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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个!”

“拉勾,不许耍赖,谁耍赖谁是小狗!”

目瞪口呆的看着本来睡意沉沉的项大壮咻的从被窝钻出来,动作迅速拉着他的手,定下契约,然后心满意足回去躺下,还斜他一眼,嫌弃道:“赶紧吹了灯睡吧,想东想西的干嘛!”

他这是被自个儿子给涮了?

瞧瞧那副小人得意的模样,哪还有刚才失落委屈的样儿!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还没咋地,就要死在沙滩上了?!

隔日,沈千城说已经送了信,叫属下直接去往江南等着。项渊闻言便也开始筹备前往江南的事宜。

忙乱一整日,把必备的物品带上,项渊几人轻车简行,悄无声息的从许家庄出门。

同一时间,张彦也坐着骡车奔在路上。

他要去关中,找暂停此处的项渊,下一场关于未来的赌注。

而此刻身在江南的赵慎,却无意中打探到一个消息。

江南府治下各个村镇,又在开始征纳徭役,凡是家中男丁超过两人,且年满十六者,统统要服徭役。

一时间,各村镇,人怨沸腾。

第97章惊闻

高敏行紧紧皱着眉,在室内来回踱步。转了几圈后,蓦地停下来,问候在一旁等着吩咐的大管事:“你说这次项渊做的画,是从哪传出来的?”

大管事急忙上前一步,道:“回老爷,是从淮水的居安亭传出来的。据说仍旧是他认的那个弟子项瑜和沈老太爷的嫡孙沈泽带出来叫学子们品评,然后流传开来。”

“淮水”

高敏行低声念叨。

“老爷,看来项渊的确是往京城去了,从关中到淮水,就是通往京城的路啊。”

不知为何,高敏行总觉得不太踏实。

“派去的人怎么说,有见过项渊露面吗?跟在他身边的那个钱公子呢?有人见着吗?”

大管事想了想,摇摇头。

“不曾见过。之前到关中沈家时,项渊的亲随是把骡车直接赶到沈家内宅去的。咱们在关中根基不深,打探不出沈家内宅的情况,只知道后来项瑜和沈泽带着项渊的一份策论出来和学子聚会,这才有了项渊文章广为流传的事。”

“你们就一次都没见着项渊?”

“没有”

“就只看见他的亲随?”

大管事神色不安起来,犹犹豫豫道:“是,是的。”

高敏行闭闭眼,脑子飞快转着,须臾,睁开眼,大叫一声:“糟了!咱们上当了,只怕项渊根本就没有出河间府!”

“可是老爷,圣人都把他停了职,叫他前去京城自辩,项渊怎么可能还敢停留在河间府呢?”

高敏行慢慢走到高背椅上坐下。

“圣旨上可没规定时间。快去,叫高都头派人把张彦追回来,叫他不要去关中了,项渊肯定不在那。”

大管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隐秘的兴奋,急忙道:“老爷,高都头带人出去了。”

高敏行拧眉,不悦道:“做什么去了?”

“听说是跟他的一个哥儿跑了,他就带人去追,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回来。”

高敏行憋气,若不是自家老爹总惦记拉拨族里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都头?既然已经是都头了,就不能给他长点脸?时不时闹出点事来,他堂堂代巡抚兼布政使的脸面,都跟着一起丢光!

正说着,二管事急匆匆进来,瞥见大管事在,要说的话登时顿住。高敏行摆手叫大管事下去,二管事这才急忙上前几步,恭敬的递上一封密信:“老爷,江南来信。”

高敏行接过,打开一瞧,脸色顿时变了。

信笺上只有一行小字:五日后钦差到。

“你去告诉大管事,叫他无论如何把高都头给我叫回来,还有,这几日约束好下人,不该议论的事叫他们都闭紧嘴巴。对,还有,去把黄先生请过来。”

打发二管事下去,高敏行皱皱眉,几步走到房内角落放置熏香炉子的细腰黄杨木四脚架上,打开炉盖,把信笺扔了进去,转瞬间就烧卷了边,成了细灰。

高敏行想到那日庆王过来说的一番话,仍旧心惊肉跳。

这之前,他为官不过是求财,从没想过要送命。不过,打从听了庆王的那一番话,四下无人,夜深人静时,他便忍不住琢磨,越琢磨心思越活络。

圣人毕竟只有太子一人,若是庆王真能大事有成,这从龙之功,就是升天之梯啊。

只是,圣人居然这个时候派了钦差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回过神,高敏行坐在桌前,铺开纸墨,刷刷写了几封密信。

既然来了,不妨给钦差找个事查查,不大不小,足够忙活。拖上一两个月,再叫钦差查出他们叫他查出来的结果,呵呵,顺利把人打发走,一举数得。

项渊任巡抚不过半年光景,就已身家过万,啧啧,该查!

*

江南府

赵慎打发走又一波来卖稻种的农夫,揉揉额头,对牛二叹道:“想不到江南府这边居然研制出一年两熟的稻种,这样有利民生的好事,竟然被当官的死死瞒着!”

“是啊,想当初在曲州,一年一熟成好都烧高香呢,这江南府的地好,又暖和,一年两熟,得多打多少粮食啊。”

赵慎仔细记下这几日到的粮食,想到来卖稻种的农夫,无一例外都是想筹钱好上缴官府,以便去自家徭役,就心有戚戚。

昨日有个来卖粗粮的老妪,眼睛都快哭瞎了,念叨着她的相公、大儿子、二儿子,都相继被拉去做徭役,一去就没见回来。只不过每月给两吊钱,可死活就是见不着人。有那同村的还嗤笑她:每月有钱不是好事?有钱就证明人还在,好好的干活挣钱呢,整日哭哭啼啼,做什么样子!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最后摩挲着赵慎换给她的铜板,像给自己保证一般絮叨:“这次说什么也要筹够钱,可不能叫小儿子也被拉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听多了这样的事,赵慎不想到来之前听项渊讲过庆王的事,暗道:难不成庆王真的养了私兵?而这些被迫做徭役的,从不见人回来的农家子,就是私兵的来源?

越想越心惊,这样大的事,赵慎不敢露出半点叫人知道,只得一面暗自拢信息,一面把可用的以他和淙子之间约定好的特殊记法记录下来,以便留作证据。

正想着,就听身后屋里传来一声惊叫。

赵慎急忙起身,想过去瞧瞧。牛二一把拦住,劝道:“正君,你身子特殊,别冲在前头。”

“行,那你跟在我边上,神色记得温和些,别吓着那哥儿。”

牛二点点头,给赵慎掀开帘子随他进了屋,只见屋内架子床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哥儿正拥被坐着,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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