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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悸。瞧赵慎进来,登时戒备的看过来。

“你别怕,这是江南府地界,救你的人有事忙去了,把你托付给我们。大夫说你身子亏得很,得好生养养呢。”

赵慎有意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床上坐着的小哥儿神色渐渐放轻松,不过眼底仍旧带着犹疑。

“这里,真的是江南府?”

“是啊,你瞧,外头远处是不是有个高楼?那可是江南府有名的一景,观海楼。据说有七八层高呢。”

那小哥儿侧头望去,果然从牛二打开的窗子一角看到了那个观海楼,又转头细瞧赵慎,见他眉目清朗,笑容温和,心底登时一松。

“敢问大哥,救我的人呢?”

说起这个,赵慎也是一脑门官司。

他是真没想到,太子居然来了江南府!且看偶遇到他时,太子一瞬间心虚的模样,赵慎便猜着,太子来江南府,淙子定然不知。

江南府是什么地界,便是他对官场弯弯绕不是那么通的也晓得,太子来江南府,那就是一个香喷喷的羊羔进了狼窝!

先不说庆王那到底是不是有反意,便是没反意,见着太子孤身来此,怕是没歹心的也要忍不住多琢磨琢磨。

还有面前这个小哥儿,据说是太子在路上顺手救的,一时不知该安置在何处,正巧遇到赵慎,便顺手又甩给赵慎接着。

赵慎:

赵慎骂娘。

刚才赵慎对这个自称阿青的小哥儿并没有说谎,他昏迷时大夫来看过,明言这位小哥儿身子亏损的厉害,若不仔细将养,怕是对寿数有大影响。

对于如何安置阿青,赵慎也颇为苦恼。按他们如今的情况,很不适合住进来一个陌生人,可是这位小哥儿又是太子救下来的,以防那位主儿问起情况,也不能随意打发。最后,赵慎拍板,把他们租住的西厢房稍稍改造了一下,在通往他住的内宅加了一道木门,平日里都是关着,轻易不会打开。

好在阿青也很懂看眼色,性子也安静,让他在西厢休养他就老实休养,不问到头上,半句话都不多说。

赵慎和牛二平日里并不得闲,总是忙里忙外,阿青,也就是许家湖的王青缓了两日,身上慢慢有了力气,白日里就站在窗前,望着赵慎他们住的院落,仔细打量。

他身上藏着秘密,既然拼死从那腌之地带了出来,说什么都要奋力一搏,为含冤惨死的夫君讨个公道。

救下他的人和这些照顾他的人,王青一时看不出好歹,也不敢轻易相信,只得每日战战兢兢防备着。

原先一心希望新来的项抚台能为他主持公道,所以存着一口心气委身于高都头,奉承讨好,奴膝媚颜,却不想忍辱负重这么久,却得到项抚台被暂停职务的信息。那一瞬间,王青真的心如死灰。若不是出门被人兜头骂了一声“贱人!”浑浑噩噩之下,说不定他就握着刀找高都头拼命去了。

带着记录高都头恶行的本子,尽心机逃出来,他本以为自己是一直往京城的方向去的,却不知他根本就走错的方向。

若不是被之前那位少年救下,昏头涨脑,发着高热的他,估计这会子早一头栽到河里,与那鱼虾添了口粮。

江南府,庆王爷的地盘。

再等等,等他再攒攒气力,就从这里走了吧,没得平白连累他人。

王青的打算赵慎不清楚,他如今被牛二带回来的一个消息砸蒙了头。

“你说什么?”

牛二满目焦急,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无措。

“正君,不好了,我瞧见太子朝海外的小岛去了!”

第98章挑事

太子去了海外小岛!

赵慎得到信后,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现在他终于体会到淙子经常念叨的那句“熊孩子”是什么感受了!

怎么办,怎么办?

那可是据说庆王豢养私兵的地盘,而且孤悬海外,陆路不通,真被抓住,悄没声息的弄死他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牛二,你立即启程回去,把这个消息带给老爷,让老爷拿主意吧。”

牛二也知道事情严重,可是他也不放心自家正君一人在此。而且那头西厢房还住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底细没查清,看似柔弱无依,万一是个细作,累得正君出了事,便是他牛二死一千遍,也无济于事。

赵慎看出牛二的犹疑,干脆的摆摆手:“我这里没问题,太子的事重要,若是他出了事,咱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江南府,赶紧去吧。”

牛二神情一震,当下再不犹豫,利落的转身出门,一人一马,除了些余干粮和水,什么都没带。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对留下的几个亲随一再嘱咐,定然要看顾好正君,一切以正君为重。

太子固然重要,可在他心底,正君的安危同样不可忽视。

牛二走后,赵慎踱步到廊下,望望黑云积压的天空,深深吸口气。

不知淙子可有解决办法,太子是一定不能出事的,不然他们这些人,可真的要陪着一起掉脑袋。

项渊此时还没得到消息。

从河间府出发,一路遮遮掩掩,待真正出了河间府的地盘,伪装成车夫的沈千城这才敢把马车赶到官道上。

项渊和凤珏坐在马车内,一壶清茶,一碟糕点,凤珏靠着车厢,悠悠然然。

“有一件事,淙子疑惑很久了,不知二师兄可否不吝赐教?”

凤珏懒懒的抬眼看过来,无所谓的嗯一声。

“我自认布局还算周密,身边的人也算可靠,就是不知三府异动,二师兄是从何处得知?且二师兄过来还不算,沈将军也紧跟着尾随而至,未出现得太过恰到好处。二师兄,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凤珏听到这,笑眯眯的放下书卷,坐直身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才道:“你不是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

项渊一凛,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果真是这样?”

凤珏点头:“圣人早就对这三府容忍已久,关中还算好一些,河间和江南两地,那真真是乌烟瘴气。你以为圣人没有暗地里派人潜入调查?只怕圣人手里头捏着的罪证,是你想象不到的。”

说到这,凤珏顿了下。“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奉了圣人密旨前来,是暗里的,明面上还有一个吸引靶子的钦差,估摸着这两日也要到了。你不要觉得被抢了功劳,这种事情,照你如今的根底,怕还是撑不起来。”

项渊微微一哂。

的确,他一无家族支撑,二无人脉支应,遇到这样的大事,怕是根本没法全力调动地方势力。一不小心,还会被当成垫脚石,被人抢了功劳还算小的,若是心狠一些的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

圣人派二师兄带密旨过来,怕也是有给他分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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