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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不仅如此,健谈还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困住逃犯,为大部队拖延时间。”

“可是…怎么会变成他们口中那样呢…好像人质的死都是健谈的错…”宋佛手把脸埋进胳膊里,“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坚持一下,没有晕倒,他们是不是就不能颠倒黑白了?健谈是不是就能被封为烈士了?”

“他本来就该是烈士啊,怎么会…怎么会是擅自行动、玩忽职守呢……?这帽子扣的太大了啊。”

栾舟不忍的背过身去,旁观者永远是看的最清的,但真相往往太过残忍。

这还不够明白吗?因为是国际会议期间发生的大新闻,派出所不可能压下去不报,那么,为了抱住更多人的乌纱帽,只能把责任全推到一个人身上,而这时,恰好有个合适的替罪羊,死无对证,口不能言,拿他开刀不是正好吗?

“我后来去找过所长,他随意安抚我几句,说我一定是受惊吓过度,记错了,让我回去多注意休息。”

“我被迫停职在家,越想越不平,这是所长撺掇众人策划的阴谋。我整理好陈词去了市局,想直接向上级领导告发真相,为健谈平反。可市局每天有很多大案要办,根本没人有时间见我。我跟门卫闲聊时说明了来意,那老大爷吓得赶紧锁上门窗,并且告诫我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说这是发生在峰会期间的一桩丑闻,领导了好大劲才压下来,以后谁再提起直接革职查办。”

“丑闻?一个警察为救人质牺牲怎么能是一桩丑闻?我细想,怪不得健谈连一场追悼会都没办尸体就被秘密处理了,他是孤儿,只有籍贯,没有家人,倒是帮他们省了不少麻烦事。”

魏南风想起那个曲奇罐:“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尸首被送去哪的。”

“我始终没放弃上诉,市局不接见我,我就写投诉信,在网上发帖,那时互联网刚刚兴起,引人注目的热点新闻不多,我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

“随着跟帖回复的人越来越多,还炸出不少当时目睹这件事的知情人,其中就有人说道,那天晚上,在警察赶到之前,银行里已经传出数声惨叫,人质在那时大概率已经身亡。

当第一队人,也就是我和健谈冲进去后,大部队后脚便到了,但一直守在外面,等里面彻底平静后才冲进去。当时就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警队要在外面守那么久才进现场。”

栾舟心道:让手无寸铁的实习生打头阵,自己在后头当缩头乌龟。人质救活了全队立功,没救活他也能全身而退,随便一个属下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就能把责任一推二五六,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

“他们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救人?这种情况下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难道不是第一要务么!”宋佛手瞠目欲裂,握起的拳头上爆出一条条青筋。

魏南风搓了搓鼻尖:“可能在你们所长看来,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才是。”有替死鬼不用的人才叫傻。

“随着社会上不少人开始重新关注这件事,也有媒体要求来采访我,我当时长期待业在家,就把记者请来了家里。”宋佛手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

“采访播出后,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哪怕出门买个菜,倒个垃圾,都觉得有人跟踪我。”

魏南风眉头一皱:“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有一天,我想去附近超市采买日用品,因为白天太热,就选择了晚上去逛。我从超市出来,刚拆了盒烟,就有人从后面捂住我的嘴,大概三四个男人,他们把我塞进了一辆面包车,还给我注射了针剂,应该是镇定剂之类的,我瞬间脱力,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车大约开了快两个小时,方向是往城外去的。”宋佛手顿了顿,“他们把我送进了一家神病院。”

魏南风和栾舟交换了眼神,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要斩草除根了?

“我被关在里面十年,直到三年前才逃出来。”

“起初,他们每天给我吃一种白色的药片,吃完我就会陷入半昏迷状态,这样浑浑噩噩的持续了几个月。我开始停止服用药物,护士给我喂药时,我就偷偷把药片藏在舌头下面,等她走后,再抠出来用桌角碾碎,一点一点撒在房间角落里,护工三天就会来打扫一次,根本发现不了。”

“我靠装疯卖傻逐渐取得他们的信任,护士开始让我和寻常的神病一起出来活动,我尝试过往外传递信息,也尝试过和其他病人沟通,甚至偷了吃饭用的不锈钢勺回屋挖洞。”

听到这,魏南风脸色有点古怪,挑了挑眉:“……”

大哥,你以为你在演疯人院的救赎吗?电影里的行为不要模仿,不可信的!

“我用了很多笨方法,也浪了不少时间,所幸,最后还是逃出来了。出来后我几经辗转打听到健谈的消息,在九如市的骨灰认领名单上找到了他。因为我是在逃的神病患者,不敢坐车、住旅店,一路上风餐露宿,光到九如市就用了快一年。”

魏南风:“……怪不得第一次见您是那副尊容。”

宋佛手笑笑,眼皮微微下垂,无端显得有些慈眉善目。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谢谢你们,没把我当成真的神经病,不然,我就没机会把真相讲出来了。说真的,讲出来舒服多了。”

魏南风正准备说点什么,外面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是聂以明带着工人回来了。

栾舟起身:“要不要我先出去拖住他?”

魏南风摇摇头:“不用,我来吧。”他把折叠在肘间的袖子放下来理好,然后径直朝院里走去。

他站在檐下点燃一根烟,楼上的空调大概是年久失修,不停往下滴水,有一滴不偏不倚的落在燃烧的烟蒂上,指节长的烟灰瞬间被打成脱毛鸡,黑黢黢的蔫成一团,灭了。

魏南风:“……能不在我摆装逼造型的时候这么对我吗?”

聂以明闻声转向他,乐呵呵的迎上来,脸上还挂着几道刚抹出的汗痕,傻里傻气的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没有?”

魏南风把英年早逝的半截烟管插进花盆里,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摊摊手:“没有,就是个普通的流浪汉,家里亲戚都没了,受了不小的刺激,脑子有点毛病,看见殡仪馆的遗体招领找来的,一时脑热,就顺手牵羊了呗。”

聂以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啊???那照片呢?上面的人是他吗?”

魏南风继续忽悠:“哪啊?咱们看错了,你瞅他这模样像当过兵的么?”

聂以明正色道:“怎么不像,他还躲过我的子弹了,这大家伙都看见了。”

魏南风一脸“快别提了”的表情:“我还想问你呢,你真是警校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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