淡至极的眉眼,承恩公便心里没底。

“不论怎么样,此事的确要早些禀明太子。拼着受些责骂,也不能叫太子以为承恩公欺上瞒下,口是心非。还有,你仔细想想,之前吩咐弄瓦的事除了管事还有谁知晓。如今案子交由督察院查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指望别人为自己洗冤。明里不能插手,为父暗地里托托关系。你私底下瞒着人悄悄查查管事生前与何人交好,与和人结仇,又与何人过往从密,一丝疑虑都不要放过,全都仔仔细细查个明白来报给我听。”

周连连点头,表示自个都记在了心底。父子俩又细细商讨一番,这才分头行事。

*

却说项渊回到府中时,赵慎正巧也才同铺子回来,夫夫二人在二门处遇见,项渊刚拉起自个媳妇的手,就听前头蹬蹬蹬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项茁茁奶声奶气的嗓音传了过来:“爹爹,阿爹,抱抱,跑,猫猫。”

随后,项渊捏着媳妇的手便被无情甩开。本对着他笑眯眯的媳妇,快步迎过去,一把抱住小胖墩,伸手举个高高,又贴着项茁茁的小脸蛋啪啪亲了两下,亲昵道:“茁茁是想爹爹和阿爹陪着一起玩躲猫猫吗?”

项茁茁的小胖脸猛点:“恩,玩。”

赵慎心底越发软和。

茁茁不如壮壮白净,说话也比壮壮晚很多。到如今两岁了,竟还不能把话说连贯。赵慎起先很心焦,私底下没少掉泪,以为茁茁的脑子出了问题。不过被淙子瞧见过几次后,那厮居然还笑话他,说他关心则乱,没见茁茁虽话说得晚,可无论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听得明白,至于话说得不好,淙子竟然说他纯粹是懒的,是懒得说。

赵慎还为此挺气愤,总觉的淙子对茁茁不如对壮壮关心,继而发散到淙子是不是过了新鲜劲,现在就开始对小儿子不上心,以后是不是对老妻也要开始嫌弃?为此郁郁寡欢好几日。后来若不是一连几日被淙子拽着暗地里观察茁茁,瞧出淙子所言非虚,他还不知要失落多久。

赵慎和茁茁黏糊,项渊瞧着跟在茁茁后头,憨头憨脑的小随从虎子,笑着道:“这头没你的事了,回去找你爹妈去吧。”

虎子哦一声,规规矩矩行过礼,便转身朝二门外去。

赵慎听到动静,瞧一眼,感叹道:“明明和茁茁只差了不到一岁,怎的虎子却又高又壮,瞧着倒像比咱们茁茁大了三四岁不止。”

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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