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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十分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若那人心中无鬼,自会上京,若是有鬼,必驳了这诏令……朕给过你机会了,放下笔的皇帝如此想,将军要怎么选择呢?

若是乖乖回来,朕除了李赐,便可当无事发生……若是不回来,就莫要怪朕手下无情。

他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身为帝王,唯江山不可拱手,他已经退让了太多,所以有这一步,只能进、不能退!

身后的摇篮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皇帝闭上眼。

看在瑾儿的份上,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45.

谢良推开门,就见卫曦正低头拾着行装,楞了一下:“你要去哪?”

“陛下诏我回京。”后者的声音平板而没有起伏,“作为臣子,自是无法抗旨。”

谢良一时无语,好半晌才艰难道:“……你当真要回去?”

“不然呢?”卫曦苦笑了下,“承之的身份如此特殊,是我执意要保他,就当还了以前的情分。”他说到此时,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尽管他都不记得了。”

“……那你回去,打算跟那位如何说?”

“我会去求陛下放他一命,”卫曦无不天真道:“毕竟是同胞兄弟,陛下这么多年也未杀他,想必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谢良眼角一抽,心说那人不论如何也是曾经的太子,如今这般活着,怕是连死都不如。可他知道自己这兄弟向来钻牛角尖,全是劝不动的,只得等他自己撞上南墙,头破血流了才肯回头。

他不语,卫曦也不说话,闷头拾好了东西,临行前嘱咐道:“帮我照顾好承之,等我回来。”

谢良看见他翻身上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道:“那人心机深不可测,如今一去,望你莫要后悔才是。”

“陛下既召我回京,想必还是想听我亲口说的。”卫曦果真不听劝:“我会向他解释清楚。”

语罢,他抖了抖缰绳,马儿应声扬踢,奔跑着消失在远方。

谢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些未出口的劝阻,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此次上京比起之前,心境大有变化,卫曦满心想着承之的事,当年他不告而别,再见时故人已落魄成这般模样,他不是没有恨过,也不是没有想过复仇……可一想到复仇的对象是那人时,他便犹豫了。

如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卫曦承认连他自己也未曾看明白过,那人喜怒无常、不择手段,他能以故人的名义诱他软禁,将他作为筹码威胁父亲;也能在他犯下滔天大罪后从轻发落,甚至屡屡放过。卫曦看不懂他,却也能隐约感觉到,或许那位执掌天下的帝王,对自己抱有不同于常人的情愫……可这份情几斤几两,却是不知。

他也曾自作多情擅自回京,那人却陪爱妃生产,昏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刹那,卫曦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仿佛是不慎打翻的调味品,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可后来听闻对方风寒严重到不能上朝,他却又想着,陛下那日的闭门不见,是否也有其他理由?

所以他还是想问问皇帝,问那句他上一回没机会问出口的话;他也想保住承之,作为好友,因私情而无法为故人报仇,那么至少他要让他活下来。

抱着这样的心情,卫曦一路快马加鞭,眼看到了京城近郊,旁边的树林里却突然杀出一人。

那人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扑倒在他眼前,若不是卫曦眼疾手快勒住缰绳,怕是又要出一条人命。这坐骑刚刚稳下,还未开口责骂,倒是对方先一把跪在他脚边,嘶声道:“属下……听从谢大夫之命,前来禀报……”

身后,追逐的人声随之而来,夹杂着滚滚马蹄声,几乎要盖过那报信人微弱的声音。

浑身是血的小兵只得声嘶力竭的吼:“将军,您快逃吧……皇上他是要杀了你啊!”

46.

皇帝睁眼时,窗外正在下雨。

那是开春的第一场雨,雨点很大,拍打着头顶的瓦片哗啦啦的作响。扶着额头缓缓直起身,皇帝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竟是在批阅折奏的途中昏睡,以至于这会儿腰酸背痛。

自从瑾儿出身之后,他这身体便大不如以前,时常困乏不说,神状态也不比从前好,皇帝倒是不甚在意,他早已做好死在这皇位上的准备,只不过瑾儿尚未长大,还必须得撑着。

服侍的太监端来热茶,皇帝抿上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今日是几号?”

对方按时报上,其答案倒是让皇帝略微失神,好半晌才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原来已经……一周了。

从江南赶来,撑死不过三日路程,就算中途耽误了,五天也足矣,可卫曦足足七日毫无消息,他不得不疑。

若说有什么好消息,便是暗部找到了李赐的下落,顺带点了把火,连房子带人烧得干干净净。李赐有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容易被人拿去做文章,此举一出,就是不死也毁了脸,去了大多麻烦。

没有了李赐这张底牌,对方的行动便会受限,毕竟自他登基以后,虽手段残暴了些,但好歹也是山河太平,百姓们怨归怨,不至于要到举起造反的程度……但卫曦手里实打实掌握着兵权,若他亲自下场,局面不会好看。

……若是将卫曦攥在手中,便是截断了叛党最后一条路,他早知道有这么一群人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却因为缺少一领头羊而始终不曾出手。他们需要一个有权利、有声望的人作为首领,来挑起反抗这面大旗,而如今看来,卫曦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所以,要怎么做?

如今卫曦下落不明,想要抓住他,便只能引蛇出洞……

可那样一来,无论用何种手段,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将走到尽头,就算真能再见,也必将是兵戎相向。

因为他需要一个诱饵,那些暗藏不出的叛党才是他想钓的大鱼,为了瑾儿长大后能顺利继承皇位,这个毒瘤他不得不除……皇帝握着玉玺的手指缓缓紧,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竟已拟好了圣旨,就等这一章盖下,尘埃落定。

明明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皇帝却觉得这玉玺太沉了,上头系着他此生唯一一次动心,他这一生干过太多肮脏污秽之事,却从不怕旁人论起,唯有对卫曦的一腔情意,始终难以言诉。

放在以往,或许他们还有机会……但现下,却是不可能了。

他甚至是有些埋怨的想,朕那般信任你,你又为何要背叛朕?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朕也能找理由相信……却是连这一句话也无。

……他骗不了自己,却能骗这天下。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皇帝手一抖,打翻了身侧的墨台,深色的墨水染黑了龙袍上的刺绣,大片的明黄点上污渍,十分刺眼。

他挥开了上前的侍从,深深地抽了口气,再睁眼时,已再无犹豫。

他给过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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