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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雷厉风行,手段老练的状元郎,不止衙门属官,便是各高门大户,全都抱着谨慎观望的态度。因此,这次的洗尘宴,就不仅仅只是相互混个脸熟那么简单,而是项渊和各属官、家主们相互试探的战场。

项渊早就下定决定要把通平府彻底改造,之前宋知府在任时,他提出的一些建议,宋知府试着推行了几个,还有一些,却是连试验都没试验就被搁置一旁。宋知府想安然告老还乡,便不愿同通平府的各高门大户闹僵,得过且过。他却不想这么窝着,要干,就干大的!

赵慎之前还有些紧张,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作为四品大员的内人接受一干命妇贵妇行礼问好。可连着受了几礼后,他突然就淡定了。

怕个什么呢!这里头属他男人官最大,便是他说这花是臭的,那些个打扮得金光闪耀的妇人们都得赔笑着抢着叫人换一盆。

心里头一顺畅,手脚放开来,脸皮也不再僵着,赵慎终于端出派头来。

那头,赵馨兰捏着帕子,离得远远的瞧了一眼,便垂下眼眸。和她站在一处的年轻妇人用团扇掩住半边脸,悄悄问:“兰姐姐,那个便是你的弟弟,项知府的嫡妻?”

赵馨兰轻轻颔首。

“瞧着气势还不错,看不出是庶子出身呢。”

赵馨兰扯扯嘴角,扶了扶鬓间珠花,轻描淡写道:“他这人除了经商,对别的都没兴趣,许是经手银钱多了,生意大了,便也不再怯懦吧。”

那年轻妇人立马撇撇嘴,语带不屑:“什么嘛!项大人如此丰神俊朗,娶个哥儿就算了,居然就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项知府看上他那点了嘛!”

赵馨兰轻咬嘴唇,笑着对年轻妇人玩笑般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当初若不是换了亲,雪儿妹妹这会子嘲笑的怕不就是姐姐我了。”

被叫雪儿的年轻妇人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呀,兰姐姐的意思,莫不是那哥儿撺掇着家里头给换了亲?真真心机重,早早就打了项知府的主意,竟还夺走了姐姐的因缘,真卑鄙!”

赵馨兰只笑笑,不再做解释。看在那妇人眼里,更是确信赵慎是个阴险小人的事实。伺候赵馨兰过来赴宴的两个丫头,都是她从赵府带出来的心腹。赵馨兰一直都以为二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根本不会起什么反心。却不知在她久久不孕,夫家态度又暧昧不清的情况下,其中一人,早已心存异念。

此时听完赵馨兰和雪儿的对话,那丫头不动声色的默默记下,等回了府,就瞅空溜进孙骏的书房,添油加醋的告了一状。由此,又引发一场公案,这是后话,在此不多叙言。

赵慎撇开最初的紧张,这之后应对起立越发如鱼得水,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气质让他在一众妇人间,宛如众星捧月,不仅毫不突兀,反而散发着柔柔的吸引力。

有夫人带了自家未出门子的姑娘或哥儿来,瞧见此番情景,便私下里教导道:“多和项知府的正君学学,嫡妻就要有嫡妻的气度。便是出身不显,自己的涵养上去了,照样能震得住别人。”

正说着,却见项渊带着男人们从另一头过来。原来衙门下属出钱请了戏班子过来,要看戏,便得进了内宅来。知府衙门内宅也不算宽敞,所以若是看戏,男女宾客便不能分得那么清。

项渊站住脚,在离女眷几米的距离处,开口建议道:“难得有机会赏戏,大家不如借此乐上一乐。本官瞧不如这样,闺阁的娇客们便移步到隔间去听戏,夫人们呢,就由各家老爷带着,大家伙一道喜喜庆庆的,岂不快活?”

有那善于逢迎的,闻听此言,立马开口附和:“知府此言妙极!有娇妻美眷相陪,人生一大乐事啊!如此听戏,怕是咱们大梁头一遭呢。只是苦了那尚未婚娶的,经此一桩,回去后第一件事,怕不就是赶紧遣了媒人提亲啊!”

虽是讨好的话,可这么说出来,大家伙还是被逗乐了。不管男人们如何,女人们听到项渊的建议,没有一个不暗地里高兴的。向来都是自家老爷出门找乐子,她们这些内宅妇人,曾几何时能跟在身后,一起赴宴游乐的?若是安安生生游玩到也罢了,可出去后十有八九却都找了粉头妓子作陪,生生呕死人。

项渊说完,便瞧向赵慎,见他姿态放松闲适,吊起的心这才放下。不由露出个笑意,抬高声音道:“正君,还不过来伺候你家老爷。”

明显的戏语,听得赵慎面皮一热。顾不得别人投来的揶揄目光,忍着羞臊,绷着脸朝项渊那过去。伺候着他入了座,又倒了热茶,剥了果子,这才被项渊暗地里拉着坐下。

其余人等一瞧,也纷纷带着各自的夫人按品级大小坐下。不过在心底,对项知府刚刚为何作此提议,到都有了答案。

敢情是项知府想和自家正君一道听戏,这才拽了一大通说辞,干脆把他们全拉下水陪着。男人们心底颇不以为然,觉得这项知府未有些儿女情长。而那些夫人们的心底,却全都有些不是滋味。接下来的态度,也全都做了改变。之前她们还对赵慎有些不以为然,此刻却敛了眼底的轻视。不论她们如何非议赵慎一个容貌不显的哥儿怎么能做了正妻,瞧项知府的亲昵态度,赵慎这个知府正君暂时都坐得稳稳当当。而她们,除了和他打好关系外,其余的都不能再想。

孙骏是通判,品级仅次于范同知,俩人的位置便紧挨在一起,进而各自的夫人,也坐到了一起。

赵馨兰看向旁边的范夫人,递过去一个温柔的笑意。趁男人们专心看戏的空档,微微倾身过去打个招呼。

“范夫人同上次见面相比,脸色好了很多呢。”

范夫人摸摸脸,乐呵呵道:“是啊,上次见面我才刚刚病好,脸色很憔悴。这次许是一直都很康健,所以显得红润些。”

“都道莫要生病,这一旦病了,不止气色不好,就连运气都要差很多呢。”赵馨兰边说着,边望望赵慎的方向,似感叹般,道:“我那弟弟到是一直都很康健,不像我,成婚前,生生病了一场。”

第64章谣言

范夫人并不晓得赵家之事,闻听此言,随口感叹道:“那可真是凶险啊,幸而孙夫人无事,如今瞧着,也还是貌美隽秀,人比花娇。”

赵馨兰抿唇笑笑,道:“有什么法子呢,咱们女人家姻缘之事,向来但凭父母做主,自己是一点主张都不许拿的。”

范夫人不晓得话题怎么绕到这来,笑着附和两句:“孙夫人说得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碰着个靠谱的,咱们还能安乐一生,若是遇着个不着调的,那真是生生要熬死人啊。”

“瞧范夫人的眉眼,想来范同知对范夫人定然很好。”

赵馨兰捏着帕子捂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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