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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真金被蔡廖安排轮值,抽不出身,便把东送去宫中过节,托付静儿多加照顾。

静儿知道尉迟与东来皆不喜嘈杂,早就特意将一处亭阁打扫干净,推窗便可看见远处歌舞,合上窗则自成清静世界,不受外界打搅。

来到阁中,东来见案几上已放了几小碟点心,另用琉璃壶盛满杏酪,都是他平素爱吃之物,静儿心细,还用屏风遮住门口,在座边点了只小小炭炉,怕他吃东西时吹风受凉。东来脸微微一红,从腰上拽下一只荷包,有些粗鲁地把到静儿手里:“给,师父和我送你的。”

静儿从荷包里倒出一只小巧的金簪,簪头用红色珊瑚镶嵌出茱萸花式。她极为喜欢,抬手便插在鬓间,笑道:“多谢啦,我这边去帮着打理宫宴了,那些点心你先用两个垫垫肚子,不要多吃,等开宴了我送热的来给你。”

东来一个人在阁中,忍不住从窗口看向大理寺所在,心道逢此佳节,官员们也大多都休假了,偏偏安排师父轮值,也不知道大理寺的厨房杂役今日可在,师父能不能吃上热菜。越想越觉得大理寺卿不怀好意,分明是要为难师父和他不能好好过节。

正想得心烦气躁之时,宫宴已开,只听众臣一一上前献上礼单,侍女们开始往来于贵人席间端茶倒水,大殿前丝竹管乐之声悠然而起,穿着艳丽的舞伎也开始翩翩起舞,东来不耐烦这些,直接关上窗坐回座上,用了两块米糕便闭上眼睛,开始在脑中揣摩师父传授的招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静儿悄悄闪了进来,将手中食盒打开,却是仍有余温的四小碟点心:鸡头糕、菱角糕、藕粉糕、板栗糕,并一碟切得细细的水晶山楂膏,一盏新蒸的桂花汤圆。

“快吃呀,”静儿推了东来一把,蹲下身用手帕捏着炭块向炉子里加了几块,却不小心把手帕也掉了进去,“哎呀!真是!”她抢救不及,只能看着手帕烧成一团灰烬:“算了,接下来我可走不开啦,等谢宴了我再来带你去宫门口,让师父接你回去。”

“嗯。”裴东来指指静儿额角:“平日里也没见你带过帕子,怎地宫宴这么麻烦?你这儿都是汗,快擦干净,师父说流汗吹冷风会头疼。”

静儿微微愣了愣,赶忙用袖角拭去汗水,:“那我可走了啊。”

“快去吧!别耽搁了差事。”

大殿上歌舞暂歇,众人纷纷以酒祝二圣万寿,尚食从食盒中取出一只雕成荷叶状的水晶碗,低头行至武后身边,跪地奉上:“皇后娘娘,清用银耳羹。”

武后温然一笑,正要示意静儿上前接过,坐于下首的魏国夫人突然娇声笑道:“姑母这银耳羹看起来美味得紧,不知侄女儿有没有福气尝尝?”

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静儿双眉一挑:“禀夫人,皇后数日前偶感风寒,皇上特命尚食局每日以银耳雪莲烹制羹汤,为皇后娘娘调养身体。魏国夫人若也喜食银耳,奴婢这便吩咐她们再做了送来如何?”

“静儿,不得无礼。”皇后挥手让她退下:“怎么能这样与贺兰说话。”

“哟,皇上对姑母真是上心,”魏国夫人一对儿水杏眼中波光粼粼:“既然姑母已用了数日,又何吝分给侄女儿一碗呢?”

武皇后静静盯了魏国夫人一眼,见她刻意抬起下巴直视自己,毫不畏惧,不由慢慢地露出一抹悠然笑意,示意尚食将银耳羹端过去:“你这孩子,这般年纪了,还是如此爱撒娇。也罢,就赏了你,还望你好好消受,嗯?”

汤圆已有些微凉,东来吃了几口便放下,一心一意地吃点心,将最合胃口的菱角糕吃完,满足地喝了口杏酪,正想尝尝水晶山楂膏味道如何,便听见远处一阵惊呼喧哗。

东来飞快打开窗扉,便看到大殿处已是一片混乱,一队金吾卫正匆匆赶了过去,他担心静儿,又顾忌皇宫禁地,便跳下阁亭,不用轻功,只向宫宴处发足狂奔,却在殿外被拦了下来。

“你这小白子哪里来的?!”拦下他的中年侍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里面出了大事,陛下正下令彻查,结果没有出来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出了什么事?”东来紧张地问道。

“魏国夫人方才在宴席上中毒身亡,太医正在查验!”

魏国夫人?东来松了口气,静儿没事就好。

片刻后有金吾卫士拖了两个官服男子出殿,两人大呼冤枉,被押送之人狠狠用刀柄砸在下颌,顿时满口鲜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喊。

有宦者大声道:“罪人武元庆、武元爽,因素行不端被皇后训斥,便怀恨在心,知晓皇后今日常用银耳羹,便于重阳节献酒中掺入鸩珠,意图谋害。侥天之幸,皇后福泽深厚,奸计未能得逞,却有魏国夫人贺兰氏误食银耳羹,毒发而亡。二圣有旨,厚葬魏国夫人,太子以下均往祭拜。两名罪人即刻押入天牢,于魏国夫人灵前赐死!”他顿了顿,又道:“今日宫宴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东来见侍卫不再拦阻自己,立刻趁诸人乱哄哄向外走的时候跑入大殿,可巧静儿正侍立在门口,见到他赶紧一把把他拽到殿柱后躲着,向上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东来向上看去,却是皇后正伏于皇帝胸前,哀哀泣道:“臣妾竟不知,兄长为何如此狠心,还害了贺兰,姐姐才过世三年,她的女儿就没了……”皇帝面上仍余惊色,连连安慰道:“媚娘,你无事便好!朕一想到他们本要害的是你,便觉心惊胆战。幸好你无事!贺兰……她们母女命中福薄,你也不要太伤心!”他见武皇后哭得云鬓散乱,连声唤侍从去取妆匣来,要亲手服侍她梳洗。

武皇后由宫人卸下钗环,含泪嗔了皇帝一眼:“臣妾容貌已损,远比不上初见陛下之时……若见到臣妾白发,岂不是令陛下不快,还是让婢女们来吧。”

皇帝笑着拿过象牙梳,将武后浓密长发揽于膝上,温声道:“哪里的话!媚娘在朕眼里,永远如当年一般美,朕才是老了,你可不要嫌弃!”

“陛下……”武皇后面上掠过一丝红霞,低下头去,皇帝见状,越发笑得开怀……

静儿见状,赶紧拉了东来朝外走,“皇后娘娘的头发梳起来时间还有段时间,时辰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去宫门。”

将东来送至宫门,交代了侍卫大理寺少卿尉迟真金会来接人,再三嘱咐东来不要乱跑,静儿这才匆匆赶了回去。

东来裹紧披风靠在宫墙上,百无聊赖地听旁边几个侍卫侃大山。

“今天献酒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剩下的酒怎么处理了,那可都是美酒。只可惜咱们这里离酒库太远,在皇宫那一头,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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