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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句亲昵的玩笑,拉近了和范夫人的距离。

范夫人眉开眼笑,忍不住瞥了眼前头看戏的范同知,有些羞涩道:“他对我是挺好。”说完,瞧瞧赵馨兰,急忙又道:“不过我瞧着孙通判对孙夫人也是很好呢。”

赵馨兰扯扯唇角,淡淡道:“嗯,是不错。”

范夫人察言观色,见她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便笑着说起前头演的戏来。赵馨兰也打叠神,和范夫人说笑几句。

待宴席散去,范夫人随范同知回府,谈及此事,颇有些奇怪赵馨兰暧昧不清的态度。范同知早暗地里打探过项渊和孙骏这对连襟的事,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些风声,见范夫人奇怪赵馨兰突然状似亲密的谈论这些话题,便吩咐范夫人不要再沾惹这事。

“两家私下里瞧着也并不亲密,虽为连襟,却还不如关系近的下属。日后那孙夫人若再拉你说事,你找个借口敷衍一二便是。我冷眼瞧着,他们怕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范夫人急忙应下。

果然,只一日功夫,通平府上层圈子里就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项知府的正君本是赵家庶子,自幼便喜好钻营,极爱黄白之物。为人心机颇深,因不瞒主母订下的婚事,又瞧中那时项知府的学识,便暗地里使了手段,抢走自幼便与项知府定亲的自家姐姐的婚事,如愿嫁入项府。而被陷害的姐姐,虽大病一场,结果反而因祸得福,嫁入了书香门第孙家,成为如今的通判夫人。

之前项知府仅是七品县令,同是从五品的通判相比,职位低了不止一级。那赵正君便没脸在自家姐姐面前炫耀,很是消停了一阵子。熟料仅将将一年的时间,七品项县令就成了从四品项知府,这下子,赵盛君扬眉吐气,洗尘宴上,对自家姐姐根本不屑一顾。孙夫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也是不冷不热,态度极为轻慢。

谣言一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上层圈子。大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对能探听到知府内宅阴私兴奋不已,津津乐道。不出两日,不同版本都传了五六个。

项渊这几日正忙着审阅衙门下属递交上来的述职禀帖,一连见了几份誊抄上来的衙门职权备录,心里头窝了一肚子火。伺候的下人见他脸色阴沉,越发不敢把外头的风言风语讲给项知府听,于是,项渊便一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外头因着他意外的沉默,反而谣言越发甚嚣尘上。

赵慎之前也不晓得,只不过这两日抱着项大壮出房门晒太阳,总是见着这头新招来的下仆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心里头奇怪,便招人问了问。这一问,便把外头五六个版本都问了出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以这个方式出把名,赵慎心情颇复杂。意外的,对外头诋毁他的言语却没什么脾气。清者自清,无需理会。左右谣言也禁不住,越发在意,反倒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只是,细想这次谣言的内容,赵慎心底却有些异样。能这么清楚换亲之事,又把他传得如此不堪,不是他阴暗,而是除了同样在通平府的他的姐姐赵馨兰外,他真的想不到别人。

联想之前赵馨兰几次面对项渊那副奇怪的模样,赵慎突然有些明悟,继而便沉默下来。

这是终于看到淙子的好,于是不甘心了吗?

赵慎心底蓦地很不舒服。在赵府时,因赵馨兰并不曾为难他,所以对这个姐姐,赵慎感情虽淡,却也没恶感。却不料,在如今俩人都已出了赵家门,各有各的归宿时,赵馨兰会在背后这样诋毁他。赵馨兰是不是以为若是没有被赵夫人强硬的换亲,现在享受着淙子如此温柔对待的人,就是她了?

掰掰手腕,眼底一层层变冷,赵慎心底泛起一股戾气。淙子是他的夫君,是壮壮的爹爹,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唤来内宅管事,赵慎开始着手打理自己的生意。他很庆幸,遇到的是淙子,心胸大度,许他出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然遇到此事,他怕是也只能憋在内宅,或束手无策或如妇人般也耍些阴私手段,这不是他想要的。

外间后头发生的事,项渊此时仍一无所知。把所有禀帖瞧完,该怎么给这些惫懒惯了的属官一个教训,心底也有了腹稿。

下头的人全伸长脖子等着他这个新官烧火呢,那就不负他们所望,放一把大的,瞧他们中有几个挺得过来。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是才是庸,一试便知。

*

这日,又是知府衙门属官齐聚。大家趁着知府没来前,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相互问起禀帖的事,有几人心照不宣的笑几声。

范同知端着茶杯坐在云石靠椅上,任凭左右你一言我一语,许久未发一语。

前日洗尘宴,越发叫他了解这个年轻的知府,手腕心机怕是都不简单。试想,项知府不过是寒门小户出身,可对着通平府那些高门大户的当家人,却毫无一丝卑怯,反而瞧那气度谈吐,比之百年之家教养出的老爷都要不俗。面对众位老爷或明或暗的打探,话里机锋打来打去,愣是不落下风不说,最后还反倒把各位老爷给饶了进去,愣是不知为何就同意大家伙一起出资,把通平府通往河间府的路给重修拓宽一下。

范同知冷眼旁观,瞧那些老爷回过神后懊悔不跌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想发笑。之前他还为自己年长于项知府,却要对年少的项知府俯首帖耳而暗自郁闷不平,此刻却全无了郁气。他自认不如那几位老爷有手腕心机,人家没几个回合都掉坑里了,他这点微末伎俩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为好。

所以,这次项知府要求的禀帖,范同知愣是憋在书房整整两日,期间还找来客卿,仔细商讨,了老大劲,终于写出个满意的稿子递上来,心底才松口气。

出头椽子,他可不做。

同样沉默不语的,还有孙骏。只不过不同于范同知的悠然,孙骏自打坐在那开始,脸色就没和缓过,一味阴测测的,活像谁欠了他银子没还。

项渊大步进来,身后跟着手捧禀帖的随从。环顾四周,各位属官便自觉的闭嘴回到各自座位上。

把禀帖全摊在桌子上,项渊开门见山道:“本官未入仕途时,一心以为为官者定然很不容易。上至朝堂一品大员,下至地方七品县令,每日所忙之事,定然数不胜数。如今瞧了各位递交上来的禀帖后才发现,本官果然是太年轻。这做官也分怎么做,若像各位这般做法,本官倒觉得每年朝廷给的俸禄,还真是多给了!”

说完,伸手从一堆禀帖里拎出来一个,摊开,指名道姓诘问:“卢推官,先不说你递上来的禀帖如何简洁,只说其中一个,靖安十年,有关讼狱朝廷重新做了调整,凡庶人百姓诉讼者,均不许各府各县取讼,有违者,以贪腐罪论之。怎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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