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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就算用跑的也得大半个时辰,就算能赏下来,到咱们这儿之前就给瓜分干净了。”

“可不是?还不如指望宫娥再送些点心。”

“点心也倒罢了,今日那道桂花汤圆味儿真是不错,难得送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吃了身上暖呼呼的。”

“我和你说……”

下面说了什么,裴东来已经听不见了。他脑子中只剩数个画面反复交替出现:太医署静儿差点打翻的铜盘,特意放在阁亭门口的屏风,远远坐落在阁亭背后的酒库,静儿额角的汗意,微凉的桂花汤圆,落在炉中的丝帕……

“东来?”尉迟担忧地捧起徒弟的脸:“想什么呢?跟师父回家了。”

东来原本有些狂乱的眼神在看到尉迟后慢慢镇定下来,“师父,”他唤了一声,语调中竟带着几分哽咽,他看着师父满是关心的双眼,突然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力把自己埋进尉迟怀里,紧紧抱住。

尉迟已听闻魏国夫人死讯,暗叹一声贺兰氏轻狂娇纵,迟早惹怒皇后,必无善终。现下见东来如此,只当他因此受惊,赶紧抱起徒弟上马回家,一路上细细安慰。

……

裴东来静静站在荒原中,他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也知道将要梦见什么。

远处传来奇特的声音,仿佛千兽同吼,万鸟齐鸣。他抬脚向前走去,正看到苍穹被巨大的力量撕裂,青色的火焰拖着长尾从天际坠落到地底,火焰坠落处有一口巨鼎缓缓升起,无数奇异鸟兽环绕在在巨鼎周围,它们纷纷在附近如刀的山石上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漓,再回来到鼎边将血洒下。

生有巨大蛇尾,身高数丈的美丽女人从虚空中出现,鸟兽们全都匍匐在地,向她顶礼膜拜。她左手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泥土,右手捧着一掬银辉闪烁的液体,向天高呼:“吾为女娲,今为洪荒再造一族,以求吾妖族一线生机!”她将手中物品投入鼎中,它们很快与血液融合在一起,变成一种粘土样的东西。

女娲取出一些在手中,捏成两个人形,向他们吹了口气,泥人便活了过来,高声唤道:”母亲!母亲!“

女娲露出满意的笑容,从腰间解下一条长长的藤蔓,蘸上粘土后向四周挥落,从藤蔓上落下的泥点落在地上,很快变成一个一个人类。女娲不知疲倦地挥动着藤蔓,直到最后一点泥土变成人类,成千上万的人类欢呼起来,向她跪拜,而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们,也开始欣喜若狂地摇曳起怪异的舞姿,发出阵阵诡秘的笑声……

裴东来猛地睁开眼睛。

又是这个梦。从杀死那妖道后,这诡异的梦境便开始时不时地骚扰他的安眠。轻轻在枕上去额头冷汗,他蹭到师父身边紧紧贴住,用手指绕起尉迟一缕艳红发丝攥在手心,察觉到师父的胳膊揽了过来,无意识地轻拍着自己的背,东来安心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待东来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悠长,尉迟睁开了双眼,他静静看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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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滟滟千万里(上)

“东来,你也在这儿啊?”邝煦刚低头钻进铁匠铺,便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举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这三年东来的个子蹿了一大截,当年只到尉迟胸口的孩子仿佛一眨眼就变成了高挑的少年,头顶已经与师父的眉梢相平。尉迟真金为此很是担忧了一番,怕他抽条得太快,身体跟不上,有段时间甚至觉得东来练武太过刻苦,逼着他放下武器读了大半个月的书,直到太医反复声明一切无碍,尉迟这才放下心来。

“邝大哥今天放假?”裴东转过脸来对他笑笑,十五岁的他面容成熟不少,只两腮仍残留着些许孩童的稚嫩.“我来帮师父取刀。”

“是哦,大人事事身先士卒,刀刃得厉害,最近都开始随身带着三把了。”邝煦感叹一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扯过身后的年轻人:“小子,这是尉迟大人的徒弟,裴东来。东来,这是我堂弟,邝照,今日刚通过武试,入大理寺做个狱史。”

“邝二哥好。”裴东来点点头,对面浓眉大眼的青年被堂兄一瞪,赶忙拱手道:“裴、裴公子好。”

“瞧你那熊样!”邝煦一张娃娃脸扯得比马还长:“什么公子,记得以后要叫东来!”他一把把被自己凶得支支吾吾的兄弟推出铁匠铺,“别在这儿碍事,去打点好酒,回去告诉阿翁,你如今也是官身啦。我等会拿了东西就回去!”

“哎!”

“嘿,”邝煦转过脸,跟东来咧咧嘴:“我弟他从小练武练得缺心眼,嘴笨得很,阿翁和我骂了他多少次,这才勉强能混个官身,唉!”他摇摇头,“我也是来取刀,前几日帮他定下的,本来还以为定金白花了,没想到他竟然能通过!哈哈哈!呃,”他有些尴尬地摸摸头:“我不是咒他是,我这,呃,我这是……”

“我明白的,邝大哥。”裴东来笑了笑,心想这算什么,跟我和静儿比简直不够看嘛。

各自拿到定制的刀具,交了尾款,两人正要离去,突然有人满脸兴奋地冲进铺中喊那伙计:“阿梁,快,快!周国公府的人抓到了鲛人!听说他们马上就要从咱们这儿路过了!快去看啊!”

“鲛人?!这可真稀罕!”伙计们纷纷将手中活计扔下,争先恐后地挤出门去。

裴东来与邝煦面面相觑:“鲛人?”

两人离开铁匠铺时,周国公府的马车刚好路过,车上仅用四根柱子支起车顶,车柱之间以铁链相连,正中放着一只青瓷大缸,足有成年男子那般高。围观人群正议论纷纷,突见一条庞大的鱼尾从缸中猛地甩起,溅出一片水花,顿时引得众人啧啧惊叹。

“结果也就只看到一条鱼尾巴而已,”邝煦撇撇嘴:“至于这么人山人海地吗?!”他跟东来牵着坐骑,力地挤出人群:“真是比办案还累!”邝煦无奈地叹口气:“要是有一天,大理寺能硬气起来,只要我大喝一声,大理寺办案!闲人退散!然后周围的人就会乖乖让开,那就好啦!”

东来默默看他一眼,没忍心告诉他,这是个人问题,师父办案从来都很硬气,你得多学学。

……

刚跨入院门,就看到静儿正翘着腿坐在石凳上扔石子玩儿。

“喂!你瞅瞅你那坐相,还宫里的女官呢。”东来鄙夷地俯视了她一眼,进屋将新铸的几把佩刀放在架上。

“呀嗬,小东来,你胆子大了啊?”静儿把石子扔回地上,拍拍手上粉灰跟了进来:“回头师父给你熬安神汤,你可别不敢喝啊?”

“……”东来脸皮微微一僵。当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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