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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要生个宰相。结果呢?生下来是个女娃,刚满月就进了掖庭!梦呀,都是假的,你就放心好了!”

“知道啦,”东来勉强打起神:“你这些日子忙,赶紧去练练武功吧,不然过不了师父的考校,可是很丢人的!”

“哼!我才不会落下武艺呢!”静儿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乖乖起身去前院练习鞭法了:“有事儿就叫我啊!”

“知道啦”

等到屋里只剩自己,东来侧身躺下,面对着师父平日睡的那半张床铺,不由得又想起师父睡着的样子,他抿了一下嘴唇,像是还有余温没有褪尽似的,最后连自己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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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瑞脑销金兽(上)

水波和缓地抚过身体,裴东来睁开双眼,满目所见尽是碧蓝的海水,前方有红色的长长发丝在水中飘荡,他被蛊惑般伸出手去拥抱那抹艳红,便觉怀中乍然一暖,忍不住想与这温热源头靠得更紧些,他笨拙而焦急地贴了上去,却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在这渴切而急躁的情绪中,耳边传来一声微哑的呼唤。

“东来?”

裴东来猛地惊醒,有些茫然的目光逐渐聚焦,看清楚情况后脸刷地红了起来,赶紧松开搂在师父腰间的胳膊,帮他系好被自己胡乱蹭开的寝衣,将袒露出来的雪白胸膛掩住。

尉迟并不在意,闭着眼睛摸索着把东来圈入怀中:“已经七月了,身上还是这么冷,今年夏天还是不要准备凉席了,明天让他们拿那只雪参炖了药膳来,伤了气血就得好好调养……”

东来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只觉心里满满地发胀,只能抱住师父,将脸深深埋到尉迟颈间。

次日便是中元,洛阳各寺庙道观纷纷举行盂兰盆会,民间百姓也在自己家中祭拜祖先,处处香烟袅袅。

尉迟真金与裴东来却是无祖可祭,正巧静儿要去广化寺为她父祖上一柱香,师徒俩干脆一起陪同。

到了广化寺,静儿径去上香,尉迟带着东来去庙前为香客搭的茶棚中暂坐,等她出来。

茶铺伙计见二人衣饰不凡,热情招呼道:“二位客官,小店有仿清心茶坊的雀舌茶,贵人们都爱喝,给您上一壶?”

“不必,”尉迟微一皱眉:“可有蒙顶?”

“这……”

“随便沏一壶便可,不要雀舌。”裴东扔来给伙计一粒银珠,“到时候端过来就好,这儿不用你伺候。”

见伙计匆匆赶去沏茶,东来对尉迟笑道:“这里不比家中,哪里会有什么好茶。难得有仿制的雀舌,师父又不喜欢?我记得师父可是连尝都没尝过。”

尉迟支住下巴回想片刻,道:“也不知怎地,听这名字就觉心中不喜。反正也不是非得喝这一样。”

正说着,附近一阵哗然,抬眼看去,却是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辕上车夫连声大喊道:“马惊了!快让开!”众人纷纷避退,却有几名妇人吓得腿软,摔倒在地,尉迟真金与裴东来立刻站了起来,正在此时,突然有人冲上前去,拦在街中。众人只见那人身高体壮,头上戴着一顶大斗笠,斗笠下缘还垂着帷布,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见马车冲到面前,他飞快伸出生满黑毛的胳膊,用力抓住了马儿两条前腿。那匹马长嘶一声,奋力挣扎着却不能进半步,僵持片刻后颓然倒下,马首前倾恰恰打落了身前人的斗笠。

周围众人顿时惊呼“妖怪!”原来那汉子生得可怕,一双巨眼,翻鼻厚唇,两耳尖尖,更可怖的是满脸厚厚铺着一层黑色绒毛。那汉子连忙低头蹲下身,捡起斗笠飞快地扣在面上,转身便要离去,却因他是往庙门走,围观之人将他团团围住,指手画脚,不许他去寺里惊扰佛事。那人也不硬闯,只低着头,双手合十于胸,不断求道:“请施主放行。”那些人却不依不饶,见他毫不反抗,竟还有人上前将他用力推搡。

东来看得心头火起,尉迟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落在那人身侧:“干什么呢?让开!”他怒目环视左右,众人为他气势所摄,面露惶恐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道路来。东来也快步赶过去,与师父一起送那人进入寺中。

那人一路上不停道谢:“多谢二位施主相救。”东来忍不住道:“你这么大的力气,性子也忒好,他们那般欺辱你,你怎地半点脾气也无?”

“阿弥陀佛,”那人合十道:“菩萨教我,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之人?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便罢。”

“你竟是个和尚不成?”

“哪里,哪里,明心六根不净,当不得和尚的。”

“你叫明心?”

“是,明心是师父给在下起的名字。”

说话间已至寺中,一位老僧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唤了声“明心”,明心欢喜地应了声“师父”,上前扶住老人:“师父,我方才不小心掉了斗笠,多亏这两位侠士,才能进来。”

老僧含笑向二人合掌颔首:“贫僧善引,多谢二位。”

“竟是善引大师。”尉迟拱手一礼:“在下大理寺卿,尉迟真金,这是小徒裴东来。不知大师何时来的洛阳?”

“多年前见善导师弟在长安广度民众,绘极乐净土图三百卷,贫僧心有所感,遂发愿苦修,走遍大唐各地。前几日刚到洛阳,现借宿在城外福先寺。听闻今日广化寺供奉历代高僧舍利,特来观礼。”

“大师,明心既然叫你师父,为什么不让他做和尚?”裴东来浩气问道。

“阿弥陀佛,”善引慈爱地拍了拍明心的胳膊:“明心他身世复杂……但他一心向佛,是个好孩子,贫僧心以为傲。”

东来听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瞥了师父一眼,没想到正撞上尉迟含笑看过来的目光,脸上一辣,赶紧低头盯住地面。

几人谈话间,静儿已上完香出来了,见到善引大师,连忙上前见礼。善引大师笑道:“上次见面,女施主才五岁,如今也长成大人了。”

“大师竟然还记得我,”静儿腼腆道:“静儿小时候不懂事,还拽过大师的胡子呢。”

善引大师呵呵笑了起来:“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贫僧当年便觉女施主聪慧过人,今日观女施主额间宝晕,乃是有福之人,只是眉眼略显凌厉,还望女施主胸中常怀慈悲心,才可长长久久啊。”

“多谢大师指点,”静儿恭敬谢过,“不知大师可否给的师父和师弟也看看?”

善引静观片刻,摇头失笑道:“二位施主面相清奇,却不是贫僧这等俗人可看了。善哉,善哉!”他合掌一礼:“贫僧这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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